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怀了心思,二人往外走去。
小桂子呼哧哧地追出去,“二位爷,请留步。”
狐疑地转过头,东方俊问,“小桂公公有甚事么?”
小桂子微喘着,“皇上让奴婢告诉二位爷,皇上的师兄许墨,前几日收了一位小徒弟。”
东方俊的眸子“蹭”地一亮,语调却是自然,“知道了。”
二人继续往外走,东方毓莫名其妙,轻轻地拍着脑袋,“皇上特意派小桂子过来讲许墨收徒弟的事情,有甚深意么?”
东方俊面色平静,“只是告之吧。”
东方毓思前想后,也没觉得这个“告之”,于眼下的时局有甚干系,迷惑之。
“听皇上的口气,他有可能下旨赐婚,你如何想?”东方俊淡瞟他,问一个他上心的问题。
果然,东方毓的脑回路从那个不靠谱的“告之”上转开了,心事重重地收紧了眉,“我能如何?继续跟父王耗呗。”
东方俊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事情一着一落的,年节过过也很快。
看完了正月十五的花灯,就算是古代,也是开春大吉了。
正月十六那日,昭阳宫里传出来消息,恭嫔简文冉因为思念大皇子,形容憔悴,想去业城外的庵堂为大皇子吃斋祈福。
东方昊批了同意。
第二日,恭嫔便出宫了,去了北城门外的静业庵。
东方彥锦的意外,是真的伤到简文冉的心了,不到一个月,整个人清瘦了两圈,恢复成最早入宫时的模样。
把爹娘给心疼的哟。
她的大理寺卿的老爹花了大钱,在那里给她备了一间舒适的小院,里头有小厨房,请了一个厨娘专门伺候她。
家里头已经统一认识了,半年后让她卒于静业庵。换个名头,重新嫁人。亲娘已经帮她物色了郎君人选,是柳城的一个富庶商家,没有婆婆。
简文冉确实是后宫那些女人中,命最好的一个。
……
有简文冉这个例子在,后宫的女人们都有了些小心思,尤其是嫔以下的那一些。
东方昊让福海操作这桩事情,按着楚思九的套路,愿意出宫的,每人一万两银子。
出宫的名目自己想。
于是,生病的生病,祈福的祈福,十日内走得个干净。
与此同时,东方俊的内卫也探来了消息。
年前,许墨出了一趟门,回芦城时,后头跟了个小徒弟。是拜了礼的正式传人,叫许彥。
因为许墨一向只肯指点招式,未曾正经地收过徒弟。外人推测,这个小孩或许是许墨留在外头的儿子。
“许彥?”
东方俊的唇角缓缓地漾起笑容,去了东方这个姓氏,彥锦这个私生子,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东方昊有讲过许墨,说他性格豁朗,有正义感,又心善。他必然是知道彥锦的身世,同情他的境遇,才给了他一个正式的身份。
要知道,在央洲大陆,能够做到许墨的徒弟,并不亚于做一个皇子。
东方俊心里头感慨,皇上一定是猜到彥锦是他的儿子,才给了这么一个安排。
五皇兄啊,你还是把弟弟当兄弟啊。
东方俊觉得自己的灰暗人生,终于有了一抹亮色。
……
回云城过了一个春节,段清扬马不停蹄地,又来了大余国。
作为斡旋两国和平的使者,这一回,他带来了一个大消息。
北地国主和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
大余国也表了主和的态度。
两国皇帝约定,在界河处签署和平协议。北地国的另有附文,要求大余国贵妃楚思九做见证。
这个要求可以提高楚思九的政治地位,为之后做皇后铺平道路,东方昊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楚思九却不太乐意,“黄裳,我走了两小只怎么办?”
东方昊挑起眸,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有地方托管么?”
楚思九翻一个白眼,“自己能做的事情,干嘛要麻烦别人。”
东方昊静静地看她一会儿,突地把她捞到怀里,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楚思九震惊,圆睁了眸子看他,“真的?”
东方昊微微点头。
“那我更不能走啦。”
楚思九推开他,心里头寒飕飕,“你们皇子皇孙闹就闹,别把我和两小只搞进去。不行,我得去南地国避避风头。”
她讲真的哦,立时东张西望地做起了盘算。嘴里头还默默地念叨着,哪些东西需要带,哪些不需要带?
东方昊被她搞得郁闷之极,闷噔噔地看着她,声音古怪,“阿九,百年之后,你是与朕睡一起的。”
楚思九微微一僵,撩起眸子看他,“难道我现在不是与你睡一起?”
东方昊无语地舔一记唇,面孔绷起,“朕的意思是,你应该选朕,而不是辰儿与玉儿。”
楚思九“噎”一记,立时撅起了嘴,很不屑地瞪他。
“出息啊,与儿女比呐。我跟你讲啊,你若死了,我也得把两小只安顿好了,才会下去陪你睡。”
东方昊黑眸深深,看紧了她。
半晌,他突地站起身,拿功夫出来唬人,二话不说地扛起她,上床做事。
楚思九被他搞得莫名,刚刚“哎”出一声,便被堵了嘴。
这一回合做得很尽性,东方昊有一种老猫终于吃到了腥的兴奋。
因为这几日是楚思九的易孕日,而经过这大半年的实践,他发现,楚思九的算日子避孕的方法,是灵验的。
换言之,嘿嘿嘿。
“阿九,朕觉得两小只不够你操心的。”
话语说得含蓄,意思却是妥妥的,动作更是坚决迅速的。
再来一个回合,保险呐。
楚思九知道他的小心思,然而已然如此了,她也就半推半就吧。玉儿一直闹着要个小弟弟,就……满足了他们吧。
……
最终,楚思九还是被东方昊拽去界河,见证这一世两个大国的皇帝签署停战协议。
两小只由水寒冰带去红叶山庄。
东方昊把云豪、水寒冰叫到一起,聊了聊。
出来时,两人的面色俱是严峻。
他们其实早有预感,只是真的到了摊牌的时候,还是觉出脊背有些寒凉。
“任务很重。”云豪若有所思地说。
水寒冰冷沉沉地看他,“然而这一场结束,天下便真的太平了。”
云豪点头,“确实。”
事已至此,该如何便如何-。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