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迪觉得万念俱灰,以为没有活路的时候,忽然瞧见在不远处有着一辆马车。此地虽然不是官道,但也有商旅会路过,出现一辆马车那也是常事。
不过,他却在那马车上面,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记得这个人,这人好像是那玩木射高手的一个跟班,不过他听不懂汉话,也不知道这人和那高手的具体关系。
博迪看到的是林子文,因为少年人好奇心比较重,林子文一直伸着脑袋看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道那位高手在不在里面?”博迪看到了林子文,心中不由得一动,上次遇到的那个木射高手,不仅仅玩木射十分厉害,他本身也定然是一个强大的武者。
他的护卫都是军中的精锐,每个人一打十不成问题,但上次却被那人给一脚踹翻,这份实力得多厉害啊。
尤其是对方掐住自己脖子的时候,他更是感受到那如同海潮一般的气势,几乎要让他的精神崩溃。作为北元的台吉,达延汗的孙子,他也算是见识过不少高手的,但绝对没有像那人这般恐怖的。
想到了这里,博迪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丝希翼。那位高手虽然打了他的人,但看其脾气,应该不难相处,若是能求他庇佑,说不得能够逃得一命。
他当即就一扯缰绳,换了一个方向,朝着马车这里冲了过来。林子文本来正在看热闹的,一看那鞑子少年冲过来了,而身后还跟着十来骑凶神恶煞的鞑靼士兵。
“娘哎,快跑啊。”他立马就吓了一跳,一头钻入了马车之中,对着杨敬业催促着说道。而林子言二人也是有些害怕,他们早就听闻鞑靼人凶悍,万一把他们给卷进去,那小命可就没了啊。
“驾。”杨敬业倒是很尽心,听到林子文着急的声音,便一抖缰绳,驾驶着马车往前头继续走去。只是这马车的速度哪里赶得上马匹的奔跑,很快就被后面的骑兵给追上来了。
“勇士,勇士救我啊。”博迪扯开了嗓子,朝着马车里面喊道。他们鞑靼人以武力为尊,一般将勇士当做一种尊称。而他见识过方洪的武力,知道对方也当得上这一声称号。
“这小鞑子在鬼喊什么?难不成让我们救他?”林子文听到外面叽里咕噜的喊话声,便小声的对着边上的人说道。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阴差阳错的,还真的蒙对了。
“这个鞑靼少年真是可恶,竟然玩祸水东引这一招,想把我们也拖下水。”林子言倒是不在意外面人喊什么,只是觉得鞑靼少年的做法有些过分。
那十来个骑兵,各个凶悍无比,他们就这么几个人,又怎么是那些人的对手?就算是想要呼救,也不应该找上自己等人啊。
“停车。”方洪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马车里面的坐凳,开口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杨敬业当即一抖缰绳,马车就停了下来。
“表哥,快走啊,那些人就要追上来了!”林子修生性软弱,耳朵里听着远处的马蹄声,心里害怕极了。
方洪没有理会他,反倒掀开了帘子,站在了马车的木板上头。
“勇士,还请救我一命,我是鞑靼台吉,达延汗长孙,若是你救我,我以后必然会有厚报。”博迪这个时候已经赶了上来,他看到了方洪从马车中出来,十分的高兴,当即大声的说道。
不过,他一直都是用鞑靼语在说话,如果换做别人,肯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好在,方洪是以念头为桥梁,和他进行了沟通,双方交流并无障碍。
“想要我救你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方洪开口说话了,他说的是大明官话,但是博迪却听懂了。这个情况,让博迪心里头大吃一惊。
“上师?您是上师!”在鞑靼的传闻之中,一些修为高深的喇嘛,可以让人没有交流障碍,修行到了深处,甚至可以与动物进行对话。
双方分明语言不通,却能无障碍交流,这让他想起了草原上的一些关于上师的传闻。
“什么条件?上师尽管说。”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连小命都快没了,博迪哪里还顾得上太多,赶紧就答应了下来。
“在未来的两年内,你得跟着我,我让你做何事,你不得违背,此事你可能做到?”方洪看着博迪,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好,我可以答应!”博迪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就应了下来。反正他躲到大明境内,也是为了免受暗杀,这位可是上师一般的人物,跟着他也没有坏处。不过是两年的时间而已,很快就能过去了。
“既然如此,黄皮子,这事给你解决了。”方洪听到博迪应了下来,也不怕他反悔,当即将手中抱着的黄皮子甩了出去。
“上师,这……”博迪有些搞不懂方洪的用意,上师这是干什么?听他的意思,是打算让那只黄鼠狼对付着十来位骑兵?
这也太荒唐了,这十来个骑兵都是军中的勇士,哪怕是一只老虎他们也能给围杀了,一只黄鼠狼能顶个什么用啊。
但是,他这话还没有说完,瞳孔便微微的一缩。他看到那只黄皮子,在被甩出去之后,立刻就用后肢狠狠的蹬在了地上,就如同闪电一般的纵越了出去。博迪常年练箭,眼力很好的,可他依然看不清这只黄皮子的身影。
快!实在是太快了!当速度累加到一定的地步之后,就相当于无敌。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这只黄皮子便跑出了近百丈的距离,来到了一个骑兵的身边。那骑兵的面色冷峻,手中已经抽出了腰刀,骏马在奔驰,在这个状态下的鞑靼骑兵是十分恐怖的,只要一个冲击,就能将你的身躯给生生砍成两半。
虽然黄皮子冲了过来,但他的眼睛都未曾转动一下。一只跟黄狗差不多大的野兽,随便就能被他的马蹄给踏碎,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下一个瞬间,他忽然间觉得汗毛倒竖,一种冰凉的感觉,将他全身给笼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