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到:楚茵琪速度极快地沉入水中。
因为她嗅到了迷香的味道。
关于这个,真是要感谢许墨大神,因为他时常行走江湖,对于迷香这一类的手段比较敏感。
考虑到楚茵琪是女的,再加上她的行侠仗义的豪爽的性情,许墨怕她吃亏,专门给她开过一堂迷香课。
挑了好些迷香让她学习。
刚开始,她真是被迷晕过好几回,每一回都要呼呼晕睡一日。
但她是个好学的,亦知道迷香的厉害,回去北地之后,也有勤加练习。次数多了,敏感性就来了,稍微有些气味,便能嗅出不对。
现在她果断地沉入水中,手指却勾着那方大巾帕。
悄然地覆在浴桶上方,搭出一个小型的呼吸区域。当然这只能作为一个缓冲,帮着换口气而已。
眸子盯住窗棂的方向,果然,角落里头有一根粗管,正缓缓地朝屋里头吹着迷香。
冷静地看一眼,她又沉入水中,顺带着把巾帕浸湿。
沉定两秒,她果断起身,一招横扫七军,湿漉漉地巾帕挥得水泄不通,立时驱散半个房间的迷香。
不紧不慢地穿好衣裳,似笑非笑地看着窗台的位置。
那根粗管已经收回去了,迷香起效要点时间,外头的人在等。
气氛沉静。
半刻钟后,她听到外头有几声轻微的打斗声,之后,便归于了沉静。
眸子凝起,什么情况?
屏住呼吸,一个箭步窜将过去,推窗而看。
外头寒风凛凛,雪子有小米粒那么大,落到屋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除此之外,连个猫影子都没有。
然后,便听到很重的“啪”一声,接着又是“啪”一声。
之后又有急促的楼梯震动的声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客房的门被推开了,闪入一个黑色的影子。
“什么人?”
手腕一抖,短剑剑柄在手,一个扣步攻将过去。
那人如魅如影,旋身闪开,长袖挥起时,有金属的亮光闪起,轻轻一下隔住了她的短剑。
“嘘。”
轻轻的一声,在耳边滑过,还有男人清冽干爽的气味,在鼻间浮过。
只一招,二人分散在门的两边贴墙站好。
“你是谁?”楚茵琪坚持着问。
那人自然是司空影,但是他能告诉她么。轻笑一声,“大侄女,我是来帮忙的。”
听到这个称呼,楚茵琪的心思定下来。
外头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她果断分配任务,“两个,前面的归你,后面的归我。”
司空影发现这个朔阳郡主有几把刷子。
方才他帮着处理了外头放迷香的两个男子,还以为她被迷翻了呢,没想到差点被她刺一剑。
认清敌我后,行事也很干脆,只是不知道武功如何?
“好。”他应下来。
话音落,门已经被一脚踢开,裴裳手执一柄贴面耳刀冲进来。
司空影的兵器是一柄轻巧似剑的薄刃弯刀。
都是使刀,架势却不相同,裴裳走的大开招,司空影却以动作快捷招式刁钻见长,刚好克了裴裳。
两招一过,便将裴裳逼出门去。
“点子很硬。”
小个子黑衣人看出不对,他是疆北五阴山的传人伍毒,不仅功夫好,还有好些独门的暗术。
“我来。”
他轻吼一声,从腰间拨出一把匕首,手指一拧,拨出五根尖刺。这玩艺儿跟个豪猪似的,黑灯瞎火的确实不好对付。
说好了这个归楚茵琪,就算是个真豪猪,她也要上。
果真是个街头干架王,不看招式,看效果。眸子瞪起,抄起一把圆椅砸过去。直接把丫的豪猪砸得无用武之地。
司空影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一世的女人这般……孔武有力,又懂得因时就势,眸子微潋,唇角勾起笑容,“大侄女威武。”
听到他的点赞,楚茵琪也不客气,“你也不赖。”
里头二人惺惺相惜,外头二人气恼不已。
干杀手这么多年,还没这么憋屈过呢。
一时僵持。
裴裳是个懂得进退的,手指弯曲放入口中,立时,响亮的口哨传出。客堂里头的观沧海面色微变,忍不住朝楼上望去。
祈明心里头敞亮,知道这伙人的目标必定是朔阳郡主。
只是,司空大人哪肯让大侄女吃亏?这会儿必然是斗上了,那两只蟊贼感觉扎手,寻救兵的吧。
眸子转一转,又缓缓眯起,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观楼主,你们这一趟的生意应该是个大生意吧。”
观沧海眸光凛起,“祈兄有何见教?”
祈明看一眼薛武阳,又朝后头的几个武生的面上扫一眼,“方才进来时,掌柜与在下说,三楼住了一位贵客,让在下不要打扰。”
观沧海面色沉下,“祈兄话多了。”
祈明懒洋洋地靠到椅背上,“怎么?想杀人灭口么?”
观沧海的眉头皱得紧,眸中现出戾气,“祈兄若要多管闲事,沧海楼的招牌也不是白得来的。”
二人的这番对话,引来了一众狐疑的眸光。
范中举是个聪明的,眉梢挑起,淡声道。
“咱们既然在此,观楼主在做生意的时候,也亮了招牌,若真是甚大人物,明日咱们也会知道,闲着也是闲着,祈兄不如说来听听。”
祈明呵呵一笑,“范兄说得有理,那我就说了。”
观沧海眉间黑气聚起,但是他也不拦着,漫不经心地吃一口牛肉。
“各位都是北地国人,应该知道庄亲王府的朔阳郡主吧。观楼主今晚的生意便是她。”祈明说得淡漫。
但是在座的都不傻,一个个俱是抽起了冷气。
刺杀皇族,那可是灭九族的罪名,就算是杀手,也不敢这般横行霸道。
“所以,观楼主坐在这里,就是等楼上事成,然后携手血洗整个客栈的么?”范中举扬起声音,面色微微泛白。
观沧海轻笑,声音冷酷之极,“有何不可?”
气氛陡然紧张,“七嚓咵拉”的声音陆续响起,有功夫的人都捏住了手边的武器。
薛武阳更是拍案而已,怒斥道,“观沧海,你还真以为我们怕你么。”
观沧海傲慢地扬起眸,“既然来了,必然是有准备的。”
说话间,只听得外头有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大队人马赶到。
“二百人,足够把这个客栈夷为平地了吧。”观沧海的话便如一颗炸弹,将整个店堂炸得“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