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华堂。
莫氏故意支走了谢氏与王氏姐妹,她定定地看着陈蘅。
陈蘅被母亲的眼睛盯得七上八下,“阿娘,你有话就问?”
“东珠说要给她儿子挣爵位,这等话可是你教的?”
在莫氏看来,袁东珠可说不出那等话,处处都是道理,处处都是为了陈家与儿孙所想。
“我……”陈蘅觉得可笑。
难道真是她猜错了,可莫氏觉得袁东珠说不出这样的话。
莫氏道:“你回来这么久,因你害喜,我一直没问你,当初为何不辞而别?”
“与元龙吵了几句,我气不过。”
“夫妻绊嘴,你就闹离家出走?”
“阿娘,我又不是常闹,统共就那么一回。”
“你还想多闹几回?”
陈蘅实在不知道莫氏怎么像在训犯错的人。
莫氏又道:“王灼、冯娥到底怎么回事?”
陈蘅看了看屋里的人。
莫松大娘很识趣地斥退左右。
陈蘅道:“冯娥的亲父是北燕定王,现在是莫愁郡主。王灼易名王卓,是卓着的卓,在北燕翰林院做正五品的侍读学士。”
莫松大娘讶异不小。
莫氏也觉得不可思义,冯娥是北燕定王与清河大长公主生的女儿,没听说过定王到过南晋,清河大长公主最远的地方就是去洛阳游玩,这两人是如何遇上的?
陈蘅笑微微地道:“阿娘,我们今儿做件有趣的事,成不?”
有趣的事……
莫氏迟疑地道:“什么?”
陈蘅像变戏法似地伸出手掌,掌上空空如无一物,突地再握,再展开,里头就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玄石,似棱形的,上头有一个小凹槽。
“莫松大娘,把几位公子、娘子抱过来,就说今儿我给他们变戏法玩。”
莫氏好奇地拉过陈蘅的手,“东西藏哪儿的,你跟着元龙云游天下,但学会变戏法了。”
陈蘅笑微微地道:“这可是秘密,要人人都学会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莫松大娘令银侍女去唤人。
几个小孩子听说有戏法玩,不到片刻,陈闯与陈闹就过来,吵着要看戏法。
陈蘅一伸手,“看,没有东西!你们说,你样想要苹果还是橘子?”
兄弟俩一个说一样。
陈蘅再握拳,再一伸手,立时就出现了一个苹果、一个橘子。
陈闹扯着嗓子尖叫,欢喜地抱住大苹果,“姑姑再变,给我变一个妹妹出来。”
陈蘅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姑姑只会变苹果、橘子,哪里会变妹妹。”
莫氏道:“他们羡慕阿阔、阿阅都有妹妹,这不,着迷了,天天吵着要妹妹,今儿一早,东珠还说胡话,说要给你二兄纳妾,让给他们俩生妹妹,可不就是混账话。”
陈蘅笑而不语。
陈关此刻兴奋地问道:“姑姑,你真会变戏法!”
她刚回去,又跟着陈阔过来。
陈阔长身一揖,颇有些小名士的风度,柔声问道:“不知姑姑唤我们来有何事?”
陈阅摇头晃脑,“姑姑乃女名士,非玩物丧志也,定会指点长兄学问。”
这语调,这模样,将陈蕴素日的动作学了个九成。
元芸忍俊不住。
白雯则是一副发现了天下最有趣的事一般,眼睛亮若星子。
陈蘅伸手,陈闹叫道:“没有!”又跟着喊“苹果!”
她伸握拳,展开,手心就出现了一只苹果。
陈关捧着陈蘅的手,瞧了半晌,“姑姑藏哪儿的。”
陈阔轻摇头。
陈阅道:“长姐真笨,这是变戏法,上元佳节,灯市也有的,不过姑姑这变戏法的本事,倒比那些杂耍人更好。”
陈关睨了一眼,很是不快地道:“最讨厌和二弟说话,一张口就子乎者也,听得人头昏。学堂里唤你小夫子,这名儿可真合你。”
“这是赞我学识渊搏,长姐这是嫉妒。”
陈关装了个呕吐的样子,“就你这样的,将来长大,根本没娘子喜欢,谁会喜欢你这样的迂夫子,真是受够了。”
陈蘅笑微微地道:“阿阔,滴一滴血在这凹槽中,它会闪光的哟。”
元芸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血灵石,与医族的那块相似,不过比那块小了许多。
不等陈阔滴血,一边的陈闹“好痛”一声,竟已经咬破了自己的指头。
莫氏忙啐道:“你这傻孩子,你姑姑让你长兄滴,你咬手指头作甚?”
白雯觉得这小孩子有趣,风风火火,又很活泼。
陈闹问:“姑姑,滴进去,会不会变出一个妹妹?”
陈蘅被他一口一个妹妹闹得头昏。
陈闹的血进去后,立时传来一阵启动的声音,上头的机括压着下头,整个血灵石变成了火焰般的大红色,只片刻,大红色的血脉变成了青色。
白雯仿佛见了鬼,尖叫一声:“不可能!他……他怎么可能是青气血脉,这……这不是圣女中才出现的。”
陈闹歪着脑袋,“真的变了哦!会闪光!”
陈蘅再一握拳,手中的石头不见了。
几个孩子的兴致全被吊了出来。
陈阔面有疑色。
陈阅一脸茫然,“姑姑这石头甚是奇特。”
莫氏更是定定地看着陈蘅,眸光在元芸与白雯几人身上流转。
莫松大娘也觉得这事似乎不大寻常。
陈蘅笑问:“阿闹,你想要什么?”
“妹妹……”
他还是说妹妹。
陈蘅苦笑不得,“阿闯,你要不要试试?”
陈闯拽着双手,“好疼的!”
陈闹低声道:“三兄乖,一点点疼!”啊呜一口咬下。
陈闯哇哇大叫,“松!松,你狗儿呀……”
陈闹叫嚷着:“快!快!”将陈闯的手递给陈蘅。
莫氏蹙着眉头,“你说这四公子的性子随了谁?”
那是人,他说咬就咬,还咬得那么厉害。
“天不怕,地不怕倒像二郎主与二夫人,急性子也像。”
陈闯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落到那凹槽。
只片刻,有黄光闪耀,依旧有青气弥漫。
陈蘅沉声道:“果如我所料,原来如此……还真是有意思。”
陈阔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
陈蘅点了一下头。
元芸主动走过来,若她再不出手,那四公子又要张嘴咬手,在他看来,这是件很乐的事。
陈阔道:“姑姑,那石头是什么?为什么三弟、四弟的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