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个黑影带着敲碎下巴的闷响飞到半空,落地的一瞬间在议事堂的地上扬起大片土灰,还有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还准备再打一场吗?”收回打出去的上勾拳,重新背起双手的洛伦露出了真诚的微笑:“现在时间还早。”
捂着下巴的布奇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看向黑发巫师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恐惧。而周围那些和他一样被放到的弟兄们,到现在一个都还没有醒过来!
他甚至都不太记得刚刚究竟发生什么事――好像一阵强光闪过,他就听到周围不停的传来同伴们惨叫的声音,然后自己就被对方给一拳放倒了。
整个过程发生的实在是太快太突然,甚至都来不及反应,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但自己的下巴和崩飞的两颗牙却都是无比真实的!
“你作弊!”断了两颗牙的布奇,满口鲜血的抗议道。不过很可惜的是声音实在太小了,而且这次连他们家族的人,都没有站出来支持他。
“抱歉,但是伯爵大人刚刚已经提醒过你了,我是一名巫师。”洛伦无奈的摇了摇头,善意的提醒道:“而且我可是一个人打你们五个,稍微用一些小手段…我觉得理所应当。”
“我……”刚想要反驳的布奇,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言以对。
“您现在有两个选择――接受伯爵提出的和解方案,得到兰德家族的赔偿;或者……我们可以再比一场。”
洛伦的表情十分真诚,声音平淡而且缓慢:“但我要先提醒您,我不会手下留情两次。”
布奇咽了口唾沫,在挣扎了还是缓缓地下了头:“我们认输,愿意接受伯爵大人的条件。”说完便蹒跚着爬起来,单膝跪在了鲁文的面前。
“您做了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黑发巫师拍了拍布奇的肩膀,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兰德家族的族长。
这位有些上了年纪的胖子,正一脸谄媚的站在年轻伯爵的身前,不停的鞠躬千恩万谢着,让原本多少还只是对他有些好感的鲁文,从头到脚都无比的舒坦,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了。
毕竟哪怕装得再像,鲁文依旧只是一个年轻人。而且现在又是他最渴求别人肯定他的时候,对于吹捧和赞扬最没有抵抗力,会有些忘乎所以是在所难免的。
在看到黑发巫师走过来之后,胖乎乎的兰德家族族长便赶紧告退,主动上前握住了洛伦的手:“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补偿您才好!您要是没有挺身而出的话,我们大概就要远走他乡不可!”
“太夸张了。”微微一笑的洛伦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帮助而已。”
“不夸张,不夸张……”晃动着肥胖的身躯,族长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事实上,我过去有过一位朋友,好像也是姓兰德来着。”
“那可真是我们的荣幸!”族长并没有注意到洛伦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依然谄媚的逢迎着:“不知道您的这位朋友,是不是也是深林堡人呢?说不定我们还认识!”
“或许吧。”
留下一句颇有些玩味的话,黑发巫师便转身和鲁文一起离开了村庄的议事堂,年轻的伯爵对今天发生的事情相当满意,还准备趁着接下来的时间,继续逛一逛城堡附近的村镇,让那些村民们见识见识他的新伯爵。
直至入夜,一行人才疲惫的返回了深林堡。巴里?塞纳老人早就在城门口的位置等候了,站在他身旁的还有诚惶诚恐的侍从威尔?塞纳。
看到这两个人的鲁文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和洛伦一起返回了城堡大厅。不依不饶的老人也拉上侍从,紧紧的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看来我要是不让您开口,您是不会放过我了。”坐在椅子上的伯爵脸上难看到了极点,非常不耐烦的摆摆手:“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吧!”
“不敢。”站在鲁文身前的老人,表情同样无比的严肃:“只想请问伯爵大人,今天究竟去了哪里?”
“就是去巡视了一下周围的领地,顺便解决了几件小事。”根本不想理他的鲁文随意打发着:“有问题吗?”
“当然,您不知道自己擅自离开城堡,给我们这些卑微的仆人造成了多少困扰。”巴里沉沉的叹了口气:“抛下身为领主的职责,去解决那些闲事……”
“我才是伯爵,我才有权力去决定哪些是属于我的职责,哪些是闲事!”鲁文直接打断了他:“您不会是在指责我做错了吧?”
“不敢。”老人说这话的表情毫无诚意:“只是为伯爵您的安危考虑而已,深林堡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如果您擅自离开城堡的话,我们这些卑微的仆人,都不知道怎么保护您。”
这已经接近赤裸裸的威胁了,紧咬牙关的鲁文强忍了下来,死死捏住椅子的扶手,绷紧的肩膀和小臂微微颤抖着。
“作为您忠心耿耿的臣子,我们当然愿意尽可能的辅佐您,但这也需要有一个基本的度――可您要是做什么都不事先通知我们的话,我们又怎么能帮助您呢?”
“所以,等到下一次您打算施展您手腕的时候,还请事先通知,待到深林堡的贵族们研究过后,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你可以告辞了,巴里?塞纳外!公!”鲁文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谢谢您,伯爵大人。”老人僵硬的弯下腰,冷漠的朝鲁文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了城堡大厅。
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威尔?塞纳,在被鲁文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后,也仓皇逃走了。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只剩下洛伦和鲁文两个人。
“这个老东西,居然敢威胁我!”出奇愤怒的鲁文直接吼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是受伤的狮子:“他居然敢威胁我?!”
站在一旁的洛伦冷静的看着鲁文咆哮着,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让他自己发泄出来才行。
对方会这么做丝毫不令洛伦意外――换成是自己,当然也不会希望这位伯爵大人四处乱窜,离开自己的掌控。
他们其实很担心,担心鲁文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威望,让整个伯爵领的贵族和平民们认可他的统治,因为那就意味着塞纳家族彻底失势。
为了守护属于自己和自己家族的头衔、权柄、利益,尤其是利益,人们将不择手段。
“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
逐渐冷静下来的鲁文,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喃喃说道:“只是平定几个家族的矛盾,还不足以让整个伯爵领彻底臣服,那些贵族是肯定不会服气,而平民们更是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我需要更激烈,更直接的手段,才能彰显身为伯爵的权威。”鲁文突然笑了:“我父亲经常说,只有让贵族畏惧,让平民爱戴,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领主。”
“他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年轻的伯爵试探着询问自己的巫师顾问:“不用特别清楚,哪怕只是一两个点子也好。”
洛伦看着对自己无比期待的鲁文,稍稍犹豫了片刻。
“确实……有一个方法。”黑发巫师点了点头:“只是这个办法很有风险。确实,如果成功的话塞纳家族将再也不可能挑战您;但如果稍稍出现一丁点儿的意外……”
“您可能就要做好平叛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