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不敢靠着击败步卒仗水渠而zhan,依弩之利在水渠旁射杀百余敌军后,匆匆忙忙地挥师西走。
靠着水渠能够占上不少便宜,可一旦敌军从南面营门冲杀出来将他围住,这些步卒便陷入必死之地……高顺还肩负着接应吕布军后撤的重任,不敢犯险。
但高顺离开营寨后也没有直朝西走,而是在向西跑出两里lu后便叫步卒向北隐蔽于邙山之下的林间道旁,一面休息一面设伏,如果敌军没有追击他们最好,一旦敌军追击,便能够以弩射杀敌军。
麹义没有追击,横着的那条水渠虽然免了敌军步骑袭的可能,却也阻断了他追击的道lu。
如今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敌军既然已经摸到这里,便说明外面布放的哨卒多半都已被消灭,贸然出去对他而言是一种冒险,而他不愿冒险。
敌军这支步卒很是锐,尽管人数不过三四个屯,zhan力却很。方才敌我之间以弓弩对射,麹义的部下没有讨到什么好反倒被射死百十个好手,万一出去敌军还有伏兵,到时没了营寨庇,恐怕伤亡只会更多。
麹义可不认为敌军只会派出这不到千人的步卒来奔几十里发动袭击。
子时分他们抵达这里,便说明最晚傍晚便已经从偃师城启程了。
对麹义来说,让士卒抓紧时间休息,明早追击至偃师城趁着敌军休息一举攻下偃师城门,与敌军在他们的城池里展开巷zhan才是第一要务。
这种时候尽显麹义作为将领老道的军事指挥才能,他甚至还派出步卒前往邙山上的燕北营地,告诉燕北突袭的敌军已经离开,让燕北主力不必管山下发生的事,尽管休息便是。
派出去的步卒刚刚离开,便听人回报,吕布统帅骑兵在东西二营中间冲击曹操向西营发出的援军,在骑兵冲锋下曹操部死伤惨重……还有急好义的鲍信已经越过营地一lu朝西追赶退走的敌军步卒,这个传报的步卒是曹操的人,来这边让麹义发兵救援的。
事儿是好事啊!至少说明他的同盟都是好样的,二半的被敌军袭营的吵闹声惊醒,立即点起了人马便来救援。如果要是燕北换在麹义的立场上,肯定不但不会多说什么,反而会狠狠地夸耀曹操鲍信,并因与他们为盟而感到骄傲。
可麹义不一样,他听到步卒传报险些被气的仰倒过去,愣着半晌不知说什么好,让旁边拱手的士卒一时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知究竟是自己说的那句话惹恼了眼前的偏将军。
“一群蠢货!”
麹义囔囔地嚷出一句,看着左右呆立的士卒,没好气地说道:“都还愣着做什么,孟德将军又兵败了,让咱们去救呢,发兵吧!”
孟德将军又兵败了!
麹义这个又字是将自己心头的不吐露地一干二净啊。
他挖空了心si想保全士卒,就算要去和敌人拼生拼死,总得死的有意义对吧?曹操这弄得是什么事儿呀,是榻不舒服还是营寨搭得不挡风,老老实实呆在营寨里闷头睡觉不好吗?瞎发什么兵,又他娘的挨揍了吧!
麹义觉得回头他得跟燕北说说,不能再给曹操补兵了……仗这个东西是要靠天分的,帐下有赵云焦触那俩没过几场仗的雏儿就算了。现在燕将军是什么玩意儿都往自己部下塞,就知道逞匹夫之勇的关羽张飞啦,这个除了腔热血一无是的曹孟德,还有前一段儿那俩,整天装鹌鹑的刘备和真鹌鹑韩馥。
弄这么多常败将军在大营里干嘛呀这是!
其实他就是属于谁都看不起……基本上啊,这天底下没几个人能进得了麹义眼睛的了。毕竟天老大,燕北老二,麹义老三的,上头有个燕北就已经很念头不通达了,这玩意儿还能看得上谁啊!
麹义老大不愿地领兵出寨,听着到是喊杀声的他就知道这多半又是一场惨败,弄不好他的兵马也要因此折损不少,可偏偏还不能不救,人家是着救自己的旗号出营的……他***,老子随随便便设个营寨都把袭的问题考虑到了,用你手底下那群软脚虾救吗!
“骑马的都给我留到营地里,黑灯瞎火的让自己当并州狗捅死你冤不冤啊!”麹义眼看着走出营寨听到自己背后的马蹄声心里就直冒火,把自己部下统领骑兵的黎阳营谒者赵威孙臭骂一顿,看着传来厮杀声的zhan场转脸对部下发令道:“待会都给我看好了,凡是骑马的全给我捅下来!不想被骑兵突死就都别慌慌张张地散了阵势!”
“诺!”
麹义的吼声极大,周围士卒为之振奋,杀气腾腾地朝混乱zhan场奔杀过去。
麹义虽然说格极烂,对将军燕北想不开了都要张嘴怼一怼,更别说手底下的士卒了。但凡惹其不快肯定是一顿骂跑不了的。但谁都不可否认,做麹义部下的兵,活下来并升官的几率最大,因为这个将军在zhan场上指挥兵马最凶,而且他总是赢的那一个!
和生死之事比起来,闲时挨上两句骂又怎么了?
比起麹义部的气势如虹,曹操的部下现在可就是汤的鸡崽子,大几千人马被吕布的骑兵冲得是七零八,面对呼啸而过的并州骑兵在黑里好似收魂夺魄的恶鬼一般游曳于zhan场,士卒里十个有七个连兵器都拿不稳了,更别说拒敌了。
那就是个梦!
尤其是在zhan阵里左冲右突的吕布,见到那杆曹字大旗时好似了鸡血一样,骑在马上比别的骑兵都高出一头多,持着长戟方圆一丈都没人能站着超过一息。倒是曹操的部将与吕布麾下曲将司马们的势均力敌,这才给了曹操能够重新掌控兵马恢复士卒指挥的可趁之机。
可是转眼,马上的曹仁便对曹操说道:“兄长快撤,吕布杀过来了!”
曹操往zhan场上望了一眼,黑乎乎地看得不甚清楚,但撕破黑暗的那匹马却将他吓得仿佛三魂出窍,额头上的发髻都一片酸麻,连忙对周围士卒喊道:“拦住此獠!”
根本不用他说,一旁马上的联军伪校尉王朗便已拍马舞dao而上,高声呼喝着让士卒架起枪矛,兀自对吕布发起zhan,高声叫道:“匹夫吕布,受……”
话都还没说完,吕布眼见跃马扬dao跳出一将,脚轻磕马腹,兔似闪雷般冲出两丈,方天长戟探出若电,转眼再看先前拍马舞dao威风无匹的王朗已被马下,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便已被送上西天。
一击斩敌将吕布却去势不减,长戟舞起好似风轮,将近畿想要抢下王朗尸首的士卒纷纷劈翻,策马只取阵中曹操,威势誓要将曹操斩于此地!
曹仁见王朗不足一合便被斩下,心中气势便已矮了三分,持矛迎上与吕布相斗不及三合便被戟杆扫马下,此时曹操还尚未抛出十步,尽管人山人海持矛而上,可他们又哪里阻拦得了后跟着不少并州骑兵的吕布?
就在此时,西面喊杀之音传来,尽管谁也看不清远的况,仅凭呼喊之声便能确定投入zhan场的兵员不在少数。吕布当即便料定西营敌军不好对付,他们主帅然头脑清醒地没有去追击高顺!
持戟逼退近畿迎上的敌军步卒,吕布深深地看了一眼曹操,只将曹操盯得遍体生寒。就早曹操于心头喊着吾命休矣之时,却见吕布勒住缰绳转头朝其麾下几员将领厮杀之奔去。
“别了,援军以至,先撤再说!”
倒不是吕布怕了,所谓的为将之道,每个将军都有自己的理解。而对吕布来说,便是要时时刻刻都以如履薄冰之心,行勇猛刚劲之事!
吕布头不管曹操是因为他统领骑兵在zhan阵当中顺着几名部将僵持的敌军将领一lu趟了过去,原本僵持不下脱不得的部将眼看将军来援动起手来是各个生猛,而曹营部将则各个心惊胆zhan,连忙舍了对手拨马回走。
这一下子,竟让吕布率领兵马在曹操阵中大肆杀戮一番,最后还能领着一众骑兵在麹义部到来前全而退,好个威风潇洒。
曹操尚且如此,就更不必说摸黑统帅小股骑兵本想着去截击吕布却摸着高顺撤退lu途一lu向西追击的鲍信了。狭窄的官道上到伏兵,弓劲弩齐张之下哪里还有不败的道理。
次日清早,燕北领着部将自邙山上滚滚而下,看着zhan场上目疮痍与曹操营地外堆覆着草席的尸首,面沉如水。
接着自西面奔回数骑,为首的是鲍信部下名叫于文则的骑卒。数骑各个带伤,甲凌乱,哭号着跑到燕北大军之前,告知燕北他们的将军鲍信昨为敌军所败,如今被擒于吕布手中,希望燕北能救出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