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在宿舍又等了一个小时,依旧无果。
烧饼是京城本地人,他之前跟我说过他家的住址,想了想,我决定问一问。
烧饼的父母是做饭馆生意的,生意不错,白天都在店里忙活,家里只有他年迈的爷爷,正乐呵呵的坐在茶几前,自己跟自己下五子棋玩。
听我说是烧饼的同学,爷爷显的很热情,急忙张罗着把我拉进了屋,浑浊的老眼闪烁着精光,想要拉着我陪他下棋。
我有些感慨,上了年纪的老人,基本都活的很孤独。
尤其是那些独自生活的,儿女子孙都出门在外,一年到头没人跟他们讲话,生活单调而乏味。
而且他的额头上贴着一张黑色的膏药皮,味道很浓,也不知是不是受伤了。
我担心他会想太多,尽量让自己的话听着正常一些,只是说有事想找少兵,问他知不知道人在哪儿。
这可是人爷爷,我自然也不好叫烧饼的外号,改口喊他的名字,我去,差点都不记得这货叫啥了。
意外的是,老人说少兵今早确实回过家里一趟,还带着漂亮女娃娃,让他高兴的以为要抱重孙子了,后来他们拿着球拍之类的,去以前念书的六中,找中学同学打羽毛球去了。
烧饼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在六中念的书。
打羽毛球?
我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也更无语了,这家伙脑子抽了,打羽毛球还要跑母校去,这是想带着欧阳雪儿跟吴静在老朋友面前炫耀么。
老爷爷见我一直问宝贝孙儿的事儿,当下也着急了,抓着我焦急的问是不是少兵出什么事了。
“没事的,爷爷,学校马上期末考了,今天他没去自习,我就是找他来回去看书的,可别挂科了。”
“不,不对啊!我孙儿几个月前就变得很爱学习了,特别是数学,不会玩疯了丢掉功课的,他,他肯定出事了!”老人丢掉手里的五子棋,激动的胡子都吹歪了,紧张的走来走去。
这事倒是真的,自从在图书馆顶层自习室被那鬼老师传授了知识后,烧饼就摇身一变成了个伪学霸,还成了高数老师面前的红人。
我叹了口气,纸包不住火,真要是失踪了,瞒是瞒不了多久的。
“爷爷,这样,我现在去六中找找看,兴许他们玩累了,手机没电了不知道呢。找到他,我第一时间给他带回来。
扶着老人坐了下来,我又宽慰了一句,便起身要离开。
“小伙子,等一下!”老爷爷突然喊住了我,表情有些纠结,似乎在迟疑着什么事情。
而后哗啦啦把五子棋收好,哪出一顶草帽戴上,坚持着要跟我一起去六中。
“哎,爷爷也不瞒你,六中那个地方……邪乎的很,我还是不放心。”
我一怔,邪乎?
京城六中算是全国都比较知名的重点中学,以前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诡异的传闻啊。
老人眼中流露出回忆之色:“那地儿,建校的时候我还刚出生没多久,曾经是个劳改看守所,那时候有个犯人发了疯连杀数十人,就荒芜了下来。后来虽然建成了学校,但我亲眼见过不干净的东西……”
“记得那是少兵念初二的时候,因为偷了同桌女娃娃的肚兜,被老师罚站到一晚,我去接他的时候,在一个凉亭里看到有黑影在跳舞,一眨眼就不见了……”
老人家一般都比较信这些东西,但我不好判断真假,试探道:“爷爷,会不是有学生在那,或是你看花眼了?”
“看花眼?”
“呵呵,小伙子,我根本就不是用眼睛看,怎么会看花呢?”烧饼爷爷突然诡异一笑,神神叨叨的。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下一秒,老人伸出遍布皱纹的手,一把将额头上的黑膏药扯了下来,一道血红的裂口显露出来,裂口里面竟然还有一颗跟眼珠差不多的白球,在慢吞吞的蠕动!
只不过那白球没有瞳孔,就是纯白一片,四周还包裹着一条条血管大小的红纹,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我靠,这是个虾米东东,难道还是现代二郎神不成?
就这种惊悚的造型,要是一般人瞅见了,估计直接吓尿了。
“咦,小伙子,你不害怕吗?”烧饼爷爷诧异的苦笑,看得出因为这个额头上的怪异白球,他没少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这是天生鬼眼,一种变异的阴阳眼,没什么好怕的啊!”
师姐突然操控着我的身体,不疾不徐的回答道,不过说完却又没声了。
我暗暗心惊,没想到烧饼的爷爷居然有天生鬼眼,可以看到一些妖邪鬼物,不都说基因遗传吗,那烧饼怎么没遗传到,不会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天生鬼眼?”烧饼爷爷反应非常激烈,连退几步,警惕的盯着我。
我明白他的心情,既然他用膏药隐藏着这天生鬼眼,就一定是因为这玩意受过苦,所以不想让人知道。
想到此,我笑了笑:“爷爷你别怕,我真是少兵的同学,同时是个法师,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我重新打量了一番老人,见他身子骨有些阴寒,便祭出一道养气符,按压在他背后的锥心穴上,一瞬间一股温暖的感觉从老人心底油然而生,他面色变了又变,方才相信了我。
知道了我的身份,老人反而更坚持着要跟我一起去六中。
我拗不过他,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六中是一所近百年的老校,在郊区老城区那一带,也就是小女鬼小宁住的那附近。
我们下了车,从那片土路步行到六中校园,走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灵巧的鬼影瞬间飘了过来。
“大海哥哥,老远我就发现你来了,你是来看宁宁的吗?”
飘的太快差点没刹住车,裂开没有唇瓣的嘴,冲我傻笑。
因为大爷一直没回京城,把她带给大爷看的计划也只好暂时拖着,小女鬼这段时间就还住在老城区,守护着她母亲杨柳。
“啊……这、这是??”
这下可难为烧饼爷爷了,一大把年纪,猛的看到宁宁凄惨的脸孔,吓的不要不要,嘴里的假牙套都掉了一半,挂在下巴上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