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太过于广大,三十几个大小国度的使者肯定不会一路同行,而是分布在天南海北,截杀各路使者的虽然有数千人,但分散到整个沙漠中,不过是一滴水重新滴入大海一般,杯水车薪。
江湖豪客无组织、无纪律,想要利用起来,就要暗中引导。
好在张百仁早有预料,无数的探子秘密混入了各各队伍内,暗中提供消息,引导各路江湖豪客在沙漠中形成一张大网,不断捕杀着各路的使者。
“吐蕃使者是个麻烦!”张百仁缓缓摊开了手中的地图,眼中露出一抹沉思。
吐蕃接天竺,北连右陇道,东联大唐地界,虽然当年经过张百仁的剿灭,但如今吐蕃趁着中土内乱之时南征北战,吞噬了不知多少土地,早就恢复了往日的强盛,取代西突厥成为大隋西部的大敌。
若论土地,吐蕃足足有大隋的三分之一大小,再加上背后天竺的支持,如今吐蕃可不复往日那般。
有佛门的压制,西域各国矛盾暂时被佛门强行按了下去,现在的西域面临着大隋的威胁,反而抱成一团。
“若非本座坐镇河北道,压得东突厥与高丽等异族不敢妄动,只怕如今中土已经暴漏在异族的铁蹄之下了!李二糊涂,居然与异族勾结!”张百仁眼中杀机流转:“西域诸国不成气候,但是这吐蕃却已经成为了心腹之患,此事本都督亲自走一遭。”
不管对方从哪个方向进入大隋,都绝对瞒不过自己的眼线。
“松赞干布,不知道这厮有没有胆子亲临大隋领土”张百仁慢慢卷起了手中地图。
“松赞干布早就被都督吓破了胆子,都督一日不死,松赞干布就不敢一日北上”袁天罡不屑一笑。
张百仁不置可否,只是收了手中地图,身形在天空中散开,唯有风声的呼啸在天地间回荡。
血腥染红了沙漠,夜晚秃鹫大快朵颐,吃得倒是痛快。
玉门关
玉门关属于大隋的右陇道,出了玉门关便是无尽沙漠,西域各大部落混杂,早就不在大唐的掌控之中。
张须驼率领八百铁骑站在玉门关五十里外,仿佛是一群雕塑一般,静静的站在黄沙中不语。
狂风吹来,卷的衣衫猎猎作响,但是八百死士不动如山。
“自今日起,所有进入玉门关之人,只要是西域异族,皆尽斩尽杀绝!”张须驼声音冰冷。
在八百死士不远处,一堆堆的尸体血液已经流干,就那般随意的被仍在地上,任凭秃鹫进食。
玉门关内
李靖此时站在城头,紧握双拳,眼中露出了涛涛怒火:“涿郡好大的胆子,居然连西域的使者也敢截杀。”
“大人,若在任凭张须驼杀戮下去,只怕是无法完成皇命,咱们不能任由涿郡继续下去了”禁军的将领眼中露出了焦急之色。
“张须驼成名已久,本事非常人所能及,我怕并非张须驼的对手”李靖面色犹豫,若能击败张须驼,他早就出手了。
而且张须驼身边还有一位罗艺辅佐,自己出手也不过自取其辱。
“大人想错了,咱们何必与张须驼动手?只要大人出面,点清那使者的身份,在搬出陛下圣旨,以大义的名头去压住张须驼,此事便成了!谅那张须驼也没胆子对抗天子圣旨”偏将低声道。
李靖闻言面色犹豫,过了一会才道:“罢了,吩咐下面的人准备好,稍后全力以赴出手。”
李靖面色凝重,虽然早就知道此行不会太顺利,但却也没想到涿郡居然猖狂到这般地步,居然直接派人出手封锁了所有路线,到如今传入其耳中被屠戮的大小使者已经八国。
在叫张须驼这般下去,所有使者都被杀光了,李靖在不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若想进入中土,玉门关是必经之处,须知属国臣服,不是你想走那条路就走那条路的,这其中涉及到气数、天数等等,都要严格遵守,丝毫出现不得任何差错。
玉门关是重镇,李唐的门户所在,出了玉门关虽然属于右陇道,但却是突厥等国辐射的势力范围。
臣服!
有的时候不能你说臣服那就是真的臣服,天数骗不了人。
张百仁放任无数江湖草莽追杀各国使臣,派遣张须驼坐镇玉门关,能从各路江湖豪客手中逃出来的使臣,绝对有真本事,值得张须驼动手。
而且沙漠广大,难免有漏网之鱼,在玉门关设下关卡,算是断了西域使者的最后生机。
“土蕃”张百仁漫步虚空,双眼中太阳神火熊熊,一双眼睛扫视着土蕃与大唐的交接之处。
“岷州距离京畿最近,但却极有可能被我拦住”张百仁不断推算:“此去长安城,除了岷州之外,余者皆要绕行八九日,这其中不知生出多少变数。我若是土蕃使者,便会从岷州入长安,虽然极有可能遭遇截杀,但只要动作足够快,等我反应过来后,对方已经到了长安城。”
“岷州、风洲直达长安城,而且土蕃必然派遣至道强者护送,依照域外那群蛮子的自大性子,未必会真的将我放在心中”张百仁嘴角露出一抹冷然,手中一株洁白色花瓣在不断飘舞,化作了一条因果丝线:“去!”
天地间万物,什么都可以隐匿,唯一隐匿不了的只有因果。
吐谷浑境内
一行千人商旅在沙漠中慢慢行走,吆喝声不断响起,使得这寂静的沙漠多了一些生机。
“大人,咱们当真要走岷州?”一位武者担忧道:“张百仁又不是傻子,肯定会在岷州设下劫难,咱们去了必然会自投罗网。张百仁那可是杀出来的名声,咱们不好在其手中过招啊。”
“休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距离岷州不过五十里,只要踏入岷州地界,李唐天子便可支援我等,张百仁想要杀人灭口都来不及!”一位身材干瘦的老者低垂着眼眉:“再走三十里,就算张百仁发现了咱们的踪迹,也无回天之力。你等都是易骨境界的好手,见神强者也有不少。区区二十里距离,对你等来说盏茶的时间罢了。张百仁虽然厉害,但却也休想盏茶时间内击败我。老夫自然会为你等争取踏入岷州的机会,你等莫要担忧。”
说到这里,老者仿佛睡着了一般:“中土之人素来狡诈,你可曾听过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那使者闻言一愣。
“哼,中土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你都能想到岷州距离长安城最近,张百仁会想不到?”那干瘦的至道强者冷然一笑:“若叫你指挥,你会选择从那条路入中土?”
“自然是绕远,绕的越远越好”那使者道。
“这就是了,你都是这么想的,张百仁肯定也会想到这点,他必然以为咱们不敢走岷州,而是去绕路潜行,但咱们偏偏走了这条路,等到张百仁发现咱们,到时候已经晚了,咱们已经踏入了岷州,进入了李唐国土。岷州距离长安城最近,李世民的龙气最强,支援的速度也就最快。虽然有些冒险,但却值得!”老者慢慢闭上眼睛:“只希望那张百仁不是二愣子!能搅得中土天翻地覆的人,怎么会是二愣子?”
越聪明的人,就越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跑到别的地方堵自己。张百仁若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二愣子,直接跑到岷州等自己,反而是麻烦了。
土蕃的使者赌张百仁聪明反被聪明误,却不知自家眼界不够,张百仁哪里会去赌,而是直接调动因果法则,感受吐蕃使者的来路。
因果
土蕃使者入京,必然会将张百仁卷进去,惹起张百仁的杀劫,这便是因果。
张百仁的因果!
“掌缘生灭!”
一道道花瓣流转,张百仁眉头皱起:“吐蕃果真是够狡诈,居然有三波使者悄然入京,想要逃过我的追杀,却是痴心妄想。”
“会川”张百仁面露冷光:“绕的倒是够远,居然跑到了剑南道,当真是巧做算计。”
“还有一波居然从汉洲而来,想要顺着剑南道潜入长安城”张百仁眼中太阳神火在流转:“剑南道居然有两拨人,吐蕃可是下了血本。不过有至道强者护送的,却只有一拨人,那就是走岷州的路。我若去了剑南道,必然给岷州使者争取了世间。我若去拦截岷州使者,剑南道两拨人也不好说。”
“可惜了,你等未免太过于小瞧本座手段,那我便像斩了剑南道的两路使者,在岷州前斩了那至道强者,叫尔等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就在你即将踏入岷州的那一刻斩了你,叫你由希望化作绝望,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堂地狱一部之间。
会川外三十里
一队商旅在黄沙中游走,忽然天空一暗,只见一座大山遮蔽大日,猛然镇压了下来。
“快跑……”
有武者想要逃走,但那大山下大地元磁之力扭曲,身躯似乎有千万斤,时空在那一刻为之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