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庆王两府的人互望了一眼,各自心下有了主意。
庆王妃道:“云容,现在说什么姓纳兰、慕容,昔日你求陛下封你女儿为县主,可有分县主,我的孙女是县主。你的女儿也是县主,享受的荣耀、赏赐都是一样的。
我孙女容貌不如你女儿,性子也不如你女儿温婉,你女儿得神龟赐福,命中注定是要嫁柔然的最佳人选,这等好事,你当仁不让才是。”
众人说话间,有宫娥进入蓄茶蓄酒,又重新摆上了几种菜式。
这些宫娥都是太子宫的,是户部、礼部与内务府新挑的年轻宫娥,年长的十七八岁,年幼的只得十三四岁。
突听丽君惊呼一声:“神龟爬出来了!”
陈蘅抬手,“且慢,看它往哪儿去。”
神龟的动作极快,别看四腿短,此刻却如上次赛马抢机缘一般,在众人的眼里快速追上一行摆完菜式离开的宫娥。
有宫娥见众人望着她们,正要说话,却见不远处有只龟追了过来。
“是神龟!”
宫娥们停下了脚步,神龟穿过六名宫娥,再往前跑,又追上了前面一列六人的宫娥,宫娥们停下了脚步,神龟走到其间一个满月脸少女跟前,仰头望着她,它用后腿站立,前爪抬起,用前爪指了指宴会方向。
宫娥们引以为奇。
满月脸少女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她一脸迷糊。
神龟将前爪放下,一口衔住宫娥的裙子扯,示意她回来。
元芸引以为奇,朗声道:“宫娥,既然神龟叫你回来,你且回来,接受神龟的检测罢。”
其他宫娥面露羡色。
满月脸少女随着神龟,举止谨慎地回来。
元芸道:“坐到席位上。”
“诺。”
宫娥坐好,神龟望着她。
元芸将她的手握住,放在桌案,拿出银簪,扎破手指,鲜血涌出,神龟奔近舔了一口,金甲纹立时起了反应。
“青气,是青气,她竟然是青气血脉!”
“青气血脉不是医族、巫族才有的,一个宫女怎会有青气血脉?”
元芸顿首道:“太子妃,这是青气血脉还是木慧根?”
陈蘅抬头,“是青气血脉,不像巫族的青气,更像医族的青气,这宫娥的祖上定有医族血脉。”
“我们族中,除世家贵女外,平民百姓与外族人通婚的亦不少,只不知她是什么身份。”
定王妃眼睛一亮,青气血脉,这是与医族青气圣女一样的,当即喝问道:“你家住何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回定王妃话,奴婢是武州人氏,先祖曾是江湖中人,祖父从过军,在战场上断了一臂;叔伯也曾从军入伍,我大伯现在左翼军任校尉一职,父亲因自幼体弱,一直敬孝祖父、祖母膝下。
一年多前,陛下下召,要选各地年轻女子入宫役,我们镇上有六个名额,照着规矩,当是轮到我们家出一人。
我上头有一个姐姐,但已与人订下婚盟,下头虽还有叔伯家的堂姐妹,但因她们的父亲任职在军中,祖父母怜惜,让我们家挑一人,奴婢就入宫了。”
元芸问道:“你血脉之中有医族之脉,你们祖上是不是有人娶过医族女子?”
她抬起头来,定定心神,“这个,奴婢不曾听闻,只知道家中祖母会些医术,祖母说是从曾祖母那里学来的。我曾祖母医术过人,膝下只有祖父一个儿子。
祖父娶得祖母后,曾祖母就将一生医术传授于她,我们家在镇上开了一家医馆,医馆坐诊的不是男郎中,而是祖母与我母亲、两位堂姐妹。奴婢也学过一些医术,会针灸、抓药。”
白雯道:“她会医术,必是我医族后人。”
医族人口众多,有十几万人,一些不愿一女嫁几夫的寒门少女,选择嫁外族的亦不少。
只是,竟会出现一个青气血脉的女儿,这还是让元芸有些意外。
族中已经有了三位圣女。
若在以前,这一位的出现就是欣喜。
但怎么也是拥有高贵血脉的。
白雯福身道:“禀姑姑,我去通禀大祭司,这可是族中大事。”
元芸点了一下头。
定王妃笑微微地打量着这少女,长得一张满月脸,一瞧就是个有好福气的。
少女举止谨慎,神态多了几分小心。
医族的事,她也只宫娥们私下闲聊说过一些,最离奇的就是医族以血脉论尊卑,只要你血脉高贵,就能成为紫气圣女、青气圣女。
定王妃热情地道:“这么说,你家里的叔伯也是军中将领、武官,你虽服宫役,也是官宦之女。早前本妃说了,我替我儿选妻,以血脉论尊卑,只要够尊贵,就能成为文藻候嫡妻。”
“禀定王妃,奴婢是宫娥,恐怕高攀不上。”
“本妃自与太子、太子妃求个情,允你出宫如何?”
旁人不知这血脉贵重,定王妃却是知道的。
医族人最是讲究这些,这也是医族人为何多生得美貌好看,就连气质也极为独特。
庆王妃哈哈一笑,“定王妃,你这是相中这宫娥做儿妇了,那我外孙女就是八皇子妃,哈哈……”
陈蘅对慕容慬道:“在我离开你之前,我会助你将体内的余寒之气清除干净。你若娶潘如为侧妃,你是冰,她是水,正相得益彰。她可是至阴之体,若娶她为侧妃,对你多有助益,他日你只需用我授你的双修之法修炼,保你活到八十岁也不会生大病……”
慕容慬颤着音,“你说什么?”
她还是打算离开他?
他还不让她满意,否则这心思是怎么来的。
陈蘅莞尔一笑。
慕容慬朗声道:“既是八皇弟的婚事,我是做长兄的,自也做得主,韩慧、潘如二位娘子血脉高贵……”
“国师到!”
一声高呼,打断了慕容慬的话。
国师白染携着殷方、周通、白霓三位弟子翩然而至,身后跟了个一袭白袍的俊美少年,在场的贵妇、贵女一个个神采奕奕。
慕容慬立时警铃大作,“白洵不是回医族了,几时又回来了?”
白雯笑微微地道:“殿下说少祭司啊,他是回去了,前些日子又来了,近来一直住在国师府与长阳子师弟研习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