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珠玉在前,就算是璞宝在后,也难让人感到惊喜。
燕北现在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徐庶和石韬也属于有备而来,和荀悦差不多的况,在表达了想要投奔燕北的意愿之后,二人先后向燕北献上自己准备的方略。
徐庶同燕北讲的是如何维与刘虞的关系,石韬说的是一县之地的化。
这两个人虽然年轻,却也有不错的见解与决断,而且目标非常明确……他们二人知晓自己的才华与声望尚不能支撑帮助燕北谋划全局,所以他们所求的官职也在言语中被燕北捕捉。
徐庶想做的郡中大力,石韬想做的是一县之丞。
燕北当然欣然应允,不过他也加上了自己的附加条件,酒过三巡,他笑着对徐庶与石韬道:“元直、广元,我听说你们原本在颍川进学,却为我所招……这样,等回了辽东,我举荐你们进郡学,在仕官之余休沐至书继续学习经义,你们意下如何?”
这对徐庶和石韬来说可就是意外之喜了,现在没有哪lu诸侯愿意让自己的官吏仕官的同时还在书进学,而且既然仕官肯定是要将人开,往来不便……可这对辽东郡不是什么问题,书就在襄平城外,骑马一天能跑十几个来回,何况现在燕北麾下也不是那么地人才紧缺,倒是能给燕北足够的时间来等待部下提升自己。
又是两名颍川儒生尘埃定,燕北心头大悦。
算算时日,辽东的船队也该到了。
临近六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南下时他们极快地投入zhan场,让燕北并不担心士卒的体,但是如今在中原待了整整一年,反而让燕北开始担心当他们回到家乡会不会感到水土不服。
庞大的三层斗舰作为旗舰劈开翻涌的河水,紧随其后六艘二层斗舰与十九艘有墙立弓手的艨艟,燕字大旗迎风招展冲斩浪地驶入小平津渡口,就算在四十里外的偃师城头都能看到庞大船队的轮廓。
这支船队的船舰数量并不多,但却足够震慑人心,因为清一俱为可承载百人的大舰。这个时代尤其在北方,人们并不擅长水zhan,所谓的水zhan也大多是用走轲携弓弩齐发,随后便是在水上近格斗……所以才有郭汜在平津之上以一艘斗舰率走轲无数冲破曹操麾下士卒的况。
可燕北这支船队是什么改,最小的都是千石zhan船。
这支水军在黄河之上足矣傲视群雄!
洛阳近畿所能够停靠这种中型zhan船的渡口早在近些年历次zhan事中尽数被烧毁,谁也没空去修复,等zhan船到了岸边立在洛阳城头的燕北才发现他们根本不具备让zhan船靠岸的能力。
不过所幸,这支辽东水军的统领显然早已考虑到这种况,须臾之间每艘zhan船都放下三五艘小艇走轲,水卒们略显惊恐却并不生疏地拽着绳索下到走轲上,一次便将二百余人运送至岸边摆出防阵形,防备着可能发生的意外。
到现在,虽然燕北在洛阳城头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但他们显然无法看见洛阳城头的燕北。
就算看见了,也不知道!
孙轻立在燕北边指着远河畔停靠的庞大舰队惊道:“将,将军,那是咱们的船队?”
燕北笑着看了孙轻一眼,没有答话只是指了指船上飘扬的旗帜。其实他心里的惊讶一点不必孙轻少,如果没记错的话,作为旗舰的三层斗舰,他也仅仅是在巡视汶县水寨时见过它的龙骨。那时候庞大的zhan船仅仅只有一点雏形,根本看不出如今的威势。
就算是他亲自召唤辽东的水军前来,也没想到自己麾下的水寨会在出征一年之后庞大到这般况。那个是个他们的船匠主要力还都放在造走轲上,斗舰艨艟这种中型zhan船还仅仅只做出十几艘的轮廓而已。
那个时候汶县的船匠是怎么说的?
好像说要到去年九月,第一批大型船舰才能赶制出来吧。
显然,汶县水寨的匠人并没有停止造船,水军的规模将来还会继续扩大。
这样的一支水军,如果说海zhan的话可能还不够用,但若是在北方水zhan……那是所向披靡啊!
燕北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然忘了要修筑渡口,多亏了这领兵之人知道让船队带着走轲小艇,否则到这会他定然是急的焦头烂额,心下里定主要带回要好好夸奖夸奖这次领水军前来的将领。
“子义,你领五百武士去协助水卒扎营,把将领迎回来,我在城下接他!”
别的不说,单单他的马步军,人人都知道实力悍,况且那些中原士人在投奔他之前就知道他以兵威见长,所以即便jin ru他的大营里心中也不会有什么特殊感觉。
但水军不同,庞大的zhan船往河里一放,若是像洛水这样宽不过三四百步的小河,五艘船就能将整个河面封死,何况在城头上向下望去,远远地一眼便能看到那些庞然大物……这带给中原士人的震撼感自然不同。
郭嘉徐庶等人眼中大放异彩,立在燕北旁的荀悦与卢植也都连连暗自点头。
这样的水卒这样的舰船,辽东的水军大有可为啊!
而这一幕在韩当的眼睛里,也觉得震惊无比。人们说南人不善骑马,北人不善操船,可就算韩当这些年在南方见过不少于骑射的好汉子,却并未看到北方哪里有于操船的人了。
可是现在,一支来自辽东由庞大zhan船组成的舰队告诉韩当,就算是在江东那种地方,这种规模的舰队不曾见过!
这种船舰如果放在江东,那彰显的便是庞大财力了,从木料到蒙皮,从铁皮到帆布,全部都是钱堆起来的,但在辽东便大有不同……林木、矿产丰富,所需要的仅仅是匠人而已,只要养活着那些匠人,各地田卒会把辽东南部的巨木、千山的铁矿、塞外的皮料源源不断地送至汶县。
燕北的zhan船,所需要的仅仅是时间。
归结根本,是因为从前的汉朝太守没有谁敢像燕北这么大胆,于境大肆开荒,擅自取用林木矿石,将一切朝廷的东西归为己有……虽然说不久的将来,甚至现在便已经显露出不少苗头,各地太守州牧都将得到这样的觉悟。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上,燕北抢占了足够的先机。
燕北对这些zhan船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模样,仅仅远远看着那支庞大舰队的轮廓似乎就能想到将来的长江大河之上摧断浪,将一切与他为敌的船只统统碾为粉末的景象。
洛阳城离渡口并不远,不多时他们便在城头上看到太史慈等数骑朝城池策马而来,燕北恋恋不舍地再度看了看远方的zhan船,这才招呼众人下城迎接。
同时在心中暗自决定,等晚些时候搬运物资,他一定要亲自上船看看,摸一摸属于他的zhan船!
如果不是燕北觉得回还辽东的水陆或许不够安全,要经过太多诸侯的势力范围,他甚至想乘船北归了。一再遏止住自己这种有些危险的想法,燕北在心里默默念着……再等等,再等等,等到了辽东好好坐着zhan船威风几天!
等到太史慈一行走的越来越近,燕北竟发现率领这支船队的不是别人,而是应当在玄菟郡做太守的田豫,连忙快步上前朗声叫道:“让,怎么是你!”
田豫眼见燕北,当即翻下马就地拜倒,被燕北托起来这才笑着说道:“理一郡千里之地,于属下实在艰劳繁重,因此听从别人的举荐,任命右北平人田畴为郡丞,总领郡中事务,正逢沮太守言说将军需抽大批zhan船至中原助zhan,属下担忧水卒不通远航,便向沮君请命,领zhan船来了,希望将军不要责怪。”
“哈哈哈,我怎么会责怪你,你一剑刺死孙度,为辽东郡解了大围,我夸奖你都还来不及呢!”燕北抓着田豫的手臂向城营中走去,一面向他介绍那些新投奔的士人们,走着走着发现田豫的有些软,问道:“你这是怎么,难道在玄菟郡受伤了吗?”
田豫轻轻笑,解释道:“lu途遥远水面颠簸,经过其他人领地属下不够放心,便在仅仅在东莱靠岸补足辎重,沿途一lu没有停船,踏上实地尚不习惯。”
燕北这辈子没坐过大船,也自然不知晓行船月余是什么样的感受,当即握着田豫的手臂感叹道:“行船不易,让辛苦,走,我们去为你接风洗尘!”
“将军,zhan事?”田豫本以为燕北命辽东船只前来是为了参zhan,因而船舰上搭载着全是辽东新换的子龙弩等兵器,在旗舰上甚至还按着四具郡中摸索着制成的武钢大弩,虽然度差的很远,但射程足劲道大,五十步外发十弩射走轲也只有三弩能命中目标,可一旦命中,八尺粗矛重矢便能将走轲穿出个大窟窿,威力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