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儿小脑袋在轻歌身上蹭了蹭,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如若我杀了你的父亲呢?”轻歌问。
尤儿一愣,推开轻歌,“师父,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也发烧了吗?”尤
儿踮起脚尖伸出手去摸轻歌的额头,轻歌眼神锋锐,攥住尤儿的手腕。
轻歌直视尤儿,极其认真,一字一字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前路敌人,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若与苍生为敌,那我便杀尽所有负我之人,谁也不能例外。”轻
歌松开手走进屋内。尤
儿手还保持着被轻歌抓住的姿势,方才轻歌力气很大,尤儿手腕红了一大圈。
尤儿蓦地回头看去,轻歌走进房内,屋门迅速合上。尤
儿眨眨眼,错愕的看向柳烟儿,“柳师叔,师父在说什么?”柳
烟儿敛眸,她揉了揉尤儿的脑袋,道:“日后不敢她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去怪她。”“
哪怕杀了我的父亲吗?”尤儿忽然收起所有笑容,沉下脸,阴测测的问。柳
烟儿愣住,抚摸尤儿脑袋的手顿住。
柳烟儿将沉重的手放下,张了张嘴,终是欲言又止,一个字儿都吐不出。
她甚是复杂的看着尤儿。这
世间有太多的阴谋算计,敌人是朋友,朋友是敌人,一颗心,真真假假,黑黑白白,谁又能真的分辨清楚呢。柳
烟儿走至树前把残月刀拔出来,而后陷入了修炼的世界中。尤
儿看着门若有所思,眸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轻歌盘腿坐在床上,内视脏腑,不断去探寻心脏。奈
何,她始终看不清心脏。
心脏的方向,是一簇可怕的白光。
她无法隔绝那些白光。
轻歌抿紧唇,睁开双眸。
心神微动,一缕神识刹那就已进入了虚无之境。蛇
王坐在九龙宝座上瑟瑟发抖,朝着轻歌讪讪笑了几声。这
女人太可怕了。
心思缜密,睿智沉着,偶尔又热血疯狂不要命,为朋友两肋插刀。
轻歌手中的刀指着蛇王的眼睛。
蛇王甚是颓败,想它堂堂蛇王,现在竟是混的这么惨,让以前那帮子兄弟知道了,不得笑死它?“
问你问题,老实回答,不然拿你眼珠子炼制成兵器。”轻歌道。
蛇王打了个寒颤,古人诚不欺我也,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小巷里的女人,是不是在觊觎我的心脏?”轻歌手中的明王刀往前了几分,整条蛇都跳了起来,蛇王惊恐的摇摆着尾巴,“兄弟,咱有话好好说,别舞刀弄枪的,刀剑不长眼啊。”同
时,蛇王震惊于轻歌的心思。蛇
王甚至不知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竟让轻歌得知了所有。
“看来,果真如此。”轻歌冷冷的看着蛇王。
从蛇王的反应中,即便蛇王不说话,她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与白袍男人是旧识,你是在死人坟出现的,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我的记忆被抹去了。你想重回青莲一族成为至高无上的战将,堂堂蛇王怎会安心呆在我这小庙里,只能说明青莲一族有人跟你做了交易,你留在我这里,完成某些事,事成之后,让你成为战将。而我的心脏,有着青莲一族觊觎的宝物,以青莲一族的本事,想要取走并不难,之所以不取走还环环绕绕来这么一出,看来,他们在等什么呢,让我想想……”轻
歌摸着下巴眼神阴暗,踱着步子在虚无之境里走来走去。
听见轻歌的分析,蛇王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若
被黑衫女子和青莲一族的老者听见,只怕都会震惊。夜
轻歌,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对付。轻
歌眉头紧锁,似是遇到一个难题了。
虚无之境里的所有魔兽都不敢发出声音,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到了她。良
久,轻歌脑海中灵光一闪。她
回身面朝蛇王,道:“他们在等一个身体,一个能够储存着我心脏的身体,我的心脏脱离了我就会失去生机,所以他们不敢动我,等他们找到下一个容器之日,就是我身死之时。”
蛇王瞠目结舌,除了诧异,还是诧异。它
此刻的心情,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
蛇王想到那日轻歌在枯井前说的话,追随她,有朝一日她为王,它就是至高无上的战将!这
一刻,蛇王的心渐渐有些动摇了。
兴许,她真能做到。是
凤,当翔于天,岂敢苟活于世!轻
歌敛起双眸,手放在左心房上。
便见她喃喃自语,“那白袍男人不记得我,但他心里有我,否则那只猫儿不会叫这个名字。”
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若
只是单纯的一颗心脏,肯定不值钱。不
!轻
歌突地瞪大双眼,眼眶里全是热泪。她
,没有心脏!她
是个没有心脏的人!
两行清泪落下,她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她及时扶住了座椅。轻
歌皱紧眉头,刹那,心脏处的白光消失,所有迷雾全都消失殆尽。她
内视脏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脏。严
格意义上来说,那并不是一颗心脏,是一朵妖冶美丽的花儿。
花瓣收缩的频率,像是心脏在跳动。
轻歌泪流不止。她
始终记不起过去与东陵有关的一切,但她清楚,这颗心脏,定是那个叫做东陵的人赠送的。
可他为什么也不记得她,是被青莲一族的人抹去了记忆吗?想
来,这朵花青莲一族的圣物,如此,青莲一族才心心念念不肯放过她。轻
歌闭上眼,无力的倒在地上。
地面冰凉,四肢被寒意包裹。脑
海中再度出现那个画面,大雪纷飞,银装素裹,身体羸弱的男子千辛万苦爬上龙凤山。
白雪堆积在他身上,狂风呼啸,周边的迷雾逐渐变淡。终
于,轻歌看清了他的脸。
是他,小巷里的白袍男人。
他不断往上爬,在龙凤山上见到了她。最
后的最后,他的身体碎裂与风同归。轻
歌蓦地伸出手,惊坐起,满身的汗,下意识大喊:“东陵!”轻
歌坐在床上,茫然的看着四周。
汗水湿透了衣裳。
此时,东陵鳕与那只叫做青歌的猫儿,走遍万水千山。
东陵鳕记忆混乱,反应迟钝,但他有个坚定不移的信念。
他要找一个人,一个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