云阳的夜晚是安静的,褪去一天的炎热,伴随着海风凉爽无比。不过今晚的风有些大,倒有些秋天的味道。转眼间,已到8月份的尾巴,9月一过,秋天就要来临了,尽管很短暂,但是我最喜欢的季节。
“我们怎么回去啊?”
我故意道:“走回去啊。大晚上的,出租车未必有。”
“啊?那么远,我可走不动。”
我诡谲一笑道:“要不我背你?”
她眼前一亮,在夜色中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道:“好啊,我反正不走了。”
我呈半蹲的姿势挥手道:“上来。”
乔菲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搂着我的脖子上去。身体的接触让我感觉到了柔软和温度,通过单薄的衣衫顺着血液传递到心脏,然后急速冲上头顶,再加上嗅到特有的芳香,燃起的亢奋和激动不由得抱紧了她。
今晚我和王熙雨也有过亲密接触,同样是女人但感觉完全不一样。王熙雨传递的信号有着明显的倾向性,但血液抵达心脏后骤然停止。而乔菲可以让我血液沸腾,血脉喷张,仿佛已经融为一个整体,因为她留下了我的印记。
乔菲也在发生改变,从讨厌到拒绝再到依赖,很踏实地靠在我肩膀上,用鼻尖触嗅着我身上散发着的汗味和烟草味,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
“我靠,你可真沉啊,是不是吃胖了?”
她用小拳头捶着我道:“好啊,你敢说我胖,我还不到一百斤呢。”
我嘿嘿一笑道:“我巴不得你变胖呢,等你变胖了变丑了就没人和我抢了。”
我的话让她有所震撼,看着我半天道:“我要是变丑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了,两个人的爱情外表只是一方面,当真正在一起的时候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彼此心里有对方,不是吗?”
“切!虚伪。现在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等真有那么一天,恨不得一脚把我踹开,然后去找年轻漂亮的。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打击面有点大啊,我反正不是那样的人。”
“得了吧,你敢说你不花心?”
我停止脚步侧头,半天唱了起来:“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错过……”
她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就像天边的弯月,一笑一颦都那样动人。
我背着她来到摩托车旁放下来拍着座椅道:“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坐骑了,每天骑着它送你上下班怎么样?”
乔菲看了半天道:“这不是杜磊的吗?”
“嗯呐,我以人民的名义征用了,现在属于我的。”
“那他骑什么?”
我一挥手道:“甭管他,他现在是百万身价,还瞧得起这破摩托车,上车,今晚让你感受下什么叫速度。”
乔菲略显紧张地从我手中接过头盔道:“你不会把我飞了吧?”
我摇头晃脑道:“那看心情咯,要是开心的话我能把它当飞机开,嗖!从这里起飞,飞过海峡,绕地球一圈,带你去寻找世界上最美丽的向日葵。”
我在吹牛逼,但乔菲似乎并不质疑,很天真地看着我笑着道:“那还等什么,起飞啊。”
我一脚跨上去发动了车,乔菲放下淑女姿态毫不犹豫地跨上来,抓着我的t恤有些激动。我愈发得意,猛地空转了下油门,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回头眨眨眼道:“你可抓稳了,我要起飞咯!”
乔菲也异常兴奋,模仿着站前将军伸出手向前道:“出发!”
摩托车嗖地蹿了出去,来到文远路上我不断地加速,乔菲慢慢地搂住我的腰,头贴在后背上,长发在空中飞舞着,眯着眼睛感受着轰鸣的发动机声传递的力量,以及坚硬而宽阔的肌体传递的温度。她在一点一点接受我。
道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车辆,红绿灯也关闭了,只有黄灯在闪烁着。我带着她穿过一个又一个路口,多么希望就这样狂奔下去。
“徐朗,你饿了吗?”乔菲在后面大声吼道。
“什么?”
“我说你饿了吗?”
我听清了,放缓速度道:“你还没吃晚饭吗?”
“嗯。”
“不早说,这个点都关门了,去哪找吃的去。”
乔菲有些失落地道:“哦,那我们回家吧。”
我快速思索着,回头道:“估计云阳古城里面还有店铺开着,要不我们去那边?”
“好啊,反正过了睡觉点了,干脆好好放纵一回。”
既然她提出这要求了,我无论如何也要满足。掉头穿过两个支路,十几分钟后抵达云阳古城。遗憾的是,这边好多店铺都关门了,毕竟太晚了。我不甘心,一个巷子一个巷子挨着找,终于找到了一家还亮着灯,开了过去。
这是一家烧烤店,门口摆放着几张桌子,还有一群光着膀子的年轻人正在喝酒,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
看到此,乔菲抓着我担心地道:“徐朗,要不我们回去吧,看他们就不是好人。”
“怕什么,他们吃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
说话间,我已经骑到了门口,小年轻齐刷刷地望了过来。我没有理会,摘掉头盔坐在椅子上叫道:“老板,人呢。”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疲倦地走了出来懒洋洋道:“吃饭啊,我都准备打烊了,何况什么东西也没了。”
“哦,那还有什么,随便给我们上点。”
老板不情愿地道:“只剩下羊排和素菜了,行吗?”
“可以,上吧。”
老板走后,乔菲提心吊胆坐在我旁边,不时地瞟一眼对面那桌。而小年轻刚才还大呼喊叫,这会儿安静地把目光都集中到乔菲身上。
我用余光扫射着几位,个个身上都有纹身,其中一个后背上还有刀疤,抽着劣质的香烟喝着廉价的啤酒,一看就是社会小混混。
我从来不惧怕打架,几乎是从小一路打架过来的。十几岁的时候就敢和比我高比我壮的人单挑,居然打不过我。那时候血性太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生死,何况1258厂走出来的厂矿子弟个个野性十足,只不过长大后很少再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