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粉碎，真的是在粉碎！
而且不是玻璃碎裂那般，反倒是像极了风化已久的石雕，在时隔多年后接触到了外力，便以一种十分夸张的速度，飞快化为砂砾……
这些砂砾还都均匀无比，大小相似，仿佛之前就约好了般，看不出什么差别，基本上没有稍大一点的尸块存在。
见状，师姐紧了紧双手，目光微动神色复杂。
有怅然，也有释怀，随后看向我微微一笑，整个人似是松了口气般，彻底忘却了一些心事。
我也同样的摆了摆手，讲道理，在这么个几千年前的尸体，还是自己的正牌尸身前，做什么我都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拘束感。
换做谁在‘死’了的自己前，又能完全放得开呢？
“散了散了，他消失了！”
“哈哈哈，失去的，离开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哪怕存留的再完整，终究都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幻象一场罢了！”
目睹这一幕，‘大爷’又开始不正常了，如同神经抽了疯又是哭又是笑，大叫着，大恼着，手舞足蹈，看的我跟师姐暗暗咋舌。
靠，我嘴角一抽，莫不成是因为我第一世的尸身消散，刺激到那个鬼面皮了？
她这番反应，简直像极了个失恋的失意女人！
见她哭哭笑笑了老半天，都没有停下来的架势，我索性也先不搭理她了，继续应对正事。
尸体消失之后，我的心也彻底放松了下来，站上了法坛上石柱旁，刚刚尸体盘膝而坐的那个位置。
紧接着，顺着师姐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看，向之前被掩盖掉下半截的石柱下方看去……
师姐所指的石柱有问题，多半就是在此了。
轰！
哪知，我这一眼都还没看出个什么名堂呢，突然之间，这整个地下大殿就变得一阵地动天摇起来！
震耳的嗡鸣声不绝于耳，一遍一遍的冲击我们的神经。
“这城堡是要塌了？”
我瞳孔一缩，连忙挽过师姐扶向我的身旁，而后转身看向了站在法坛下的大爷。
尽管他现在并不是‘大爷’自己，但怎么说身体都是，我不可能也绝不会置之不理。
“呲啦！”
又一声怪响，紧随其后，整个石柱大亮了起来！
四面八方，每个角度看过去，石柱都变得犹如一个透亮的发光体。通体被白色炽光包裹，闪耀无比，不过石柱上方那些字迹，却是特别的灿烂金色。
金色，放在古时候，那可就是各种神圣，高阶，强大的代表！
隆隆隆……
嘈杂的大殿内，我一时没有察觉到，自己临近石柱的右手手臂，竟也渐渐散发出了璀璨的道道金光，而是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周围的异动上。
卧槽，从震动开始到现在，不过转眼的时间，墙壁前那三排尸将，居然都特么诡异的单膝跪下了地！
他们一个个如同拜神一般，神色肃穆而凝重，但之前眼神里的喜色也并未消失，而是愈发的明显了。
看那架势，就尼玛跟很快就要忍不住，彻底笑出声了差不多。
我扯了扯嘴角，十分无语，搞不懂这些家伙，究竟是在搞的哪一出。
“魔神本非神，魔道本无道……”
冷不丁的，正当我有些分神的关头，脑海之中，竟猝不及防的传来了道道颇为悲壮，又颇为感慨的声响！
一声一声，由远及近，波动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震荡的我脑袋都发憷了，仿佛即将要整个爆炸，带起了阵阵撕裂般难耐的剧痛。
“师弟，你怎么了？”
师姐惊呼一声，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异常，关切至极的看着我血红到几乎要滴血的脸庞，焦急不已。
我动了动口，很想要安慰师姐，说我无碍，可我这一张嘴，居然噼里啪啦说出了一连串，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鬼的晦涩古文！
这特么，这种感觉真是醉人，要知道我意识分明还是清醒着的！
很快，我这一通古文，洋洋洒洒说了就是将近三分钟，方才慢慢消停了下来。
身前，师姐和‘大爷’，经过我这遭一气呵成的举动后，已然皆是呆若木鸡，傻乎乎的紧紧盯着我，接不上话来。
不过，师姐神色中是惊讶夹杂着惊喜，至于‘大爷’……
除了同样惊讶之外，还有……难掩的恐惧！
我疑惑的低下了脑袋，自我打量了起来。不用多说，从他们的反应中我便猜到，自己可能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
然而，我意识是自己的没错，可这个时候我的思维，偏偏仿佛已经不受控制了，想要做事却无法控制着去做！
折腾了半天没有低下头，但隐隐的，我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浓郁金光不单只局限于右臂了，而是扩散到了全身！
“魔道之始，始于魔神，魔神主邪，流传六界……”
脑海中，那些神秘的声音仍在持续，伴随而来的，是一些变幻莫测的过往信息，宛如幻灯片一般一一浮现。
一点点的，将我脑海深处，那些原本四下分散的记忆碎片，再度勾浮了起来，尤其是在淮河驿站时出现过的那些残片！
一开始，这些记忆还相当凌乱，颇让人头晕脑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看清一些关于魔神之力的事情和跟师姐相关的信息……
但很快，这些零碎过望愈发完美的自动衔接，也越来越全面，像是组成了一部无声老电影，向我展示，播放。
情不自禁的，在融合回忆的过程中，我沉入了放空冥想的状态。
甚至于，连体内的魔神之力，都自发的运转起来，带起缕缕赤红之息萦绕在我的周身，整个人看上去邪异，却又有几分别样的神圣。
第一世的回忆缓缓涌上心头，我先后看到，当时的自己与师姐穿着金灿灿的异服，从小时候的相识，到携手在草原上奔腾，骑着战骑上过山，越过河，甚至还坐着飞鸟之翼，腾飞到过万丈高空！
啾~~
清脆的一声嘶鸣，我心念一颤，等等，那一烈红一青绿的两只飞鸟，怎么这般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