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日天死了?
我一怔,对这个人我记忆犹新,跟狐妖啪啪啪的都快精尽人亡了,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凭我对他的印象,这猥琐的家伙胆小如鼠,对自己的小命尤其珍重,怎么会如此唐突的就死了?
看在叶可欣的份上,我还是决定过去看一下。
顺便安抚了她几句,让她在家里小心一些,我尽快赶过来。
挂掉电话,我扭头就要走,见我匆匆忙忙的样子,老大爷伸出脚要绊我,还满脸淫o荡:“臭小子,这么急着干嘛,又要去祸害哪家姑娘啊?”
我白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无语和急促:“别闹,大爷,出人命了,我得去看看!”
大爷一听居然也来了兴趣,快速的拨拉了下他邋遢的头发要跟我一起去,那敢情好,万一是遇上鬼了还多个免费打手。
这个时候多希望能有一辆车,不过这只是幻想,我俩一前一后到了校门口,打了辆的士便直奔目的地,叶姐的家。
在车上大爷叽里咕噜问个不停,吵得我头都要炸了,于是将叶可欣,丁日天和狐狸精的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大爷听了神色玩味,直说活该,招惹狐妖一族,能活到现在算走运了。
靠,这老头,有没点同情心。
叶可欣的就在几公里外,出租车司机虽然故意绕弯想宰我们,但还是很快就递到了小区。
小区里阴沉沉,灰蒙蒙的,阴气这么重?
我跟大爷到了10楼叶姐的家,房门居然是开着的,进去一看,叶可欣躺在冰凉的地上昏迷不醒,瘦小的身子紧紧的缩在了一起。
哎,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我叹了口气,动作轻轻的将她抱到了沙发上,大爷跟狗鼻子一样嗅了几下,拉着我就进了靠近角落的那间卧室。
尼玛,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险些吐了,老子抓鬼这几个月,牛鬼神蛇见过了不少,这次真的是我见过最惨烈的死亡现场之一了。
丁日天死相太惊悚了,一颗脑袋悬挂在房梁上,但脖子那部分硬生生割开了一半,裂开巨大的肉皮口子,几根长长的大动脉血管耷拉着,这他玛的竟然没有断掉。
视线往下移,他的肚皮被划破成了好几块,断裂的肋骨横穿着插入,每一块烂肉里都包裹着血腥的肠子,还夹杂着一些没有消化掉的饭菜,看着就恶心。
两个肾都扁了一半,附近的墙壁上被喷射的肾浆飞溅,床上也沾的到处都是红白相间的粘稠状物,艹啊。
这特么绝对不是自杀。
虽然表面是上吊的样子,但上吊能死的惨成这幅模样?
更奇怪的是,我仔细探寻了丁日天的尸体,根本没看见他的魂魄!
要知道,距离叶可欣给我打电话到现在,总共也才十多分钟的时间。
人死之后,一个小时之内灵魂基本是不会离开的,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死后你能看见他流眼泪,是因为他听得到别人讲话,但自己却说不出一个字,动都动不了。
所以在刚死不久的人面前最好保持沉默,万一说错话,假如他变成鬼,第一个就要来找你!
大爷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这时一阵妖风吹过,我的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满身绒毛,体积倒不是很大。
是跟丁日天打了炮的那只狐妖?!
我一眼就认出它了,它正匍匐在墙边的衣柜上死死盯着我们,时不时的又看向吊在半空中的丁日天,满脸哀伤,晶莹的狐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
是它杀了丁日天么?
看这伤心欲绝的样子,不太像啊。
“哟,狐媚子!”没等我多想,身旁的老大爷就咻的窜了出去,毫不犹豫的咬破自己的食指,用指尖血涂抹在身后的檀木剑上,接着一个摆手向白狐狸砍去。
白狐体型小,动作灵敏,往旁边一票,顺利的躲开了老大爷的这一剑,蹦跳间跳到了挂着丁日天的麻绳上,摸了摸他死不瞑目的眼睛,痛苦的哀鸣了一声,声音很刺耳,然后那架势竟是想拎起丁日天一起跑。
我的天,这么惊人的力量?
“尼玛,想走?”大爷显然没打算放过他,连忙收起檀木剑,双手合十,掐起法咒,嘴里念念有词:“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法起凡尘,合!”
神奇出现了,这间卧室的所有家具都开始剧烈响动起来,下一秒一张串满铜钱的织网从大爷的袖口中射出,越张越大,随即扑住了逃跑的白狐,连着铜钱黑网一并沉到地上。
叮叮叮的铜钱碰撞声,响了老半天才渐渐安静。
也不知道这网上究竟有哪些神通法力,白狐在底下挣扎的十分猛烈,大声的嘶叫,身体居然虚幻起来变得半人半妖。
大爷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宝贝?
操,真特么抠门鬼,平时都没见他拿出来看过,肯定是怕被我看对眼,给他偷着顺走了。
“臭小子,愣着干什么?封妖符你会么,画一张贴住她的狐尾,破她妖法!”大爷满头汗渍,气喘吁吁的瞪了我一眼。
封妖符?
我噢了一声,这也是银符中的一种,应该算是比较高级的,对诸如狐、猫、蛇之类的妖物有非常强大的克制性,能够压迫它们体内的妖力,从而使障眼法,迷惑术之类的妖法暂时失效。
“我只是舍不得他,想再看他最后一眼,都不可以吗?”
哪知道刚从法器包里拿出役笔,这只白狐突然开了口。
说真的,从一只动物嘴里听它将人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啊,这种感觉就像老外学中国话,那音调弯弯绕绕的我听一次笑一次。
“跟你大爷我谈条件?”大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而后掏出一根自制的劣质卷烟,抽了起来:“就算是胡老太太,在我面前都没这个胆量!”
一圈圈白色烟雾萦绕,大爷不屑的看着白狐,那样子好像在说,有他老头子在,狐族的胡老太都得敬让三分,敢动手?反了天了。
话音刚落,屋内毫无征兆的狂风大作,床单,铺盖,衣服呈漩涡状态,卷的四处乱飞,我清楚的看见白狐的狐头上脱落一撮狐毛,眼中诡异的绿光闪烁。
慢慢的,一抹光影在我们面前一点点浮现,是一个打扮妖艳,脑袋上顶着一堆璀璨绚烂首饰的女人。
“哦?刚才,可是你在羞辱我胡老太?”她的瞳孔凝聚成针,冷冷的说了一句。
呼吸之间,她的周身竟旋转起许多枯黄的落叶,尖利如暗器,嗖嗖飞割,劲风四射!
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