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侧妃费心了,小儿暂时还不打算入学堂。”
“哦,有需要的话,可以与我讲。”慕容晴雪依旧笑吟吟。
“谢谢慕容侧妃。”汪兴客气地道谢。
汪兴的婉言谢绝,让慕容晴雪很不是滋味,她掩饰一般地拿起茶盏优雅地抿起了茶。
心里头百转千绕,汪兴惯会察言观色,他连这一点好意都不敢接受,说明东方昊倒向楚氏的态度是很鲜明的。
心里头叹一口气,如此看来,要更加耐心了。
沉定心思,她端正而坐。
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楚楚动人。出尘若仙。
汪兴也是奇怪,单看慕容侧妃,觉得她倾城红颜,美得绝无仅有。但是只要一想到如夫人,便会觉得她的美人儿光环弱了,渐渐会浮出不及的感觉。完全莫名其妙哇。
各自怀了心思,都在默默地思忖着。
东方昊从内堂出来了,眉眼清隽,贵气咄咄。
慕容晴雪连忙起身行礼,青裙曳然落地,身姿轻盈,“妾身给王爷请安。”
东方昊淡淡地瞥她,“免礼。”
二人分别坐下。
东方昊除了在楚思九这里拿不起架势,其余地方都是理所当然的王爷作派。
面色冷沉沉,“有甚事情么?”
慕容晴雪抿了抿唇,低垂了眸子,轻声道,“王爷,月梅受伤住去了城外的庄子,她与妾身一同入府,有些情谊,妾身想去看看她。”
东方昊蹙了蹙眉,这种小事还需要特意找他来讲?
“汪兴,明日派辆车送慕容侧妃去看月梅,找几个侍卫跟着。”
“是,王爷。”汪兴应了下来。
慕容晴雪感觉出了东方昊的不耐烦,心里头有些紧张,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
“还有事么?”东方昊的声音沉了些。
“上回的货物被劫,老太爷的药快要断了,王爷有甚办法没?”她想起了这桩要紧事。
东方昊也在头疼这件事情。
陆道仁与他汇报过,按老太爷的体质,若是缺了这几味药,极有可能引发重症,不可小觑。
“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他心里头揣着事,想早些把她打发走。
“老太爷,最近情绪不太好,陆神医要他静养也不肯。王爷……王爷能否过去看看他。”慕容晴雪权衡利弊,与其被东方昊认为她没事找事,不如让他以为自己是来做说客的。
果然,东方昊的眸子深了,幽幽地看她,“本王与老太爷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指手划脚。没别的事情,你回自己的小院去吧。”
慕容晴雪面露苦色,却也只有站起身来。
“妾身告退了。”
她秀若芝兰,自带着美人儿的光环,随便一个动作都是优雅得体,温婉斯文。
元宵节花会之后,李婉与韩明珠明显与她拉开距离,不愿意被她比得颜色俱无。
也是巧,她从主院出来之时,楚思九拿着她的新马鞭,志得意满地进来。
两下里便打上了照面。
楚思九是个小心眼儿的,见到倾城美人儿从主院里出来,心里头就开始冒酸泡泡。
她不欲搭理,慕容晴雪却向她走过来。
“如夫人,回来了。”态度客气地很。
伸手不打笑脸人,楚思九也是有礼貌的,“慕容侧妃您忙,再见。”
说完就想走。
“月梅受伤了,明日我想去城外的庄子看她,方才是去主院向王爷请示。”她笑吟吟,主动作了说明。
楚思九侧过头看她,心里头毛茸茸,别扭得紧。
情报显示,东方芸原本在宫里认真绝食,这朵白莲花进去劝了一回,东方芸立时开吃,并且应下了婚事,之后还心思缜密,又兴致勃勃地给她做了一个局。
表面上看,这个局,与倾城美人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万一有关系呢?
楚思九的心头拉起了一根宅斗的天线。若有关系,这只美妹子就是踏踏实实的阴险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疑点很大。
不过几秒钟,楚思九已然给慕容晴雪的额上贴了“贱人”的标记。
“慕容侧妃对下人友善,值得赞颂。”淡笑地点一记头,她径自往梅花小院走去。
慕容晴雪心思沉下,楚氏得了王爷的娇纵,软硬不吃,又气势非凡。
月梅被她弄得半死,里里外外无人敢吭一声。就连一向支持月梅的老太爷,都没有声响。
然而这样也好,月梅心里头的那份恨应该更甚了。
可以好好利用。
她唇角勾起,眼波盈盈,笑得文雅之至。任谁也猜度不到,她其实是在筹谋宅斗之事。
……
时间差不多,东方昊去了梅花小院。
楚思九坐在院廊前的藤椅上,依旧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她的马鞭。
刚才水寒冰给她演示了峨眉针的用法。
原来,上面的那个环,是用来套中指的。手指勾住,利用抖腕和手指的力量,可以做出刺、穿、挑、拨等攻击性的动作。更可以飞速地转动起来,就跟杂耍似的,“呲溜溜”地一转,真叫一个潇洒啊。
红叶山庄出品,必须精品啊。
楚思九爱不释手,玩得不亦乐乎。
春环在边上呵呵呵,“夫人,你好厉害啊,寒冰公子只给您演示了一遍,就玩得这么溜了。”
楚思九好不得意,“那是,天赋异禀嘛。”
其余几个丫鬟也过来看热闹,面上俱是新奇之色。突得,念夏急急地喊一声,“见过王爷。”
院里头的气氛立时沉寂了。
楚思九挑了挑眸子,瞟见那只帅锅,微蹙着眉,步态轻逸地走进来。
“云朵给你的?”他的声音很凉。
楚思九抿了抿唇,手指扣着环,转了几道峨眉针,悠悠淡淡地说,“春天到了,油菜花儿都开了。”
东方昊一愣,甚意思?
“美人儿也是愈发的美了哦。”楚思九垂下眸子,顺手将峨眉针塞入马鞭的柄内。
东方昊发现自己真是气不上来,浅浅地眯起眼,“阿九这是嫉妒了?”
楚思九压根不看他,牛皮哗啦啦地吹起来,“有甚好嫉妒的?靠脸吃饭,不如靠银子。君不见韶华易逝,容颜易老,只有那满屋子都装不下的银子,才是老而弥坚的财富。”
东方昊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唇角莞起,“阿九不是应该讲靠男人的么,本王的眼里只有你一个,旁的女子都该嫉妒你。”
这话,听着有那么几分顺耳。
楚思九冷哼哼地瞟他,“我这人良善,若是有人骗我,第一回我也是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