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听到关门声,说不出为什么,薛山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失落感。他觉得自己忒没用了,刚才就应该跟她说,跟她说跟她说什么呢?他脑子里突然一阵混乱,自己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该跟她说什么。可又忽然庆幸自己刚才什么也没有说,可具体庆幸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好。他就这样呆呆地瞪着床顶,兀自纠结着。
门开启关闭时,带动的风吹得佟大川的后背一凉,他心里一惊,睁开了眼睛。他瞪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随即叹了口气,起身来到薛山的床边,低声问道:“小山,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佟大叔?”薛山转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看着他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上的褶皱,他应该是一直在屋子里的,可是为何却是青荷一直在照顾他的呢?
“咳!”见薛山一直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佟大川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本来是想着过来照顾人的,可是却睡得一塌糊涂。唉,看来不服老是真的不行了。赧然地说道,“本来是担心小路子年纪轻,不会照顾人,就让他回去了。没有想到自己更不行,居然睡着了。唉,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幸好有青荷在,否则,别说你会被烧成什么样子,无法和你爹娘交代,就是姑娘那里也无法交代。”他越想越自责,简直就要把肠子悔青了。小山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这要是有个好歹的,不用别人说,自己就无法原谅自己。
“佟大叔,你也不用自责。若是没有青荷在,你也不会睡的。”薛山也不想他这样自责下去,便出声安慰道。见佟大川还是摇头叹息。便转移话题,轻声说道,“大叔,我饿了,我好像闻到了粥的香味儿。”
“G?诶!对,对,姑娘吩咐把粥放在炉子温着的。我现在就去给你盛,你等着啊。”说着,佟大川就急忙去给薛山端粥,“来,我喂你,小心烫啊!”他一边用勺子搅动着粥,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我倒是听说了,这粥是姑娘带着青荷亲手熬制的。你不知道,大家忙活了一夜,喝上一口热呼呼的粥,那是从心里往外都透着温暖。你是没有看到大家的笑容,那可是发自内心的,有的人甚至眼圈都红了?”
薛山一边喝着粥,一边听佟大川絮叨着。他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平时很安静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这么多话?话里话外都提到了姑娘,难道是佟大叔瞒着姑娘做了什么事情不成?
澜心睁开眼睛,盯着床帐发了会儿呆。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直抱臂坐在椅子上的冰姑姑听到声音,起身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姑娘要起身吗?”见澜心点头,便开口劝道,“现在时辰还早,姑娘昨天睡得晚,不如再睡一会儿。”
“不了。
”澜心轻轻地摇头,嗓子干涩,声音有些沙哑,“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今天一定还会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的。早点处理完,也好早些出发,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她接过冰姑姑手里的茶杯,几口温茶下肚后,嗓子舒服了些,疑惑地问道,“怎么是姑姑在这里,青荷呢?”
冰姑姑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拿着架子上的衣服替澜心穿上,嘴里说道:“昨天晚上佟大川过来敲门,说是薛山发烧了。青荷不忍心吵醒姑娘,就让奴婢过来守着姑娘,她提着药箱跟着过去看看了。”
澜心穿衣服的手一顿,皱着眉头问道:“薛山发烧了?”见冰姑姑点头答应,她又疑惑地问道,“怎么是佟大叔过来找人,小路子呢?再说了,青荷怎么去了这么久没有回来,可是他那边有什么不妥?”她越问眉头皱地越深。
“这个奴婢倒是不知。”冰姑姑低垂着眼帘,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加快,她知道姑娘必定是要过去看看的。澜心刚穿上鞋,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青荷提着药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看着穿戴整齐的澜心,愣怔了一下,惊讶地说道:“姑娘怎么起这么早?奴婢还以为姑娘会多睡一会呢!”
澜心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见她浑身上下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微笑着说道:“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即使你家姑娘的心再大,也不能一直闷头大睡的。薛山的烧退了?”
“噢。退了。幸好奴婢拿了‘水香丸’和‘冰液’过去,否则,他再烧下去,就变成傻子了。”青荷微笑着说道,即使掩藏的再好,澜心还是察觉了她最开始时的不自然。
澜心微笑着说道:“当初从千叶岛带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还没怎么在意,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派上用场了。”看着青荷把药箱收好,坐到梳妆台前,招呼道,“那你过来帮我绾发吧。”
“姑娘,既然青荷姑娘回来了,老奴就告退了。顺便去厨房转转,把姑娘的早餐端过来。”冰姑姑知道主仆二人有话要说,便知机地告退。
“嗯,辛苦姑姑跑一趟了。”澜心对着镜子点点头,房间的门合上后,澜心沉声问道,“我听说是佟大叔过来喊人的,小路子呢?”
“佟大叔说,他担心小路子年纪轻,照顾不好薛山,就自己留下来了。看到薛山发烧了,他也慌了神了,没有去找大夫,只想着过来找姑娘您。奴婢看他面色慌张,又担心把药交给他不妥,就提着药箱跟着他一起过去了。”青荷一五一十地说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能感觉到她家姑娘有些不高兴。
澜心看着青荷不住打量自己的眼神,嘴角微翘,笑着说道:“药只有在救死扶伤时起到了作用,才算得上珍贵。否则就是一文不值的。”多年的默契,澜心岂会看不出青荷的小心思?“你的胳膊怎么了?”澜心眼神一凝,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