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的车,纸扎的人。
扎彩门,扎纸门,一纸祭阴阳!
本来白常还有些糊涂,但看见这位扎彩门传人,就立刻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目的正是为了和自己比试。
“什么幕后主使者,姓白的,我问你,你不在家等着我上门挑战,跑到这里作甚,哼,不遵守承诺的人,不是好人。”
她居然兴师问罪起来,白常耸了耸肩,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是邪门歪道,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扎彩门,哼,想不到也干这种事。”
他忽然就对这个何雨晨无比的鄙视,看起来没什么心机的一个女孩子,居然也收敛人的魂魄,还搞什么鬼娶亲的把戏。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这大半夜的你还真能跑,为了追你可累死我了,幸亏我早有防备。”
说着,何雨晨指诀一掐,只见白常的背后顿时飘起一片纸人,扑簌簌的飞了起来,在半空盘旋一周,忽然一个俯冲,轻飘飘地回到了何雨晨的手掌之上,
“原来你跟踪我!”
白常这才知道,自己背后居然一直贴着一个纸人。
毫无疑问,这纸人就是扎彩门用来跟踪盯梢的,也就是扎彩门的专属GpS定位系统。
“为了对付我,你也是煞费苦心。不但收了阿阮,还弄出这么多纸车,纸人,好玩么?”
“什么纸人纸车的,我刚刚从城里跑过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别的事我也不管,姓白的,扎彩门第二十六代传人何雨晨,现在正式向你挑战!”
何雨晨说着,双手抱拳,再次行了个江湖礼,然后双手一挥,顿时五道阴森森的煞气出现,五鬼煞神缓缓在她的身后显形。
这妹子好像脑子有点问题啊,敢情白常刚才说了半天,她一句都没听进去,满脑袋想的都是决战决战决战……
白常忽然有点头大,看这个妹子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那些纸车纸人,貌似也并不是她做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阿阮,阿阮乖巧,忙道:“恩人,我并不认识她。”
果然,这件事跟何雨晨没关系。
“阿阮,既然你愿意跟我,以后别叫恩人了,听着别扭。”
“是……恩人。”
好吧,随你了……
白常看着何雨晨,笑了下说:“何掌门,你这是……”
“抱歉,我还不是掌门,我师父在临死之前告诉我,只有将扎彩门排名改变了,我才能正式接任掌门。”
好吧,这妹子还挺实在的。
“嗯,不管叫什么吧。我想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些纸人纸车是来娶阴亲的,咱们能不能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决斗的事?”
白常一脸无奈地说,何雨晨这才往周围看了看,却不以为然地说:“娶阴亲就让它们娶好了啊,反正又不是娶我,你出来,我要跟你单挑!”
单挑你妹啊……
白常耐着性子说:“拜托,它们要娶的新娘子是这个女孩,她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跟它们走呢?”
何雨晨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恍然道:“哦,原来是这样,这个好办,看我的。”
她立刻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袱,从中拿出一张黄纸,专心致志的叠了起来。
注意注意,扎彩门的第二十六代传人要开始扎纸了。
白常知道这妹子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但手艺绝对不差,立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叠纸。
两个人在这对话,旁边姜姗却是都快哭了。
这都哪跟哪啊,先是来了个红衣女鬼,接着来了个鬼车队要娶她当新娘子,然后白师兄拿出七个旺仔小馒头,红衣女鬼吃了之后管白师兄叫恩人,然后又来了个女的,不但非要跟白师兄决斗,还拿出一张黄纸在那叠着玩……
她使劲掐了几下自己的大腿,心说这不会是在做噩梦吧?
这片刻之间,何雨晨已经叠出了一只怪模怪样的东西。
在白常的眼中看来,何雨晨叠的这个东西,四条腿,一个尾巴,看着像是一只狗,但却有三个脑袋,张牙舞爪,活灵活现,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大功告成。”
何雨晨嘻嘻笑着,伸出手指,在那只“狗”的头上弹了三下,又取出一面奇形怪状的镜子,口中念念有词。
“天清清,地灵灵,祖师为我敕灵镜,照人人兴旺,照神神复兴,照了凶煞恶鬼快走不留停。点你左眼光,右眼光,左耳光,右耳光,点你鼻中光,呼气走四方,左足光,右足光,腾云驾雾保家堂……”
她足足念叨了两分钟,然后却又拿出打火机,点火,把那只“狗”凑到火上给烧了。
火光燃起,她刚叠的“狗”瞬间化为灰烬,白常正在纳闷,下一刻,一团巨大的黑影忽然在灰烬中缓缓出现。
好家伙,眨眼之间,一头凶猛的三头恶兽就出现在那里,望空昂首嘶吼,威风凛凛。
这恶兽竟然无比的逼真,就好像刚刚从地狱黄泉召唤出来的一样,白常吃了一惊,就见何雨晨得意洋洋的一挥手,那三头恶兽就嗷的一声怪叫,奔着那些鬼就扑了过去。
那些鬼早就吓的体如筛糠了,见状纷纷四处逃散,却被三头恶兽一一追上,爪扑口咬,分分钟就消灭了个干净。
然后何雨晨才拍了拍手,三头恶兽立时停住,乖乖的回到了何雨晨身边。
何雨晨双手掐诀,喝声“退”,三头恶兽再次昂首嘶吼,仿佛十分不甘,随后就缓缓的原地消失了。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白常简直是叹为观止,都说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扎彩门的扎纸手艺,竟然能够达到这种程度,明明是纸扎的东西,却能够真的出现在现实世界。
何雨晨满脸得意,斜眼看着他:“你服不服?”
“服,必须得服,扎彩门的手艺名不虚传,天下第一。”
白常是真的很佩服,他刚才注意看了,那些鬼被三头恶兽扑击,纷纷变成了纸人,还有那些鬼车,也都被砸了个稀巴烂,露出了本来的样子,原来真的只是纸糊的车子。
“可是……你确定,这些东西真不是你干的?”
白常指着那些纸车和纸人,看着何雨晨说。
何雨晨这才反应过来,咦了一声,走过去低头查看,忽然脸色微变。
“这是扎彩门独一无二的纸扎术,除了我这最后一个传人之外,天底下难道还有人会?”
她低低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