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乔菲拿着手机准备进卧室,我叫道:“我去哪睡?”
乔菲回头诧异地望着我,指了指对面的榻榻米道:“还是老地方啊,你还想怎么样。”
我挠头嘿嘿一笑,低声道:“还以为你让我去那边呢。”
乔菲狠狠瞪了一眼,呯地关上了门。
躺在地板上望着黢黑的天花板,几缕惨白的月光从窗户缝隙射进来,那样柔和静谧。我没有丝毫睡意,脑海里全是她父亲和方佳佳的影子。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但跟着乔菲的讲述能够想象到在这座小木屋里发生的一切。
爱情是什么,或许没有一个人能准确地说出答案。即便是伟大的文学家,笔下描绘的爱情永远是浪漫无暇的,富有传奇色彩的,而真正的爱情其实是平淡无奇的。细微的生活堆砌起爱情的灯塔,照亮前方结伴前行,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之城。
我认为,爱情就是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不在乎多么的轰轰烈烈,只要你在,我就在。
方佳佳的爱情随着她父亲离世画上了不圆满的句号,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我想得到了她想要的。就好比我母亲,虽然离世早,但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月光渐渐地从橱窗移到屋顶,然后慢慢地消失。我闭上眼睛进入了梦境,在梦里见到我母亲,她依然那么美丽,穿着碎花长裙站在俱乐部舞台上优雅地拉着小提琴,而我和父亲还有妹妹坐在台下流泪满面。
妈,你在天堂还好吗,我想你了。
……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剧烈的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拿起来看到是白佳明的,吓得我魂飞魄散,赶紧坐起来接了起来。
“你在哪?”
听到他的语气有些不悦,我提心吊胆道:“我在……我在……您回来了?”
“我需要向你汇报行踪吗,到底在哪?”
我不敢撒谎,无奈地道:“我在日本呢。”
说完,我等着对方狂轰滥炸,闭上眼赶紧把手机移开。谁知他没有发火,道:“你去日本干嘛?”
我快速调整思路,一本正经胡说道:“是这样的。为了做好东湖湾项目方案,我专程来到日本电通公司取经,要知道,电通公关公司是世界顶级的,做过许多经典的案例。”
白佳明没戳穿我的谎言,道:“那成效如何?”
“非常不错,我见到了他们市场部经理,给东湖湾项目提出了很多建设性意见,还打算过段时间亲自到云阳实地考察呢。”
“哦,他们市场部经理叫什么?”
我顿时语塞,抓耳挠腮道:“叫山本十三郎。”
白佳明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这撒谎都不打草稿的,我猜测你是去找乔菲了吧?”
被人戳穿的感觉可想而知,我嘿嘿一笑道:“还是白董了解我。”
白佳明话锋一转,语气异常严厉地道:“徐朗,我把你从蓝天传媒抽调过来是让你负责东湖湾项目的,而不是让你到处周游世界的。指挥部成立都快半个月了,你的方案呢?”
我面红耳赤,不敢言语。
白佳明继续道:“你还年轻,而且我也器重你,别以为自己就多么的优秀,在我眼里狗屁都不是,好自为之吧。”
我以为他会生气地挂断电话,谁知道:“见到乔菲了吗?”
“嗯。”
“那她有心思回来吗?”
“正在做工作。”
“哦,她如果愿意回蓝天,我可以无条件接纳。”
我兴奋地道:“谢谢白董。”
“哼!不用谢我,先把你自己的事处理好,回来了好好工作,再要是这么吊儿郎当,自由散漫,滚回蓝天传媒干你的老本行去。”
白佳明虽然语气强硬,但还是很关心我的。连连点头道:“请白董放心,回去以后我要发扬白加黑,五加二的工作作风,抱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如果拿不下东湖湾项目任由您处置。”
“得得得,我可不是独裁分子。行了,你先忙吧,挂了。”
白佳明的电话搅得我睡意全无,看了看表已是6点40分。我打开门缝看到乔菲卧室的门敞开着,不要问,她应该去跑步了。
我起身穿好衣服叠好被子下了楼,去卫生间洗脸刷牙,走出门外看到清澈湛蓝的天空心情倍好,又是一个大晴天。
我正准备去寻找乔菲时,看到她在对面小木屋正和老妪蹲在门口插花,好奇地走了过去。
乔菲纤细的手指熟练地插着花,发现我在身后举起来笑眯眯地道:“怎么样,好看吗?”
我不懂插花艺术,但喜欢花。点头道:“很好看啊,这里面都有些什么花?”
“有百合、天堂鸟、蝴蝶兰、腊梅、满天星……像插什么就插什么,看个人喜好和心情咯。”
“你喜欢插花?”
“嗯,我从小就喜欢,都是美惠妈妈教给我的。”
“你叫她妈妈?”
乔菲眨着眼睛道:“不可以吗,我一直都这样叫的。”
老妪看着我们俩聊天,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拉着乔菲说了一通,她的脸渐渐泛红,我估计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
过了会儿,老妪对着我比划几下,我目瞪口呆,乔菲翻译道:“美惠妈妈说请你到她家吃早餐。”
“可以啊,谢谢了。”
语言不通真是急死人,乔菲充当翻译帮我们沟通着。她好像对我很感兴趣,问了很多个人问题。不过接下来的问题乔菲面红耳赤没有翻译,我催促道:“她说什么了?”
乔菲努着嘴瞪了一眼道:“没说什么。”
我笑了,搂着乔菲的肩膀对老妪用英语道:“我是她男朋友。”
老妪听懂了,竖起了大拇指。
乔菲用手肘顶了我一下,害羞地进里面摆花去了。
老妪拉着我进了院子,指着枯败的樱花树比划着,我虽然听不懂但从她的肢体语言上看懂了,她要砍掉这棵树?
从乔菲那里得到了印证。她早就想把这棵樱花树砍掉,觉得不吉利,可没有人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