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lu上死了二百多弟兄,郝萌被敌将斩了,侯成受伤无力再zhan,宋宪没跑出来。”
吕布率领军队从zhan场一lu窜入偃师城,在lu上他已经知晓此次zhan斗伤亡的结果了,如果不是高顺在道旁设伏……他们将会比现在还惨。
并州兵的实力的确步天下,但在眼下的zhan场上,他还是要小心燕北的本部兵马以及其麾下骁勇的冲阵猛将。
仅仅一次zhan斗,派出去的六员骁将被擒、阵斩、受伤……最后还能仗的只剩下张辽、曹、成廉。
“那关云长有不逊吕某的勇武,在zhan场上难以对付。”吕布入城后不解zhan袍,牙关紧咬地灌下一大碗水,这才对众将问道:“你们谁与那黑汉交手,实力几何?”
侯成后来就没出现在城中府宅,直接被麾下士卒送去治伤了,张飞那一掷虽然未伤命,但浑多为自己破损的甲片戳伤,怕是要休息好一阵子。
论及zhan场上,与张飞交手的二人一伤一擒,就算远远地看到,也只有曹一人而已。提起张飞的勇武,曹的脸也不好看,拱手说道:“那人名叫张益德,武勇恐怕,不逊文远。”
军中各将的本事除了吕布便首推张辽,此时听到曹说张飞的本事不逊张辽,吕布摇头说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无功而返地撤回函谷关?”
吕布的zhan阵经验虽多,但在并州塞外都是小股作zhan,因而那时候他们这些锐骁骑作zhan可谓是无往不利,多次依靠着个人勇武以六七百人便能攻破三五千人,以至于整个并州军派系对勇武推崇到了极点。
而往往忽略,大军阵作zhan中谋略的重要意义。
这是没办法的事,作为政治上的投机者,其实就算是吕布,也并没有足够担当将军的才华。在杀死丁原之前他仅仅是个主簿,麾下众将也多为从事、军侯屯将之……尽管他们的确做的很好,依靠个人勇武而发展出一击败敌人行之有效的骑兵zhan法,但这也就是他们的极限了。
面对敌,他们作为武人的勇气让他们敢于以决死无畏的气势向敌人发起冲锋。但当他们发现武勇已不能指他们走向胜利时?他们便统统六神无主。
应付敌人的手段,太单一了。
吕布和董卓是两个极端,董卓因为高位而依靠zhan略来取胜,吕布则依靠勇武来取胜。他们两个加到一块,才能汉末最骁勇善zhan并兼谋略的集大成者,孙文台相提并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把长用对的地方,便是优势。长若用错了地方,便是白痴了。
“将军,属下有不同见解。”张辽虽年轻,并位于吕布之下,但他的经历在并州军中为冠。早在大将军何进时代他便已脱离并州刺史部而为何进回乡招募兵马,后来何进丁原接连死,转仕掌握朝廷的董卓,如今是吕布麾下唯一的校尉。因此虽然武艺超人却不同于吕布对武艺的信,他拱手说道:“眼下敌军兵势虽多,冲阵武将虽多,但未必我部不可一zhan。”
“喔?”吕布笑了,他现在都想不出破敌之策,这个张辽懂什么?不过还是问道:“文远怎么看,且说来。”
“敌军数万,此时却都铺开于一,兵马未必施展的开。而其大军劳顿,一日连行三十余里,今必不会西进反而会在zhan场不远扎营休息。”张辽想着便取下室的地形图,谋划道:“可供敌军大部扎营的位置并不多,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今会再杀回去……”
“文远的意si,是要趁今杀回去吗?”
听着张辽的话,别说那些武将,就算是吕布都感到惊讶。如果说白天那次袭是有取胜把握的话,张辽此时说的袭,便是是实实在在地要玩命了。吕布看着张辽说道:“文远,那可是三万兵马,我们这不足五千之众,还要去营?”
“营也不是不可以,但zhan之后人马俱疲,如何能从敌军追袭中逃到洛阳乃至函谷关?”吕布真正的担心的地方是这里,从偃师城到函谷关,二百里lu途,就是一lu上人马不歇也要跑上一到三天,但袭之后他们一定要休息的,那可是要两到四天时间。吕布并不看好这样的袭,对张辽说道:“这样冒险收效甚微,倒不如直接领兵退至函谷,等他们到洛阳再袭击。”
而就在此时,一向持重的高顺然也拱手对吕布说道:“将军,属下亦认可文远校尉的建议,今袭营。”
这可就让吕布惊讶了,通常高顺是不参与这种帐中议事的,即便人坐在这里,也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一直是他说怎么高顺便怎么做,怎么今日转了?
“喔?”
听到吕布的疑问,高顺拱手道:“将军想不到文远校尉想要袭,敌军也想不到将军要在今袭营,至于后撤之lu,洛阳近畿还有郭汜、李傕、徐荣等部兵马,将军可传信让他们负责接应。”
倒是这么一回事,函谷关外的三lu兵马,总不至于都被击败……但凡有一lu作为援军,就足够让敌人投鼠忌器了。
“那我们,出zhan?”
随着吕布说完,自己便已在心底做出决定,他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别人的进言对的错的都很容易动心,关键在于无法克制自己的望,面对可能出现的一场大胜,吕布当即决定要火中取粟出这么一场仗来。
当即派人传信关外各部将领,让他们尽量派出人手在lu途中接应,接着便对麾下众将道:“敌军将领悍,我们不要和他们硬拼,今之zhan在于击破敌军营地,而不在击杀将领……一旦发现白日的红脸黑脸二将官,便交给我与文远,其余人便率领你们的兵马冲击他们的营地!”
“诺!”
定下决议,并州兵将休息两个时辰,待到太阳山便放出斥候巡逻各地要道,与敌军斥候交手,接着待到间,并州马步军轻手轻脚地出城,各配火具,沿途朝敌军营地直扑而去。
而在燕北军的大营里,一片静悄悄。
扎营燕北是用心了的,他们所的位置紧靠着邙山脚,山下布骑兵营寨、山上布步弓寨,不过除了山下有些木栅之外,皆是休整出一片能够睡觉的地方也就够了。
但这仅仅是他的本部,在山下,曹操鲍信部在偏东的山坡扎营,麹义部则是在偏西的林地边上,靠着一条干枯的水渠作为屏障。尽管麹义部的步卒多,他却不愿在林地里或是燕北扎营的山上寻找地方……他可等着明日一早率军突击偃师城,好叫那吕布知晓他的厉害,到了明日再拔营,若在山上也太耗费时间了。
整个军队,都因攻入洛阳东部而感到放松。
燕北在这个里很难入睡,离洛阳越来越近了,他在心里一直都做着取舍。
舍,可比取难太多了。
如果统帅兵马杀入长安,就有一丝一毫的几率能够掌控朝政,鞭挞天下……你做不做?
哪怕一丝一毫,亦可取。
若两年前有这样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策马不管不顾地攻入长安,可是现在,他有了更多的疑。
他没有董卓在关西的根基,关西各lu兵马不会像对董卓那样以他马首是瞻,而关东……有袁绍等人在,一样不会服他。
可要他真像沮授说的那样,到洛阳给历代朝廷扫扫墓,便兵回辽东?
这个决定真的这么容易做吗?
这对燕北来说太难了。
“将军在想什么?”陈群里睡不着,即将前进到洛阳,这让他的心里很紧张,走出帐外却发现燕北坐在山崖边上望着脚下连营发呆,便问道:“睡不着吗?”
“你也睡不着?”燕北笑笑,把头脑里有的没的都甩到一旁,对陈群问道:“我在想,中原人为什么会对边州人有歧视呢?如凉并之人,各个威猛善zhan,可中原人却看不起他们。”
燕北想的,其实是在陈群的答案中寻找自己可能占据长安掌控朝廷的可能。
“倒也不是歧视,正好像边郡之人骁勇善zhan,用兵时瞧不上中原将帅一样。”陈群笑笑,对燕北解释道:“中原多以经学致世,在理朝政事务上自然也会瞧不上边郡只识弓马之人,都一样。所谓的歧视也仅仅是因为朝廷在中原,天下主便都学中原。实际上没有必要,将军知道皇甫规吗?”
“是皇甫嵩的叔父吧,我知道他,怎么了?”
“对,从前也是度辽将军,以《诗》《易》开馆授徒十余年,没有人小看他。”陈群提起这件事时脸上带着玩味的神,说道:“当年党锢之祸,天下名贤多见逮染。皇甫将军自诩西州豪桀,竟然没被抓起来,便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他抢着上书说自己亲附党人,想被抓起来,朝廷因为他的贤明而不以为意。将军觉得这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