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家信
吴天出关后,并未在福州多呆,约莫过了两个月,他便闲不住了,当即带着刘菁离开了福州。过湘江的时候,吴天未阻止刘菁给家里写信,直至刘菁用五两银子请衙门信使送信去衡山。
刘正风收到女儿的来信后,心终于落了回去,他如今与曲阳早已成了生死之交,已有退隐江湖之意,对于刘菁跟着吴天,他反而没有以前那般在意了,如果吴天是个始乱终弃之人,那他凭着性命不要,也要与吴天讨个说法。
那信使把信给了刘正风,作为人情世故极是通达的他,遂从家中取了五十两银子给那信使,叮嘱信使把今天送信之事彻底忘记。吴天是什么人,一个敢把华山宁女侠和岳灵珊上了的人,绝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女儿在吴天身边一年多,岂会没有失身,只是从信上又看出刘菁似乎并无恨意,也无哀怨之词。
刘夫人听说小姐来信后,当即来到客厅,问道:“老爷,菁儿来信了,她还好么?”作为母亲,没有不心疼自家女儿的,因为刘菁失踪,刘夫人日日以泪洗面,极是思念女儿。
刘正风叹道:“来信了,不过他跟那魔头去北方了,明年可能才会回家……”
刘夫人也知道吴天在福建干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近十年来,就没有任何事情能与吴天做的事情相提并论。莆田少林虽然灭了一年有余,可这件事情的影响到现在为止,仍是江湖中人茶饭后的闲谈。
刘夫人以为老爷会因为女儿失节的事情而大发雷霆,或是邀请江湖上的朋友围剿吴天,只见刘正风脸上无悲无喜,低声说道:“眼下江湖诡异多变,菁儿也许跟着他反而是最安全的,按照菁儿的来信,似无怨意。虽然有失刘家家风,可遇到吴天这样的人,我们也无可奈何。唯有菁儿能用自己的贤惠感化于他,兴许他还能走上正道,不至于为祸江湖。”
刘夫人接过丈夫手中的信笺,展信阅读,字里行间,未曾捕捉到女儿的不满和痛苦,好像女儿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境况。只要女儿没有什么事,她这个做娘也就没有多言。
刘正风现在知道江湖中尔虞我诈,嵩山步步紧逼,华山又封闭山门,直至吴天出现江湖后,岳不群也在这个时间返回华山。他虽然知道岳不群可能要对吴天动手,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到现在为止,也未见华山请求五岳盟主左冷禅出山围攻吴天的意思。
最为离奇的是,宁中则和岳灵珊一直在华山思过崖上隐居,就是岳不群回华山后,仍未下山与丈夫相聚,似乎夫妻俩已生了隔阂。岳灵珊在听到吴天现身江湖后,也未见岳灵珊下山追杀吴天,诡异地沉静下来。
刘正风不知道的是,要不是刘菁的一封信,岳不群还不会如此急切地回华山,如今他的武功已登峰造极,配合着紫霞神功,修为大进,已不在少林方证之下,只要他修炼葵花宝典下部,那他才有一统五岳剑派的实力。
此时,远在华山玉女峰思过崖上,岳不群正与夫人宁中则争执,只听岳不群道:“夫人,难道为夫说错了么?你心中还有为夫么?为何吴天出现,你却无动于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已移情别恋了。”
宁中则脸色铁青,道:“岳不群,你心好狠毒,我们娘俩已不问江湖了。你做了什么事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葵花宝典上部已修炼了吧,是不是下部没有得到,所以你才会如此急切。不要跟我谈感情,你我的感情早在去年便已没了。葵花宝典上面的第一句话:‘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岳不群心中一冷,脑海中忽然想到了吴天,他就知道吴天不会干好事。留着葵花宝典下半部,只怕也是为了眼前的两个贱人。想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道:“师妹,我们做不成夫妻,也不要这般绝情。”
岳灵珊惊骇道:“爹,你怎能这样说娘,她已经很苦了。你……”
岳不群怒道:“你个贱人,你好意思说,我的脸已被你们母女俩丢尽了,你们尽然这般不知羞耻。你们怎么不去死。”
宁中则冷冷地看着岳不群,鄙视道:“我知道你希望我们死,不过,死前也要为你拿到那下部葵花宝典。要是现在死了,岂不全功尽弃,吴天虽然不是个东西,冷漠无情,可你有需要的东西在他身上,你虽然想着抢,但是你又不敢,因为他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你害怕吴天在我们母女死后,你将得不到下半部葵花宝典秘籍。”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冷笑道:“我现在一无所有,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被那狗东西吃干抹净了,我是那种不要脸的人么?我岳不群也不是那种毫无人格和志气的人,我不会用别人糟‘蹋’的破鞋。你敢说你心里还有我么?只怕你的心早飞到吴天这个‘淫’贼那儿去了。我忍辱负重至今,就是希望有一天能为华山正名,杀掉这个孽障。”
岳不群这般说,实则是他身体发生了异状。自从修炼了葵花宝典后,他对女人已无任何兴趣,就是他也想着做女人。他讨厌天下真正的女人,如今华山弟子几乎是他的了,他不会让其他女人染手,以前他很不满意令狐冲的浪子行径,现在没有了那玩意后,他反而欣赏令狐冲,这种罪恶的念头愈发强烈,尤其见到令狐冲后,他这样的心思很强烈。
当下打消令狐冲对女儿岳灵珊的念想,他只有把岳灵珊和宁中则驱逐出华山,以后他在华山才不会有任何障碍。今天穿着男式装出来,他浑身不自在。不过鉴于武功尚未大成,下半部葵花宝典还没有到手,所以他必须逼宁中则和岳灵珊把下半部葵花宝典从吴天那儿拿到手,只有这样,他才能颠倒阴阳,达到天人造化之境,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
宁中则很是失望,十多年的夫妻,似乎就在丈夫出言讥讽的那一刻消去。她对岳不群有一种陌生感,她能感受到岳不群现在非常厌恶她。她对葵花宝典有种恐惧,这种武学实在是太邪恶了,丈夫现在的言行举止,与女人无异。
宁中则平息了心中的恶心,抬起头来,凝视着岳不群,道:“你说刘菁的事情,你是告诉我们,叫我们母女俩赶紧去吴天身边,眼不见心不烦。而且你的条件就是为你拿到那半部葵花宝典,只有这样,你才会休书一封,把我净身出户,撵出华山。”
岳不群呵呵一笑,道:“师妹,你真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人,一点就透。不错,我现在就是要把你撵出华山,如今你们也没脸留在这里,还是回到吴天身边去吧。也许吴天那里才是你的最佳归属,我想你和珊儿在吴天身边,吴天一定会很高兴的。以吴天现在的修为,他不屑修炼葵花宝典。可他不要,但是我必须要,如今我已修炼了上部,下部要是不修练,我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言罢,岳不群顿了顿,又道:“这一年,我虽然在勤修葵花宝典,不过我也没有忘了监视嵩山,那曾料想,左冷禅也修炼了,不过他修炼的秘籍是林家的辟邪剑谱,这还是那个小狐狸吴天提供的。真是个混蛋,他是希望天下大乱。”
宁中则讥笑道:“你不希望天下大乱么?少林如今实力大损,正是五岳剑派整合统一的时候了,左冷禅一直想要统一五岳,你难道就没有这样的心思。你现在变了,变的我们都不认识了,你很可怕。”
岳不群神色淡然地说道:“人都会变的,要不是吴天给我葵花宝典,我又会有今天。你要恨就恨吴天罢,他才是个坏得流脓的王八蛋。现在既然挑明了,那我只能给你两条路,第一,我给你一封休书,然你可以和吴天在一起,女儿也打包一起送。不过条件就是你必须从吴天那拿下半部葵花宝典来换;第二,就是我用你和珊儿和吴天直接交换,也就是我不会顾及你的感受,这点,与吴天的尿性,他会选择这样做的。”
宁中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岳不群早已有了这样的想法,并且吃死了她会同意。一个女人的确很在乎休书,只有拿着休书,她才有脸活着。
放在一年前,她不知道丈夫的心思情况下,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刎殉节。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见到岳不群的心思后,她却没有自杀殉节的心思了,因为这样做根本不值。
岳灵珊发现眼前的父亲再也不是认识中的父亲了,说话虽然还像个男人,不过那神态举止却带着伪娘的特性,她自己就浑身发毛。现听着父亲对娘说的那般无情,接话道:“娘,答应他,拿着休书找吴天那混蛋去,至少他还是个人,而父亲已经不是人了,他是魔,是真正的魔鬼,以后我再也不想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