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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猎妖高校 > 第九百三十五章 因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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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一杯血,尼基塔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血色。

郑清则嚼着托马斯喂给他的补血丸,只觉得嘴里充斥着一股苦涩。还记得大一入学去大明坊采购的时候,因为在上元书肆里用血祭炼了法书,导致出现失血过多的症状,当时就是托马斯给了他一粒补血丸。

只不过这一次,他再也吃不出上一次的感觉了,各种意义上的。倘若当时他知道身旁这位耐心细致的面试官有朝一日会把他绑在试验台上切片,那么他最终会不会选择来第一大学,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未知数。

只能说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把那个东西拿来。”耳边传来托马斯的吩咐。

原本趴在尼基塔床边的小女妖顿时跳了起来,飞快的蹿进黑暗里,很快便端着一个盘子回到了实验室主人的身旁。

虽然躺在试验台上,郑清仍旧可以感受到那个盘子散发的森森寒意。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盘子里装着一块拳头大小,仿佛猪油肥皂般的雪白块状物。

察觉到男生的视线。

托马斯很贴心的稍稍降低托举高度,让郑清看的更清楚一点:“这是我用你的皮屑在实验室培养出的肉体组织……”

说话间,他将刚刚剩余的半包血一点点挤出,滴在那块‘雪白肉块’上。

肉块顿时浮起一丝殷红,有那么一瞬间,郑清感觉它几乎要活过来,好像下一秒就能听到那块肉发出心脏怦怦跳动的声响。

但立刻,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散开来,那块雪白仿佛被热水浇过的冰块,又像是被强酸腐蚀过的金属,在血液侵蚀下迅速融化、发黑、散发出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

“果然不行。”

托马斯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向郑清,语气带着一丝抱歉:“看样子,只有从你身上取下来的才有活性……”

呵!

另一座试验台上,尼基塔发出清晰的嘲笑声。

“既然做了,就做的彻底一点,这是黑巫师的基本要求。”她显然觉得实验室的主人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

托马斯看了她一眼,认真纠正道:“我不是黑巫师。”

“是吗?”

女妖语气中的嘲讽愈发强烈:“你觉得诱拐绑架学校的学生,用他的血肉做药引,进行未经报备的黑魔法实验,这种行为叫什么?”

实验室里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小女妖与郑清轱辘着眼珠,看看托马斯,然后又看看尼基塔,非常乖巧的保持了安静。

良久。

直到那块雪白彻底化为一堆黑灰。

托马斯淡淡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是爱情。”

他收起冰冷的托盘,重新旋开抽血的仪器,垂着眼皮,声音很轻:“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1……跟你在一起的时光一直很耀眼,因为天气好,因为天气不好,因为天气刚刚好,每一天,都很闪亮2。

所以我还想和你做更多开心的事情——在猎赛场喝着啤酒欢呼,在冰原露营,抬头看着星空与极光,吃着草莓慕斯与小烤鸡,春天在河边收集荇菜的小黄花,把那些小花塞进鱼肚子里现炸,配着加了苏打水的海妖朗姆——这些画面,只是想想就感觉很美好。”

空旷安静的实验室里只有托马斯的喃喃低语。

明明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却说的那么幸福。

小女妖听的两眼放光。

尼基塔憋红了脸。

郑清却只感觉牙酸与心酸。

“你当初为什么会进星空学院?”他很破坏气氛的开口吐槽了一句——在他印象中,星空学院都是一群只知道打架的疯子,像托马斯这么多情的种子,即便不进九有学院,也该进阿尔法学院的。

噗!

言情剧看到一半被迫中断的小女妖勃然大怒,腾的一下重新变成大蛇,嘶嘶着舌头,眼神不善的看着躺在试验台上的男生。

郑清撇撇嘴。

——有种你咬我啊。

托马斯的情绪被男生的反问打断,顿了顿,才抬头看向尼基塔:“……如果我真的打算当黑巫师,我会表现的比真正的白巫师更像一个白巫师,我会安静的蛰伏,安静的做实验,而不会为了过去的某些记忆做出拐带学生的蠢事。”

躺在试验台上的女妖侧过脸,躲开托马斯的目光。

“你终于承认自己做了蠢事,”她很小声的嘀咕,显得很没底气:“很高兴我们终于在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

郑清看不得两人在自己眼前这番姿态。

“那甘宁呢?”

他很没礼貌的再次打断空气中的微妙感觉,大喇喇开口:“你是为了爱情,甘宁为什么当乌鸦?他已经是学校的讲师了,前途光明,未来可期,为什么要冒着被联盟通缉、被丹哈格关进黑狱的风险区当一只乌鸦?”

这个问题他思考过很多次,也与萧笑等人讨论过。

按照萧笑的看法,乌鸦堕落一方面是为了追求更强大的魔法,另一方面则是一步棋错,然后身不由己被裹挟了进去。

托马斯却没有给出这么简单的答案。

他又喂郑清吃了一粒补血丸。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希尔玛·阿夫·克林特这个名字。”实验室的主人一边帮郑清按摩着胸口与四肢,一边转过头,看向尼基塔头顶上方悬挂的一幅画。

郑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是一副抽象主义的蛋彩画,红色基底中央是几个相嵌套着的不同颜色的环状图形,左侧黑白分明,右侧则有天蓝、明黄以及淡红。

“希尔玛是斯堪的纳维亚的女巫,也是着名的神秘学大师,她的女巫名气即便在白丁世界都有很多人知道……当然,白丁们都以为她已经在1944年的电车事故中去世了。”

托马斯非常仔细的介绍了那幅画的作者后,才开始分析那幅画:“就像这幅《天鹅》……没错,尽管看上去很抽象,但那幅画确实是一只天鹅,一只在湖面弯着脖子小憩的天鹅,它鹅黄色的脚掌拨弄着天蓝色的水面,红色的冠冕掩藏在黑色的翅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