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映月楼的杀手们看见如此乖巧洗菜的九辞,只怕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九辞天生有洁癖,讨厌厨房油烟之地,而今在夜青天面前竟如此的乖巧。夜
青天看九辞,更是越看越喜欢,不由感叹:“让小歌儿纳了你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九辞停下洗菜的动作,蓦地看向夜青天,与之大眼瞪小眼,良久,九辞打了个寒颤,以免尴尬朝着夜青天傻兮兮的干笑。开
什么玩笑。他
真要是跟歌儿有一腿,只怕夜青天是第一个揍他的。
夜青天热锅下油:“我这糟老头子,也不知道有多久活头,能活一天是一天,下了黄泉也不亏。你喜欢我家小歌儿吧,小歌儿貌美如花,比起闺秀女子更多了些傲骨,可惜,老夫跟你说,你没机会了,我这孙女太倔了,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因此放弃整片森林,你说可气不可气?”九
辞:“……”夜
青天往锅里加入作料:“年轻真好,想当年老夫年轻时,也是俊俏的美男,无数闺阁少女的梦中情郎,可惜岁月是把杀猪刀,诶……”说至最后,夜青天发出长吁一声的感叹。
“你叫什么名字?”夜青天问。
“九辞。”
“九辞?姓呢?姓什么?”“
夜,夜九辞。”九辞不假思索的道。
救他一命捡他回家之人姓莫,便赐予他姓,如今找到亲人,自是要认祖归宗。夜
青天诧异的看了一眼九辞,“哪个夜?口十叶还是?”
“白天黑夜的夜。”九辞回答道。
“与老夫同一个姓氏,也算是我们有缘。”
两人一直在进行着枯燥的聊天,九辞倒也不烦,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夜青天交谈。后
来,夜青天『摸』了把泪,“老夫一生育有一个孩子,唤作夜惊风,可惜天妒英才,二十年前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九
辞颇为动容,见老人伛偻着背,头发花白,心中一阵酸楚,随后快步过去,拥抱住夜青天。
夜青天愣住,奇迹般瞬间收回眼泪,推开九辞,看似矫健地退去数步:“使不得使不得,没想到你这小伙子还有这样的爱好,竟饥不择食到连老夫都不放过,老夫一世英名可不能到了晚年之时毁在了你的身上。”小歌儿带的什么狐朋狗友回来?
九辞僵在原地,眼睛猛然眨了几下,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夜青天什么意思,等九辞想明白的时候,脸庞一瞬就黑如锅底,额上落下数排黑线,无语地看着瞪着眼睛的夜青天。
这尤其坏的糟老头子真是他外公吗?
九辞开始怀疑人生了。
夜青天随手抄起一把扫帚就要打向九辞,“连我这老头子的『臀』部都敢动,看老夫不把你打趴下。”九
辞被打的四处『乱』跳,怕伤到了夜青天不敢使力,只得抱头鼠窜好是狼狈。惊
慌之余,九辞大声喊:“老头,我是你孙子啊。”夜
青天冷笑一声,略微停顿喘了口气后,再度抄起扫帚打向九辞,“看老夫不打死你个龟孙,还敢冒充老夫孙子。”
九辞那叫个冤枉,想从厨房敞开的双门空隙蹿出去逃出生天,回头却见夜青天动作凶猛导致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剧烈咳嗽,煞白的脸都被涨红了。
九辞无奈地停下脚步,任由夜青天几扫帚打下去,“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敢觊觎小歌儿是不是,老夫告诉你,只要老夫还活着一日,你就休想进夜家的门。”
九辞:“……”九辞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这叫个什么事?现在夜青天对他偏见如此之大,要他如何认亲?
九辞硬生生抗下了叶青天几扫帚的猛烈殴打,见夜青天用力过猛险些摔跤立马扶住夜青天,夜青天高举起扫帚就要打向九辞的面门,厨房内可谓是一派的鸡飞狗跳。眼
见扫帚就要打在九辞面门,一道『乳』白『色』的雪灵珠之力以温柔春风的状态阻止并且化解了夜青天的扫帚攻击。轻
歌望着满地鸡『毛』,黛眉微蹙:“怎么回事?”
夜青天看见轻歌,变戏法似得丢掉了手中的扫帚,乖乖地站着,老泪纵横,指着九辞说:“歌儿,你这个朋友不是什么好人,觊觎你,『骚』扰老夫,甚至还说是老夫孙子。这年头的江湖骗子,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
九辞看着夜青天,嘴角抽了抽。夜
青天面对他和看见轻歌时完全是两个模样『性』格。
轻歌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本想俩人先接触一下再说出真相,如此夜青天也有个接受心里过程,但是她好像有些低估这俩火爆了。
轻歌转头望着九辞,九辞一身扫帚上的鸡『毛』,梳得整整齐齐高高束起的青丝已非常的紊『乱』,哪里还有平时高大威猛号令杀手的楼主风采了?
祖爷随后亦走进了厨房内,进来后祖爷第一件事就是看了看四周把门关上,“臭老头子,你在发什么神经,什么冒充你家孙子,这孩子本就是你孙子,我的外孙。”夜
青天有些懵。祖
爷继而解释道:“当年碧瞳怀轻歌那一胎,是龙凤胎,只不过被北月皇算计了,你孙子一出生就被北月皇险些害死,要不是九辞命大,只怕你再也见不到你孙子了。”夜
青天听着祖爷的解释,仿佛恍如隔世,想起当年阎碧瞳怀孕时,阎碧瞳的孕肚,的确比寻常孕『妇』要大许多,说是龙凤胎也说的过去。夜
青天再看向九辞时,愣了许久。原
来,他还有个亲孙子?
夜青天一时之间没了方寸,只看着九辞,不知双手该如何摆放,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九辞则走至祖爷与夜青天二人面前,单膝跪下,低头抱拳:“爷爷,外婆,九辞不孝,现在才能唤你们一声,尽一些笑道。”
祖爷立马把九辞扶起来,“在外面那些年你受苦了,但是以后不要担心,你是有家的人,你有外婆和爷爷,还有你的妹妹。”九
辞深深复杂地仰头看着祖爷,张了张嘴,终是缄默。
原来,这就是有家的感觉。
很微妙。像
是一瞬之间,心被填满,有了温暖,就算在外漂泊,亦有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