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章)“大皇子恐其后人为唐御史昭雪,派人追杀其妻儿,被国师察觉,派人救下了他们。这两年,我一直将他们一家安顿在博陵王府的庄子上,又恐他们一家被人发现,索性将他先送到永乐县。他的老母、妻儿已在前来的途中,有北燕江湖侠士护送,不会有碍。”
“我还真拉拢了北燕江湖门派?”
“这并非我拉拢,而是师父的功劳,他的医术过人,北燕民间、江湖得他救命的人不计其数,他救过雪山派的门主夫人,亦救过天山派的门主,这些门派,多多少少都受过他的恩,现在众人故念恩情,又知能为北燕朝廷效力,自是乐意。
何况,你以为雪山派的燕楚做了太平帮帮主,又得了父皇亲笔所书的嘉奖令,这么大的事,岂能瞒过其他人。”
“大皇子呢?他也知道。”
“他会以为,燕楚是父皇的人。从我皇祖父开始,北燕重武轻文,北燕江湖侠士报效的朝廷的不少。在武将、武官里头,亦有二成人来自江湖。”
他们知道有这种方式报效朝廷,没有不心动的。
北燕江湖弟子正寻得门道的,或自己前往南国寻找机缘的人不少。
他可听说,这才不久,燕楚那边就云集了十几个雪山派的弟子,又有天山派的好友来投奔。
人多了,力量自然就大了。
知晓真相的不用多,只要帮中帮主、长老们知晓便好。
燕楚让师弟们做了寨主,几乎每两个师兄弟在一处,可以相互帮衬。
“如此大动静的出手,莫要打草惊蛇。”
“燕楚和仇胜可不是顾头不顾尾之人,一个敢做,一个沉稳。我将他们放到一处,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明日,斥候会来拜见!”
陈蘅道:“我……算不算吃里爬外?”
她的心很小,为了家人的平安,亦为了给乱世中的百姓留一处世外桃源。
如果她这种吃里爬外可以保全家人,旁人如何说,她不在乎。
“你是我的新妇,怎会是吃里爬外,我们这是同心对敌。”他用手挽着她的发丝,“我定会护好你。”
“韩姬是不是喜欢你?”
佯睡的韩姬立时睁开眼睛,她不是藏得很好,这也能被郡主发现?
“韩姬的母亲寒玉姑姑是我阿娘的侍女,她们感情很好,自小一处长大,情同姐妹,我待韩姬亦如妹妹。御龙一直欢喜她,若有机会,你帮忙促成韩姬与御龙的良缘。
她的武艺好,可我舍不得妹妹一直藏在暗处,我希望她亦能穿漂亮的衣裙,和更多的娘子一样可以说可以笑。她是我为你预备的女官,韩姬无论是武功、还是能力,做你的女官绰绰有余。”
妹妹……
前世的他,却娶韩姬做了侧妃。
他们还生了一个传说漂亮极了的儿子。
陈蘅原本很生气,在听慕容慬说到御龙时,所有的气都消了。
如果他的心里有她,万不会成全韩姬与旁人。
“我生来还有九阴寒毒,原是活过二十五岁,幸遇卿卿,得已保全性命,还能一日日好转。师父说过,即便我寒毒症好了,可侵入骨血的寒冰气息依旧在,寻常女子承不住这寒冰气息,也唯有你,才……才能受住。”
陈蘅立马捂脸,“你……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拿精气喷我吧?我可不想怀孕,要被我阿娘知道,肯定会骂死我。”
韩姬听得入迷,突被这么一说惹得想笑。
精气?精气喷她会怀孕。
“我就亲一口。”
“不要,你刚才那眼神,就像喷我。”
不亲就不亲。
过了这么久,她一说这话,慕容慬就想笑。
“阿蘅,只我真心待你,才不会用精气喷你,你离旁的郎君远些,我们在洛阳城外遇见的长孙稷,他一脸想用精气喷你的样子……”
陈蘅蹙了蹙眉,“得离多远才不会被喷中?”
“一丈。”
陈蘅吐了口气,“我当时就怕被公子用精气喷,我连车帘都没掀呢。我还是很好奇,你们郎君用精气喷女子的时候,都是怎么喷的。”
韩姬听到一个张大嘴巴吐气的声音。
陈蘅道:“从嘴里喷出来的?”
“有的会用鼻子喷,是为了不被人发现。”
韩姬几乎要笑出声,这位郡主瞧起来懂不少,竟被慕容慬哄得团团转。
殿下这么哄她,是怕她被其他人拐走了吧。
原来殿下也有如此顽皮的一面,还学会了骗人。
陈蘅拍了拍胸口,很认真地道:“下次看到张嘴巴的人,我躲远些,再不然,用东西堵他的嘴。”
慕容慬道:“瞧在我给你弄来二十万两银子的份上,你让我亲一口。”
“不要!”陈蘅捂着脸,“明儿我起早,要去百里森林。”
“你去哪里作甚?”
“阿慬,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得到了灵女传承,我会布法阵。”她望着外头,“百里森林绵延三十里长,宽有十里,几乎环饶了大半个永乐县,我会在三十里长的内围布一条用树、石设成的法阵,将那里变成最天然的保护屏障。”
慕容慬道:“明日不行,你得先见斥候。”
陈蘅不快地反问:“为什么?我与百林镇的老猎户都说好了,人家好不容易同意给我们领路,这可是世代生活在百林镇的老猎户,听说我要布阵保护镇子,很欢喜地就答应了。我可不好意思让一个老人等我……”
“明日有礼物给你,你多等一日,我派人去给老猎户递话。”
陈蘅凝了一下,心下不悦。
近来,他们都很忙。
*
莫松在河滩镇置的宅子是三进的,也是冯家的宅子,买下的价格是八百两银子,没过几日,他才知道这宅子最多值五百两。
莫松在心下将冯家骂了几百回,不是他傻,而是冯家人太奸,直骂他们没有乡绅风范,委实像足了奸商。
近晌时分,陈蘅正与冯娥、张萍、杨瑜、郑夕儿几人说话。
张萍说的是某镇发生的一件焚尸案。
陈蘅完全对这块不懂,只能静听着。
反而是杨瑜,时不时问上几句:“烧变形了,你如何确定死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