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圆甲金犰长相威武,还带着几分狰狞,可说话嫩声细气,活像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此刻它挨了揍,带着哭腔说:“喂给我难吃的果子,还打坏灵龙大人留给我的石碑,你们,都是坏蛋、大坏蛋。”
言罢,金犰便抽抽搭搭呜咽了起来,若桃原本还想凶它两句,没料到,这家伙实在太娇气了。
她只好和颜悦色的说:“别着急、别着急,你先别哭了,果子不好吃,我们就再去给你摘,石碑坏了,大家一起想办法修复,这总行了吧?”
听到若桃这么说,金犰勉强止住悲声,而后怯怯的问:“当真?”
“当真当真,大头嵬、鬼王,你们俩赶紧去地宫通道那边,多摘些果子回来,对了,只要淡紫色的,别摘那些褐色果子。”
听到她的话,双鬼立刻挟风飞去。此时此刻,古桑女也凑过来,带着几分歉意开口:“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手指尖轻轻一触,那石碑就出现了龟裂痕迹,不过你放心,我会负责修复的。”
“哼,这可是亘古灵龙大人留下来的宝贝石碑,岂是你说修就能修的?我不信。”圆甲金犰摇了摇脑袋,而后又开口道:“不过看在你承认错误还算诚恳的份儿上,我就勉强让你试试吧。”
“好好,那我先来瞧瞧。”古桑女说着,再次迈步走到了石碑近前,绕着此碑转了一圈,她突然尖声叫道:“喂喂,你们赶紧过来瞅瞅,这、这石碑边缘的裂缝,好像消失了?!”
“啥?!”
闻听此言,圆甲金犰第一个不信,刚才隔着老远它都瞧见石碑上有裂缝,认为古桑女是在忽悠自己,金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石碑这边,瞪着溜圆的眼珠上下打量,可是瞧了半晌,愣是没找到一丝裂痕。
“怪事,这到底是闹得哪样儿啊?”
若桃、黑藤童子和灵石子俱都凑过来,可是也没发现什么。恰在此时,金犰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伸出爪子去触摸石碑边缘,“咯剌剌——”这回换成是它抚摸的位置出现裂痕了。
“金犰,你、你……”古桑女指着它,支支吾吾说:“你也把石碑‘摸’裂了,咱们一人一次,算是扯平了。”
“我……”闻听此言,圆甲金犰羞得蔫头耷脑,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了。
“等等,好像有古怪,你们赶紧过来。”若桃说着急忙招手,待到大家凑上前的时候,她指着石碑边缘道:“瞧,金犰刚才摸的位置,裂痕又消失了,就像没出现过一样,你们说古怪不古怪?”
古桑女瞧着石碑,下意识问:“金犰,你在地宫泉眼这里住了多年,石碑原先就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圆甲金犰此时低声道:“这石碑,是灵龙大人遗留之物,我只想好好看护它,平常都不敢凑近,生怕自己毛手毛脚的,万一蹭破石碑的边边角角就不好了。”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若桃又看了它一眼,然后说:“我们在来的路上碰见龙鳞怪鼠,它俩提到,你在刚才突然发脾气暴走,这是什么原因?”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只晓得自己在睡觉时突然闻到古怪气息,而后用力一吸,就迷迷糊糊开始乱吼乱叫了。”听到对方的话,黑藤童子忍不住讥讽道:“真笨,一问三不知,你还懂啥?”
“我、我……”金犰羞得满脸通红,恰在这时,四臂山嵬、缚妖鬼王飞了回来,它们竟然摘了上百颗圆润饱满的淡紫果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择了又择才弄回来的。“我还懂得这个好吃。”
两眼都是亢奋小星星,金犰一见到好吃的果子,立刻扑了过去,张嘴大嚼起来。
若桃气得一跺脚:“馋嘴兽,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刚才还说要保护好石碑,现在呢?就是知道吃。”
“不管怎样,有什么事先吃饱了再说吧。”圆甲金犰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嘀嘀咕咕说:“反正我也不太会动脑子,石碑的秘密,还请两位姐姐多费心琢磨,我先吃……呣呣……吃……”
“唉,这家伙,要是到了外面,估计用点什么美食就可以让它投降乖乖和人家走了。”
古桑女瞧着金犰摇了摇头,而后再次看向石碑,她和若桃都发现石碑正中间有很多玄奥花纹,周围则是被一圈一圈盘绕的金龙纹围住,显得美轮美奂,引人注目。
不到数息,若桃就已经看得入神了,她喃喃自语:“这石碑,很真是漂亮。”
“是啊是啊,很美,就是有些奇怪……”古桑女搭话道:“让我看了以后,有种想要手舞足蹈的奇妙感觉。”
“是吗?我的感觉不太一样,我不想跳舞,我想……打人。”说完这句话,若桃扭头看着古桑女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诡异。
而古桑女现在的两眼也变得直勾勾的,她还缓缓举起木神杖。
……
另一边,关横再次身处神秘的黑暗空间,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乍明乍暗的虚影,还没等关横开口,这虚影便说道:“小兄弟,我的一生,你可看清楚了吗?”
“你的一生?!”闻听此言,关横双眼倏忽一眯:“难道你就是亘古灵龙?”
“是,也不是。”虚影的语气显得十分落寞,它轻声道:“我本是亘古灵龙留在石台上的一丝残存意识,真正的本体,早就消失在浩瀚寰宇中了。”
“这么说,灵龙已经离世了?”
“也许吧,本体离开之前,确实声称自己命不久矣,但它若完全湮灭,我这个残存意识也应该有所感觉才对。”
灵龙的意识虚影低声道:“所以嘛,我更相信,亘古灵龙已经超脱于普通生命体的范畴以外,说不定,还生存在某个角落。”
“呵呵呵,生生死死,循环轮转,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关横微笑:“且做等闲视之,也未尝不可。”
“哈,本体在消失之前,也是这么说的,言称自己已经看透了生死本质。”听了他的话,虚影颇为惊讶,不乏欢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