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厌恶什么?我厌恶那些逢高踩低的小人,这些人逢高就会溜须拍马,各种甜言蜜语去奉承。他们不会做实质性的工作,只会以控制大局的废话,来做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还要拿来邀功请赏!”
李潇玉缓缓的说道,她的语气越来越快,嗓门越来越大,她很激动,一种从军多年之后,对于某种人的厌恶,达到了根深蒂固的厌烦和讨厌,这一次有机会脱口而出,她一定要争一争这个事非曲直。
“这种人,他们在逢高的时候,只是靠着嘴皮子,却往往能得到上层的赏识。在他们的嘴皮子之上,黑白颠倒,事实罔顾,可是他的上层却对他服服帖帖,更是信任百倍。我只想问凭什么?”
李潇玉顿了顿,那明亮如繁星的眼睛,带着一种刚正不阿的直率。
“我又想问一句,这批人,到底有什么价值?他们创造过什么?他们建立过什么?除了建立自己的门阀和派系,除了朋党之争,他们又能产出什么价值?能为一个长治久安的国度带来什么样子的益处?就因为他们有缺憾,只是小贪不是大恶吗?!”
李潇玉越说越激动,“你可知道天下之间,小贪比大恶更可恶?小贪,他知道天高皇帝远,所以鱼肉百姓起来,那简直是如鱼得水,无所不能!小贪,他知道鞭长莫及,所以搜刮民脂民膏起来,那简直是一个精彩纷呈,无所不行!可是这种小贪最终能为一个国度,带来什么,你知道吗?”
她从一旁的小桌上,展开一张地图,指着地图,手指有些哆嗦,指尖微微发凉,她真的激动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千里蚁穴就是小贪!他们可以让一个固若金汤的河堤变成豆腐渣一般的泥土坝子,大水一冲便会荡然无存!在百姓之中,这种小贪,因为长时间变本加厉的盘剥,导致不信任当局是越发的增多!这样会让一个国度都会因为基石的松散而如同泥土坝子!”
她在东岳国的国境上画了一个圈,“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要知道你所谓的好控制的,听话的,不敢跟上面有大作为的本心不坏的人,才是最坏的人呢!这叫做大奸似忠!你知道吗?”
“潇潇……”
“不逃打岔,我还没说完!”
“好,你说。”
“我告诉你,这种逢高踩低的人,我厌恶!我厌恶他踩低的时候,就因为在上层得到了关注和认可,就可以肆意妄为的抢夺别人的成果,让别人的努力成为他的功劳!我厌恶他踩低的时候,就因为在上层得到了赏识和信任,就可以泯灭良知的推脱责任给被人!”
她揪住慕云昭的衣领,愤恨的说道:“就是因为你这种人,让这些害群之马充斥在了各个地方,才让忠厚老实而又认真的人,避无可避,让他们哑巴吃黄连!就因为你的纵容!知道吗?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潇潇,我只是说这种人在御下之术上,是最适合……”
“滚蛋你的适合!去你妹的适合!凭什么适合?他们什么也不做,就靠嘴皮子就适合了?”
“可是他们之中也不缺乏能人。”
“心术坏透了的,占便宜占习惯的泼妇,即便是个刺绣高手,也能够本着良心不坏去帮助被人,去成就大事?你觉得可能?你觉得泼妇能够为了大局,避免了自己满地打滚的自私?”
“我……”
“就是因为你这种纵容,导致了这种人的横行!你知道吗?我告诉你,我要有自己的军队,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于我的军队之中,这种人有多少我杀多少!”
“潇潇,可这种人往往跟他人的私交很好,你杀一个会带动很多人对你反感的。”
“那又如何?”
“你不怕最终权力被架空?”
“我为什么不能再这件事情成型之前,扼杀在摇篮里?”
“潇潇,我不懂你的话。”
“慕云昭,不懂?”
“对,不懂。”
“好,那我们继续辩论,如何,昭?”
“好。那我现在问你,若是这种人跟别人私交甚好,他贪图小利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下属,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得到利益,有小聪明,却不会伤害大局,你怎么办?”
“这种李云龙一样的人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是一根弦在他的心里,他知道有可为有可不为,更知道底线在哪里,这种人只是个刺头,却不是你所谓的本心不坏但是有些小贪!因为他的贪在服务团体。”
“李云龙是?”
他有些醋意,能让潇潇记住人名的男人,他嫉妒。
“这个只是一个名字,我突然想到的,这不是重点,你继续说。”
“是吗?你能这么清楚的记住一个人的名字,还告诉我不是重点?”
“我只是想起了一个家乡的英雄,他叫李云龙。”
“为什么我没见过这个李云龙的名字在唯方大陆?”
“那时因为……我梦中见到的。”
“你还梦见过他?”
“我只是说我想象的人名。”
“为什么你不想象我?”
“慕云昭,你够了,我在给你说正事,不要挑战我的脾气!尤其是我认真跟你说的时候。”
“好吧,那就回到你我的话题之中来。”
“我想说的是,那种自私自利,不会为任何人谋求福利,除了他的家人和亲戚,他只知道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让任何人来参与,但是却想着让自己村里的狗都能够上衙门去养老,你觉得,这种人,你放心?”
“只在乎自己亲戚,臃肿和充斥各个衙门州府?”
“对。”
“这种人,也许是小心眼了一些,可是,他却能够让政令行驶顺畅,这是他能做到的本分,更是好控制的地方。”
“但要是这种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推诿给别人呢?”
“若是推诿的漂亮,那个被栽赃的人,又无法洗脱嫌疑,只能说我要一个有用的人,而不要一个无能的人。”
“老实人不可能能说会道,他是大匠精神,只是钻研技术去了,怎么可能会说话?”
“我要那么多匠人做什么?他们不会说话,又何必在我的门下做事?这是给我找事吗?”
“慕云昭……”
“什么?”
“你所谓的门下匠人够用就好,其余人能做事,便是最佳,对吗?”
“对啊。”
“我问你军旅上的三个问题,可好?”
“你问。”
“第一,这兵器是不是大匠所出?”
“是。”
“第二,粮草和运输效率,是不是大匠的技艺为重,包括了农民的种植和丰收?”
“农民靠天吃饭的,不一定是他们的重要责任。”
“靠天吃饭?”
“对啊。”
“那沟渠来做什么的?旱时看着玩的?那水库又是做什么的?旱时游泳的?那河坝河堤又是做什么的?就是个花架子,洪水一来,淹掉所有即将成熟的麦子和水道?”
“潇潇,你偏激了。”
“这都是大匠研究出来的技术,更是他们改变了这看天吃饭的本事,又怎么叫做不一定是他们的重要责任?”
“好,潇潇,即便你说的是对的,那运输是协调的作用,怎么会是大匠的事情?”
“你给我找一个不会看地图的,你猜他走哪条路可以让你的粮草及时运到?这运输过程中,雨天能保证粮食不发霉?还有,用什么运输更节省人力?”
“这……”
“你认识的人当中,有几个能细致精确的知道这些?你熟知的人当中,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够做到这些?你听他们说,还不如让他们不让别人协助,亲手做出一次给你看。只有独立能做事的人,才有资格去驾驭别人去做事,懂吗?”
“潇潇,你这想法太另类了。”
“我想法是另类还是事实?自己独立完成不了一件分内的事情,非要劳师动众,剽窃别人的功劳,这样的人,是你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精兵干将吗?那是饭桶!”
“好,就算是这样,那第三点呢?”
“第三,军队打仗的时候,辎重有什么作用?”
“辎重?”
“对,辎重。”
“攻破城门的必备,远程杀伤力的重型武器。”
“谁的辎重多,谁能赢,对吗?”
“是。”
“那这些辎重怎么来的?出自谁的手?谁又能够临场去修理?”
“这……”
“你认识的能人之中,有多少人能够修得好一个辎重?尤其是受损的辎重?甚至是改良辎重的运输成本?”
“潇潇,这些事情都是有专门的工匠师傅去研究的,何须……”
“是啊,何须这般提到你我的话题来。就因为你想当然的认为这是专人专门做的事情,不需要你看中的人去管,才导致了各个环节的失败,你可懂?”
“有这么严重吗?”
“我若是有一万兵力,后勤补给人数是三千人,那就是一万三千人。而你的后勤高管也有三千,可是遇到野外伏击的时候,一哄鸟兽散,我三千人亦可作为兵,就地歼灭你,信吗?”
“潇潇……你想每个人都成为精英?”
“不,我想每一个努力的,忠诚的,坚韧的,果敢的,有毅力的大匠,做好每一件事情,做完美每一件事情,并且每个人都能得到最大的赏识。而不是那些凭小聪明的人,窃取别人的东西。我要的是我的旗下,人人平等,人人的努力不再被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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