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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陶谦,燕北的胸口便觉得有些堵。【.】
当时怎么就不多砍一刀将那老匹夫宰了!
致使如今辽东的船队若想下江东都要偷偷摸摸……如果没有陶谦坐镇徐州,整个沿海地区,渤海的袁绍还尚未摆明车马开战,青州刘备不足为虑,江东亦没什么称雄的人物,可偏偏那就坏在这个陶谦手里了,导致如今运送刘虞尸身回还乡里还要偷偷摸摸的。
燕北口中所说如今比继位州牧还要重要的事情有两件,一个是运送刘虞棺椁入土为安,再一个便是要筹谋将公孙瓒赶出涿郡,将来再以图击垮袁绍与公孙瓒。
“将军,眼下不需思虑进攻袁绍与公孙瓒,只需将严纲这一支兵马赶出涿郡即可,封锁幽州边境,便可使将军立于不败之地!”
自州府堂上退下,燕北在蓟县本从未置下田宅,不过初初一至,姜晋便奉上自己的孝敬,城中三进三出的大宅院与城外大片肥沃良田的地契,全部装在个小盒子里头送给燕北,令他哭笑不得。
在辽东军中这近乎已经成为不成文的规定,战利中五成交由将军部,也就是燕北私人,其余的才是士卒所掠。而实际上再加上层层将官克扣下来,最后能落到士卒手中的战利不过两成。
尽管克扣严重,却几乎不存在什么贪墨,战后一切战利皆有专人登记,财货兵甲皆由匠人与燕北嫡系商贾计算价值用郡府金钱赎买,以五成价格购入郡府,再分门别类地交由铁邬再锻或是商贾出售各地,为郡府赚的大量财物。
数年征战,燕北军在整个北方甚至超过汉王朝北方版图的广袤地域形成庞大而有效的销赃,哦不,是易货渠道。
庞大的资财供应兵甲器备衣食无忧的职业武士,成为燕北军强大战力的基石后盾。
姜晋上交的地契燕北没有不收下的道理,不过却并未入主城内,而是直接住进城中大营里。如今战事将至,蓟县人心浮动,燕北并不愿在未能完全掌控蓟县的时候以身犯险……刘虞可就是死在州府里,这件事在燕北心中就像一块大疙瘩,无法消去。
这大约也正是典韦带着心腹武士寸步不离守在燕北身边的原因。
听到郭嘉的话,燕北坐正了身子,问道:“立于不败之地,此话怎讲?”
“属下知晓将军急于为刘府君复仇,正如将军所言,如今当务之急并非是继任州牧。但尽收幽州之地却亦是重中之重,辽东一地兵马虽多,目下却只能聚起蓟县这万余人马,麴将军部正在辽东招兵买马,我等最需要的便是时间,此际南下与公孙、袁绍作战颇为不智。”
郭嘉含笑拱手,起身在帅帐中燕北身后悬挂的幽冀地图上比划着说道:“眼下公孙瓒与袁绍争锋冀州,而将军于幽州大可置身事外,收拢幽州诸郡为我所用。以沮君安定幽东,遣一强将驻守代郡以摄冀北,择一守将镇守涿郡以安民心,派遣使者分至冀州公孙瓒与袁绍处,言明我州不入冀州,到时将军镇蓟县谁敢北上?”
郭嘉仿若说笑间便为燕北勾勒出尽收幽州的美好蓝图,探手指向冀州道:“二獠相争已成定局,如今三家态势以公孙兵强而袁氏稍弱,我部虽有潜力却欠缺时间,因而无法在此际踏足冀州战场。但二獠孰敢北上,便势遭我两家联手钳制,我州不战,便立于不败之地矣。”
“哈,不战自立不败之地。奉孝亦无需遮掩,这强将自是麹义,守将当为高览。”燕北朗声笑出声来,不过对这样的筹划并非十分满意,而是问道:“倘若燕某待得天时,出幽州征战,又将如何立于不败之地?”
为了尽收幽州与掌中,燕北不介意做上一年半载的缩头乌龟,但若天时一到,再据守州郡则为不思进取,于燕北看来他迟早是要兴兵复刘虞之仇。即便刘虞的死已经成为一笔糊涂账,但总归是不会脱离公孙瓒与袁绍这两个选择……于公他要成为北方霸主才能保证自己在这乱世活下去;与私要为刘虞复仇。
与这二人开战,势在必行,无分早晚。
“将军想取冀州?这是好事,不过冀州之大,尚要徐徐图之,不过若天时一到,大可发兵冀州,不过在此之前尚要坐观成败。”郭嘉说着言语便转向凌厉,探手指向涿郡西南处要道,说道:“若高校尉驻守涿郡节制众将,可大军据守五阮关;麴将军则将兵驻代郡灵丘;一旦局势有变,便以高校尉将兵取中山卢奴,麴将军取常山真定,威慑巨鹿;另遣小股骑兵突破封锁联结张燕、韩馥,遥制众军,据守地势险要自三面向冀中进攻,率先击败公孙瓒!”
一语中的。
燕北大悦,抚掌笑道:“伯圭取冀州所虑者无需许多,一股脑击溃守军抢占郡县,管打不管治,强募兵员掘坟盗墓,短期内兵势膨胀使其于青冀之间声势浩大,但长期来看兵势不稳、军心不定,其以强兵之势久攻袁绍,不胜则兵马疲敝,是以初胜而后败,反倒使袁本初在冀州得三郡之地。”
“燕某若取冀州,只需夺下常山,能与张燕联军,授其印号便可大掠伯圭腹背,乃至联孟德共击伯圭。至于中山,便是麹义屏障,一旦联军势成,则伯圭再难翻身!”燕北说着,带着笑意骤起眉头,看上去有几分复杂,道:“至于韩文节,却是没太大用处,战阵上指望不上的,不过若黑山张燕不愿出兵,倒可取韩文节占据大义。”
大义,讨董之后的天下,还有所谓的大义吗?
燕北说起这两个字便带着难以抑制的嘲笑之意,天底下哪里还有大义、道义,到处烽烟起,道义早已坠入尘埃里,留下到处的血腥残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