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跨进公寓楼,崭新的楼房,第一次见到的电梯,小而精致的三房两厅,都充满了新奇。
我显得局促而不安,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期待感。
这样,一家四口,就可以团聚了!
念小学的时候,父母尽管常回来,可毕竟不常在身边,关系难免生疏。
但是城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搬到城里,我也很快适应过来。
可唯独不适应的一件事,便是——
我和冬宇分房睡了!
“冬宇,你已经长大了,马上就要成为大男孩了,不能再和妹妹睡在一起了!”
妈妈一本正经地教育我们,“从前你们睡一张床,或许没什么!可是现在,冬宇念上初中,已经十三岁了,你也十岁了,该试着独立!纯纯,今晚,你一个人一个房间睡!”
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没有任何回绝的余地。
我茫然地看着她,对于独立睡觉,充满未知的不安。
“我不要!”
我头立即摇得像破浪鼓,紧抱着冬宇便不肯放手,“我不要和哥哥分房睡!”
“不像话!”
爸爸在一旁嘀咕,“又不是孩子了!冬宇都这么大了,怎么能一直和你睡一张床,像什么样子?”
我那时候根本不理解他们为何要这么分配。
因为,在老家时,我和冬宇一直都是一张床上,同床共枕。
我已经习惯了抱着他睡,一个人睡,我肯定不习惯。
可我那时哪里会懂?
冬宇十三岁,正值发育的年纪,这个发育,可不单单是指得身高、体重和声带等方面的发育,而是少年发育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
性.发育。
我对这方面的了解,等同于零,因此我根本不理解,为何妈妈对于分房睡的决策,那么执着。
分房睡的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眼泪却吧嗒吧嗒不停地掉。
我想象力出奇的丰富,冬宇不在身边,我就开始忍不住浮想联翩,总感觉这窗外贴着一张脸,床底下躲着一个人,门缝外,似乎有谁在虎视眈眈地紧盯着。
大有四面楚歌的意味。
深陷在黑夜的恐惧中,我甚至不敢将脚伸出床沿,生怕床底下有一只手,随时随地都会抓住我的脚丫,将我拖进那一眼无尽的地狱深渊!
最后,我委屈地哭,在心里不甘地自言自语,为什么妈妈要这么狠心?这么残忍!?
然后,浑浑噩噩地睡过去。
之后的几天,更是凄惨,在睡前,妈妈离开之后,我总是迫不及待地将灯打开,好似只要打开了灯,那些稀奇古怪的恶灵就会退散似的!
我也不知哪儿来那么愚蠢的想法,孩子的世界,总是那么天真。
当然,开了灯睡,还是为自己添了几分安心的。
可第二天,总会被妈妈发现没有关灯睡觉,然后被狠狠地训斥。
有一天晚上,我翻来覆去,实在难以入睡,于是,蹑手蹑脚,摸索进了冬宇的房间。
方才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一眼就看见冬宇侧躺在床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