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十四要见你……”上官子然抬手抖了抖衣摆,下意识地转身,“我暂时还不能见十四,便先离开了……”
心里明明还有疑问,可现在恐怕只能先溜了。
自十四返城,自己连八王府都没敢待,心虚得不行,就怕十四找,此刻更是不敢面对,小风可是自己从他怀里弄回来的,如今身在哪里?
“八王爷急糊涂了么?族上的府邸烧得面目全非了,哪里还能住人?”巫晋月笑意越发懒散,“族上连同他的随侍随卫全都是巫某安置的,族上如今就住晋王府。巫某的人熟悉晋王府的环境,全部都过去照应了,八王爷没发现进来时特别畅通?”
他抬手朝外一指,“过了荷塘,便是族上暂歇的地方。”
上官子然眼前一暗,果见一池塘,只是早已没了荷塘的晚景,想不到我东奔西溜,居然最后自己跳进了池塘,“我现在是走还是留?”
“八王爷素来光明,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不过既是族上来传,肯定是我的人领着族上的人一起过来的。”
“……”
……
……
上官玉辰屏退所有随侍的人,开口便道:“区区几日,这云安城的意外真是一桩比一桩轰烈,比起城防失守,八哥深更半夜居然在晋王房里更让人惊奇。”
房内静默了许久,他缓步向上官子然走过去,“十四不知,八哥的府邸也不能住人了。”
上官子然僵在原地,抬唇“我……”了半天,难得的结巴出了一句话:“八哥只是觉得能够安置十四全府人的地方只有这晋王府了,想,想和晋王商量来着,没,没想到晋王早就替十四安置好了。”
“哦……原来深更半夜竟是商量此事。”上官玉辰语气懒散,意思捉摸不定。
上官子然朝巫晋月看了一眼,却听他声音微带笑意:“八王爷多虑也是太担心族上被怠慢了。”
上官玉辰心里隐忍着的疑惑在面前二人的不紧不慢、似是而非的对答中逐渐变成怒火,“晋王名满江湖,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的产业被人一连串地放火,居然连一个纵火的小喽啰都没逮到。”
巫晋月眼睫微垂,声音偏低:“族上的人严阵以待,宸王府的结果不也是一样?”
“这么说,你是有先见之明?在查清情况之后,居然先一步让要着火的地方自行着火,避免伤患了。”上官玉辰眼角微抽,语气酷寒却嘲意明显。
“族上英明。”巫晋月一脸正经,“为了避免云安更多的机要府衙遭受火厄,为了云安在此灾过后能快些稳定,区区几处产业,这也是巫某该做的,只可惜没保住宸王府。”
上官子然心里“噗”笑了一声,十四的目光全落在巫晋月的身上,这是好事,只是没想到这巫晋月邪肆的功底竟如此深厚。
“怎么会可惜?恐怕连八哥都在偷笑,这冠冕堂皇的灾难用最快的速度将本王从天启阵里召唤回来了。”
“打扰族上与战王的兴致,是巫某的罪过。”
“与战王的兴致?”上官玉辰哼了一声,这仿佛是个最刺心的讽刺。
领旨进阵,一场真正的较量变成一场报复的杀戮,何来兴致?阵中几日,大失所望,此次交锋远不及前几次的灵动,连公仪无影的影子都没抓到,何谈取得风宁解药?
风宁醒来,首先做的便是破云安守城,然后火烧宸王府,既能理解风宁,巫晋月烧自己的产业又何罪之有?八哥躲着不愿见自己,还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在旨意下落之前撤了重兵?
正如巫晋月所做,他配合风宁扩大破城声势,意图是让自己撤出天启阵,可他却能冠冕堂皇地辩解是为了保住云安更重要的地方,风宁一手策划指挥攻陷云安守城,只求取势,其目的明显就是为引重兵反还云安,以防墨州有危.
可她留下替身,却也有一个明确的意思——在众人眼里,风宁一直留在云安大牢……
树高千尺恋着根,她放不下柳蓝,可就算火烧了宸王府,对本王也依然有心。如若我还不理解,大牢里的替身怎会不被人质疑?
上官玉辰突然很想见风宁,哪怕明知是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