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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槐安斟酌了一番,这才皱眉启声道:“不瞒杨姑娘,骆小哥身上的那块狼头标记,老朽确实知道一二。”

“快请说!”杨若晴道。

阎槐安道:“那是我们大辽皇室子弟,才有的专属标记。”

“啊?大辽?”

杨若晴皱眉。

“请老伯您细说。”她道。

阎槐安点点头,接着道:“在我们大辽,皇室不同于你们大齐。”

“大齐皇帝姓齐,是齐家的天下。”

“而在我们大辽,则是由北方几大部落联盟组成。”

“皇室,也是由这几个部落的首领共同辅政。”

“几大部落,分别是拓跋,耶律,完颜……”

“这几大姓氏代表着的部落,都是皇室的核心,各自的皇室子弟,从出生下来,就会在身上不同的位置,分别烙印的是每个部落的图腾。”

“豺狼虎豹,飞鸟虫鱼……”

“骆小哥身上的这只狼头胎记,正是大辽拓跋一族的皇室标志。”

“而拓跋一族,亦是当前大辽皇室的核心家族,为其他几大部落之首……”

听完阎槐安的这番话,杨若晴震惊了。

这么说,棠伢子不是大齐人?

是北方大辽国的?

而且还是皇室核心拓跋一族的子弟?

天哪,搁在大齐,这身份地位,尊贵得都不在齐星云之下了。

“阎老伯,那敢问当下大辽皇帝是谁?”她又问。

阎槐安道:“一年前,大辽的皇帝英年早逝,留下个不足一岁的皇子承接了皇位。”

“一岁的孩子话都不会说,怎么做皇帝?”杨若晴皱眉。

阎槐安道:“在我们大辽,有一位非常了不得的长公主。”

“早年征战沙场,素有沙场罂粟之称。”

“皇子如今过继在长公主名下,由长公主亲自教导,辅政。”他道。

至此,杨若晴明白了。

大辽现在当政的,是个女人。

这不就跟以前那个时空,历史上的大辽萧太后掌政情节类似么。

只不过一个是皇子的母亲,一个是姑姑而已。

言归正传。

“这么说来,棠伢子有可能是大辽的人?”杨若晴自言自语道。

阎槐安点头:“那狼头图纹,我也是听人说起过。”

“我虽家大业大,可在皇室眼中,却仍是小鱼小虾,从未亲眼得见过皇室子弟的狼头胎记。”

“不过也是听人说起过,见到骆小哥身上那块,跟我听来的描述八成相似,便由此一推。”

阎槐安最后道。

杨若晴点点头。

“阎老伯,你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

她道。

“棠伢子自己,什么都蒙在鼓里。胎记这事儿,我不会跟他说的。”

棠伢子现在,生活得很好。

自小就在长坪村长大,又大伯,还跟她订婚了,一起去了南方参军闯事业。

若他是大辽皇室的这一身份被揭开,势必会影响到现在的生活。

皇室,不适合他。

现在这样,挺好。

阎槐安说完这些,从袖底拿出一根盒子来递给杨若晴。

“这里面,是一棵长白山的野人参,长了三百年。”

“是我送给骆小哥的一点心意,请你为他保管好,他是一名将领,将来或许有派上用场的那一日。”

三百年?

杨若晴随即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盒子里的人参,长得跟个人似的,手脚四肢,长长的根须……

人参上面,还系着一根红线。

“阎老伯,这礼物太贵重了……”杨若晴合上盖子,并不打算收。

阎槐安道:“对我而言,这不算什么,让你收下便收下罢!”

“多少钱?我买下来!”杨若晴又道。

阎槐安听这话,故意板下脸来。

“咱俩也算是忘年之交了,你在城门处为我行方便,又请我在酒楼吃饭。”

“我送骆小哥一根人参,于我而言不算什么。”

“长白山里的好东西,太多了,五百年,上千年的人参都有,这根三百年的,不算什么,快手下!”

“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杨若晴道,欢欢喜喜收下了人参。

在送阎槐安去里正家的路上,杨若晴也没打算欺瞒这个远道而来的报恩者。

于是,把这几日大小老杨头之间的那点争斗,全跟阎槐安说了。

目的很简单。

阎槐安是怀着好心过来报恩。

阎槐安也是有钱的大商人。

但这再有钱,再知恩图报,也不能被人当肥羊来宰。

跟他说清楚,到底把谢礼送给谁,或是怎么样,让他自个去定夺。

听完杨若晴的话,阎槐安长叹了一声。

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惊讶,显然,这一切在他的猜测之中。

“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突如起来的横财跟前,每个人的本性,都表露无遗。”

“这事儿,是你们杨家的事,我这个外姓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还是静观其变,先等等再说吧,何况,这段时日,我已打算留在望海这一带做生意,等开春了再回北方。”阎槐安道。

杨若晴点头,“阎老伯,那你过年在哪过?不如来我家过吧?”

阎槐安道:“多谢你的邀请,我还是打算跟商队里的人一起在镇上客栈里过吧。”

“也好,回头有啥吩咐,您打发个人来跟我说一声。”她又道。

阎槐安微笑点头。

两人说话的当口,已经到了里正家的院子外面。

“阎老伯,那我就先家去了,等会夜里去我家吃夜饭?”

“多谢,你忙你的去,等会我完事了直接回镇上,改日再去你家吃饭。”

“好,改日再会。”

……

杨若晴回到自己家,来了客房看棠伢子。

棠伢子已经醒了,在床上动来动去。

骆铁匠站在一旁跟他说着话。

看到杨若晴进来,骆铁匠跟她打了个招呼,转身出了屋子,还很贴心的把屋门给带上了。

“伤口还没长好呢,干嘛动来动去的?回头崩了又得重新缝。”

她径直来到床边,叮嘱他。

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老这样趴着,也怪难受的,都看不到你的脸。”

“要看我的脸做啥?又不是没看见过。”

她嗔道,却走了过去,帮着他换了个侧躺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