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与姑姑结亲后，两个人的感情处的还很不错。”
“可后来，二十年前的时候，林一仙外出云游却爱上了一个妖女！”
“这个男人，受到妖女的蛊惑，竟然抛妻弃子，甩掉姑姑就跟着她远走高飞了！离开之前，还用尽下作手段，盗走了我们温家不少法术和道籍，其中就有祭灵召唤术……”
祭灵召唤？
我，师姐和酥肉若有所思的，望了眼那挣扎的越来越艰难的纸扎人，凝眉道：“这东西，就是祭灵召唤术的杰作吧？”
“不错……”
温兰若苦笑一声，道：“林一仙正是使用了祭灵召唤，不过，他毕竟是偷师偷学并没有揣摩到精髓，施展出来的只是低等的法术，而被它召唤出来的，大多也都是阳间游走的阴魂邪灵的灵智。”
丫的，这听着咋这么邪乎呢，连召唤都有了？
讲道理，这所谓的祭灵召唤术，当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但我很快便明白过来，温兰若口中的阴魂邪灵的祭灵灵智，实际上正是一些生前凶悍，强大的人死后四散的灵智，到处飘到没有彻底消失，从而渐渐形成的。
当然，鬼将鬼寇之类强横的尸煞厉鬼，在魂飞魄散之后，也会有丝丝残留的念力，最终聚集成为灵智。
这的确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奇观，可据我所知，这类轻微细小的玩意，哪怕是反常的聚拢在一起，也绝对不足以能凝成这样的纸扎人啊？
况且，大多修道之人，就算知道有这些灵智存在，也没那个能力去合并它们。
要知道，天地万物一旦烟消云散，或是新生轮回后，这些灵智会随着漫漫时光消融，强行聚集是违反天地法规的！
也就是说，要想召唤灵智成型引入纸扎人内，除非一些逆天级别的大拿，也就只有灵魂扩散后飘落到少数特殊的至阴之地，才有机会形成。
像是荒凉的坟地，阴森森的古墓之类……
想到这一点，我突然灵光一闪！
尼玛啊，怪不得赵宝来，大费周章的要把加工厂里那栋办公楼，给严严实实的封闭起来！
呵呵哒，表面上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是怀念自己老婆，不愿意破坏她曾经所在所用的一切，怀他个头念他个卵啊！
这个黑了心的家伙，压根就是得到授意，把那废楼圈起来，当成了汇聚祭灵灵智的大本营。而好巧不巧，这片加工厂曾经，就是这宝来村自古以来多少年世世代代的祖坟！
祖坟在当初赵宝来搬迁前，早已形成了数百年之久，阴气之重可想而知，比起一些古墓都不诚惶不让，百分百能够达到滋养祭灵灵智生成的所需标准！
在我们说话之间，套房内。
纸扎人鼻头下灼烧的诡异黑蜡，已经燃尽熄灭了下来，那个道士捧起一大碗黏糊糊，绿幽幽的‘纸人尸油’走到了床边，冲着周老太太笑道：
“来吧，现在趁热喝了。这一碗顶的上你修炼半个月了，算得上阳间中的上品祭灵，罕见之至。”
虽然是笑，但这家伙的笑意中，却藏着不加掩饰的高傲。
“嘶溜……”
老寿星周青一张脸别样精彩，再度舌头卷动，露出十分垂涎的表情，看起来蠢蠢欲动到了极点。
只是，仔细一瞧，我们不难发现，周老太太的目光深处，似乎还暗含着一抹抗拒之意，如同不愿去面对什么她感到惊恐的事情一般。
我勾了勾唇，赵宝来做儿子做到了这种地步，当真已经不能说他是人了。
周老太太如今虽说是变成了人不人，尸不尸，鬼不鬼的样子，但追根究底，她自己原本的灵魂，可始终都还完好无缺的，被封锁在她的身体，意识之中。
这个曾经活到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死后’这十七年以来，眼睁睁的目睹着游方道士林一仙，勾结着自己的亲儿子，把自己一手折腾到了今天这幅模样……
她或许也想挣扎，或许也想阻拦，可她有心无力。
不仅如此，因为变成了活死尸的原因，周青的本体也一点点被他们的术法诱蛊，变得不由自主的对这种尸油产生了愈来愈浓厚的渴望……
独剩下他偶尔还会清醒几分的残存灵识，可以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本能的露出刚刚那般抗拒之色。
养儿防老，但凡是有一点孝心，能做得出这种事？
对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来说，惨，怎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火冒三丈的我，几乎快抑制不住怒火，酥肉同样是暴走了，想要冲破我的道力和师姐鬼气的笼罩范围，从而破窗而入。
“不要冲动！”温兰若一把拽住了酥肉。
“他娘希匹的，这些畜生太不是东西了！还有那个赵宝来，老子保证他将来会不得好死，这么折磨自己的娘，迟早孽力回馈！”尽管被拉住，酥肉仍然是气的哇哇连骂。
而听到温兰若的话，我也渐渐冷静了几分。
刚刚酥肉冲过去的瞬间，我也同时捏出了法印，恐怕再有一秒，就会克制不住的轰开前方这落地窗上的禁制阻挡！
“周老太太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十七年了，救她不在于这一时了，赵家的秘密我们没弄清的还有很多，稍后再行动也不迟。”
温兰若毕竟是最了解祭灵召唤术的人，因此看到周老太太的挣扎，或许是习惯了，显得还算冷静。
师姐轻轻挽住我的手臂，点了点头，同样的，神色也是铁青一片。
冷静下来的我们，都明白，走到这一步，如果不将这股势力连根拔起，那周老太太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贸然惊动他们，代价就是，连我们计划好的三日后围剿鬼桧树的行动，也会受到影响。
回头望了眼院中幽寂的鬼桧，这东西今晚并没有什么异常。
月光下，夜风习习，吹打在桧树枝叶上，反倒还多了几分别样的宁静。
这种暴风雨前宁静的感觉，就好像它就只是颗普通的大树，而非什么孕育着人树鬼胎的五阴之木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