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这么豪情万丈的……”
苏琪被我逗得哭笑不得。
进了溜冰场,买了票,换上老旧的溜冰鞋,我扶着墙艰难地走到入口,苏琪已是在入口,站得笔挺地等我。
“大小姐,来,牵住我的手,我带你滑。”
他朝着递来掌心。
我抬起手,刚要放上去,忽然倔强得缩了回来,冷哼了一声,“苏琪哥哥,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狠狠地怔忡。
苏琪哥哥——我与他交往的时候,最多的时候,喜欢叫他苏琪哥哥,偶尔生气了,会喊他苏琪。
我也被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称呼惊怔了一下,低下头,扶着围栏上了场。
好久不踩溜冰鞋,真的生疏了许多。
我不得不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寸步滑行。
他倒也有耐心,一步一步地陪在我身边,慢慢地滑着。
“你不在这八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变化很大,唯独这溜冰场,还是老样子。”
饶是苏琪也觉得匪夷所思,“现在年轻的孩子,都不喜欢玩这个项目了,我也很好奇,这个溜冰场,怎么到现在还没倒闭。”
我扶着围栏,一步步地走着。
脚下的路,那么艰难,就像这八年走来的路,沉重而步履蹒跚。
苏琪鼓足勇气问,“在美国这些年,还好吗?”
我回,“嗯,一切顺利。”
或许是我脸上太过云淡风轻了,以至于没什么信服力。
我问他:“你呢?你还好吗?”
苏琪直白地说,“不好。”
“……”
“我和冬宇都过得不好。”
“……”
苏琪道,“夏纯,你知道么?你走之后,冬宇像是生病了一样。他疯了似地绝食,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砸了一切所有能砸的东西,用尽所有力所能及的手段去抗议。他对我说,他晚一步,就能找到你了。他原本想要带你离开这座城市,可是阴差阳错,他回到家,被他父亲扣住,他不顾一切地回到汽车站,看见你上了车,怎么也追不上你。他疯狂地在找你,可是,他找不到你了。”
我步子忽然停了,抬起头看向他。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苏琪转过身来,目光擭住了我,“在那之后,冬宇就得了厌食症,有一次,我看见阿姨跪在他面前,将碗小心翼翼地推给他,然后哄他,骗他说,‘你吃饭,你好好吃饭,我把夏纯还给你!’可是,冬宇仍旧不肯吃饭。”
“后……后来呢?”
苏琪勾唇,“后来,冬宇在医院接受了一个月的治疗,才得以好转。也不知道他和你的父母达成了什么共识,乖乖念书,考上了国内的重点大学,然后毕业,创业。”
“……”
“我呢?”
苏琪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你走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我忽然不敢再看他,扶着栏杆,望着前方,咬着牙根向前走。
苏琪轻轻松松地追上我,“怎么了?你脸色不对劲。”
我避开他,向前走。
他忽然拉住我的手,扯进了怀里,搂住了我的腰,俯首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