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几个孙儿四个月大时,什么都不会。”
陈蘅狠狠心,“人不学,要落后;刀不磨,要生锈。昊儿,带着秀君几个去罢。”
哇哇——
昊儿见今儿人多,哭的嗓门更大了。
“娘亲,我不去!那汤汤像针一样,泡进去痛痛!昊儿痛痛……”
为什么要去,好不容易可以出门玩,还要去学习。
他不要去。
白染看到他,就跟发现了一粒珍贵的珠子。
多少年不用的方子,都被他弄出来研究。
他虽不是第一个,第一个是行云夫妇家的元杰和定王府的慕容旷两个。
这两孩子被白染拿来试手,折腾得半死,两家的家长还一脸感激涕零状。
他们用过后,白染觉得好,就会给昊儿用。
一些诰命妇亦瞧不下去,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也太可怜。
有人开始求情,“太子妃,就是个几月大的孩子,且让他好好玩儿。”
别说三岁,就是他们家五岁的孩子也不如小皇孙妖\孽。
陈蘅一脸肃色,“他是嫡长子,我是当娘的,哪有不心疼的,不能因为心疼,就误了他。他必须去!”
他是金气血脉,白染有句话说得对,说要让昊儿的骨血与灵魂更好的锲合,就必须尽早让他学会修炼,还得让他日日泡汤。
灵魂之力太强,或血脉之力太强,两者不能抗衡,就会转弱,灵魂弱,就会显得人没精神,而血脉弱,更会出现病态。
无论是哪种,她都不愿看到。
前世的昊儿,并不是金气血脉,好像是蓝气血脉。
今生,不是因她修炼,还是因为他们夫妻都开始修炼,昊儿是金气血脉。
陈蘅将他抱在怀里,低声道:“想不想听故事?想不想天天跟娘亲睡觉觉?”
昊儿连连点头。
陈蘅香了一口,“想的话,就乖乖跟你白霓师叔去,你师祖定是等得久了。”她顿了一下,“昊儿乖,跟着你白霓师叔去,你想吃什么,娘亲给你预备。”
“我要喝凤蜜茶、还要吃茶酥。”
元芸忙道:“小公子且去,嬷嬷给你预备,可好?”
“小爷不要百花蜜,是凤尾花蜜,我要凤尾花蜜。”
凤毛花是什么花?
众人从未听过。
陈蘅应道:“好,凤尾花蜜。”
昊儿听说有好喝的,这会不哭喊了,容许白霓抱他。
他搂着白霓的脖颈,看了看周围的贵女,“你们不许嫁给我父亲,要不然,我让皇祖父砍了你们的头。”
冯娥摇了摇身子,“我的个天,他是从娘肚子就在学习?”
昊儿大声道:“小爷就是从娘肚子里开始学习的,你不是说,这叫胎教。”
冯娥险些惊得昏过去。
赏梅宴在继续。
用过午膳之后,陈蘅携着元芸等人浩浩荡荡地回宫。
燕高帝正在宫里批阅奏章,李力士从外头一路疾奔,笑微微地道:“禀陛下,小皇孙今儿名动燕京。”
“昊儿,他又做什么了?”
李力士就将昊儿骂人,还说他是天下第一,皇祖父天下第一、父亲天下第一的话给说了,燕高帝哈哈大笑,“昊儿几时会说话?”
李力士道:“听说几日前会说一个字,什么吃、娘,今儿太子妃带他去赏梅宴,突然就会说好多,还自称小爷。要胁贵女,谁要敢嫁给太子,他就要陛下砍人家的头。”
燕高帝喜道:“不愧是朕的孙儿,不看奏章了,摆驾太子宫。”
为什么每次来太子宫,他都不在?
李力士问彭子:“小皇孙几时回来?”
“每日去国师府学习,要黄昏才回宫。”
燕高帝心情大好,“朕就在这里等着罢,朕接了昊儿去太极殿住两日。”
只是,往常黄昏,人就回来了。
可今儿已过酉时,眼瞧着天色就暗了,却不见人归来。
燕高帝问:“怎么回事?”
彭子让白雯几个去国师府接人,可国师府只有长阳子在,长阳子递过一封信:“师尊带着小公子回神木城,这是给太子妃的书信,瞧过之后就明白了。”
彭子道:“国师府的人说,上午巳正时分,大祭司带着殷、周、白三位弟子与医族弟子回神木城了,临走的时候,把韩姬夫人家的儿子元杰、定王府的旷公子也给带走了。”
燕高帝心头有不好的预感,“朕的孙儿呢?”
彭子小心翼翼地道:“大祭司听说皇孙聪明过人,乃是千年难遇的神童,搂在怀里骑马离开了,连服侍小皇孙的女官、弟子都被带走了。”
燕高帝跺脚怒骂:“这个老匹夫,想要孙儿,他自己生去,抢朕的孙儿算什么本事?他……真当自己是元圣的师兄,朕就不敢动他,朕……朕非发兵夺回皇孙不可!快!给太子传书,让他调兵攻打神木城,该死的老匹夫,他把朕的孙儿拐走了……”
他要哭死了。
他的孙儿走了啊。
他昨儿才没见着,好不容易听说孙儿会讲话了,竟然被人拐走了。
他的心呀、肝呀,他的命呀。
燕高帝悲愤之时,彭子已溜去了陈蘅那边。
陈蘅接过信,是大祭司的笔迹,上头说得很清楚,说昊儿若再留在俗世,恐怕难保周全,为他的平安计,还是去神木城的好,在那里,他能得到更周全的照顾。
“真将人带走了?”
“是带走了,还让长阳子道长与定王府、帝月山庄传了口讯,说将两家的公子亦带走了。”
定王夫妇亦得到了消息。
定王妃很高兴,做医族的弟子,就算不能成为万里挑一的人才,至少也是千里挑一,至少自己这个孙儿不会养废了。
定王轻叹一声:“大祭司可真会捅篓子。”
定王妃道:“旷儿去了也好,不用一天两头地往家里、国师府跑,你不是常说,男孩子就要多吃苦,吃了苦,才知道努力奋斗。”
她觉得高兴,只要她的儿孙有本事,其他的女人就压不过她去。
定王道:“陛下有多看重小皇孙,好不容易听说会说话了,就想听小皇孙唤皇祖父,还没听着呢,将人带走了。”
不用猜也知道陛下此刻肯定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活剥了白染。
白染将慕容旷带上,不就是希望定王在皇帝那里帮忙说话。
看在白染亦是他孙儿的师祖,他还真不能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