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乞犁……此人有古怪……”关横突然说:“狂洪,乞犁为什么会拒绝与石岭堡、古灵族和谈,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呃,我想想。”
狂洪低头思索半晌,而后缓缓说:“在早些年,乞犁作为本族大巫,在族内管理祭司、治疗族人疾病之类的事,可是很少过问本族与古灵族的战事、恩怨,但就在最近一段时期,乞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噢?”闻听此言,关横双眼倏忽一眯:“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本族的前任族长狂皋死去不久,乞犁就开始大肆整合自己麾下的势力,到处宣扬好战理论,他扬言势要和古灵族死战到底,哪怕是同归于尽,也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狂洪此时回忆起对方当时的态度,还有些余悸:“那时候我就在想,乞犁已经完全疯了,他这是要带领族人走向不归路,于是和他据理力争,不肯和古灵族继续开战。”
“嗯,之后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个大概。”安颜在旁边搭言道:“后来,你们各执己见,才会分裂成东、西两族,对吧?”
“嗯,说实在的,当时的情况太严重了。”
这个时候,狂洪的神色一黯,他继续道:“因为我的资历声望不够,有不少年轻族人被乞犁煽动以后就跟着他离开了,这些可都是我蛮魔族将来赖以复苏的好苗子,唉,如今却要随他去做那些疯狂之事。”
“狂洪首领,我们现在马上就要去古灵界深渊走一趟。”关横此刻说道:“不管深渊灵气外泄这件事情和乞犁有没有直接关系,我都要查个一清二楚,怎么样,你愿不愿意随我们前往?”
“这……”对方稍一犹豫,便说:“好,既然关公子都这么说了,再加上此事我蛮魔族难辞其咎,在下愿意追随公子和安颜小姐前去。”
“那你去准备坐骑,而后赶紧随我们出发。”
听到关横的话,狂洪点了点头,立刻派人把自己的巨斧、坐骑三瞳白狼都送了过来,一只狌狌倏地窜进白狼躯体内,使其浑身都充盈灵气,不由得昂首嚎叫,驮着狂洪飞奔。
“好厉害,被关公子的灵体一催,这畜生的速度竟然快了五、六倍。”
狂洪心中暗暗称奇,随即扬声喊道:“照这种速度,不出半个时辰就可以赶到深渊那边,大家请随我来。”
……
另一边,位于古灵界边缘,常年被诡异黑雾笼罩的深渊入口处。
“启禀大巫!”一个狼狈不堪的蛮魔族战士扑到了乞犁近前,这家伙身披遮住面貌的漆黑长袍和兜帽,见到对方时,立刻冷声道:“有话快说!”
“又有十几个同伴因为误入深渊黑雾内,被活活吞噬了!”
“混账东西,谁让你们不小心点的?”
乞犁心中大为不悦,他倒不是因为这些战士殒命伤心,而是来到此处好几天,除了把外围区域的封印撕破,持续释放出大量浓郁驳杂的灵气以外,根本就无法再继续前进。
因为深渊内的黑雾十分古怪,你不前进,它就停滞不动,只要一往前走,这些怪异雾气立刻就会围拢上前,把活人活物包裹,里面惨叫声不断,可到了最后雾气散尽,连尸首都看不见,这些蛮魔族不由得胆战心惊。
“可恶,我身为蛮魔族大巫,却被困在这么个破烂地方,都因为那个‘东西’作祟,要不然我怎么会如此倒霉?”
乞犁心中越想越气,但又不想在战士面前失态,顿时一挥手怒吼道:“滚下去,命令所有人继续探查,不得有误。”
“是是。”那蛮魔族战士不敢怠慢,急忙向远处走去,目送对方离去,乞犁倏地转身进入身旁一个昏暗角落的石洞,这里是他临时歇息之所。
突然间,他的脑袋里响起一个诡异声音:“乞犁——乞犁——”
自己的名字被对方反复呼唤,乞犁双目外突,头疼欲裂,不由得长声惨叫:“呃啊啊啊——”
紧接着,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哀求道:“‘魔师’大人,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哼,我在深渊中被囚禁了千万年,就等着你破除封印才能出来,可你这废物却屡次让我失望,实在该杀!!”
“呔!!”那怪异声音陡忽尖啸,乞犁哀号一声,眼耳口鼻等七窍霎时间飙出血箭。
这家伙立刻栽倒在地,他现在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是瑟瑟发抖乞求道:“魔师大人,杀了我,可就没人帮您脱困了,还请魔师大人三思。”
“哼,这也有几分道理。”那个冷厉诡谲的声音继续道:“听着,你只不过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而已,我随时都可以收拾你,不想死得太惨的话,就赶紧把深渊入口剩余的封印解除。”
“是是,可那些诡异黑雾却挡住了我手下的去路,还望魔师大人指点一二,如何能通过。”
“那些雾气原本是我想要尝试渗透出封印缝隙的‘魔气分身’,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你们普通生灵要想通过其中,无异于找死。”
那声音,也就是“魔师”稍一思索,便继续道:“这样吧,我传给你一道‘魔诀’,你对着那些蛮魔战士咏诵,他们便会与魔气之雾同化,变成真正的‘魔人之躯’,进出黑雾行动自如。”
乞犁心中暗喜,忙不迭说道:“多谢大人帮忙。”
“只要你帮我解开封印,好处多的是,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魔师诡异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我还要警告你一句,本魔能够造就你,也能够将你彻底抹杀,记住要好好给我办事,别动什么歪心眼,否则……哼哼……你自己应该知道后果……”
“是,魔师大人,小的绝不敢对您有异心。”
说到这里,乞犁背脊生凉,一身黑袍早就被汗水浸透了,过了数息,脑中的声音不再想起,乞犁这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里暗道:“罢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