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一口气奔到淑纯的妓院,买了几坛酒,三只鸡,吃完,喝完就倒头呼呼大睡。
钟俊楠早起了,他担心晚上的比武没有安排好,几次想叫醒黄虎,但又看到他睡得比一头猪还香,还沉,不忍叫他。
一直到天空的太阳偏西了,钟俊楠忍无可忍地才走进淑纯的房间,一边伸手推他,一边大喊:“醒醒,醒醒,太阳都偏西了,我们应该去灵山寺看看,安排一下。徐万春的手下多,势力广,就你我,还有东条肯定对付不了,更何况东条是日本人,我根本信不过他。”
黄虎睁开眼睛,坐起来掏出怀表看了看嘿嘿笑道:“今晚的事我早已安排,部署好了,那虎肉吃了精神就是好,你现在再去买几斤来炖了,晚上去打徐万春,他必死无疑。”
钟俊楠一听他这话安心了,高高兴兴地去买虎肉来炖着吃。
天黑了,黄虎吃饱喝足了,穿了一件长衫,戴了幅眼镜,把大背头也梳成中间对开分,扮成黄求名经常出现的模样与同自已一样打扮的钟俊楠坐辆车驶向灵山寺。
他俩坐的车到了山脚下停了,他与钟俊楠刚下车,黄包车夫打扮的张军城就拖黄包车凑上他说:“师叔,徐万春光明着就带三十多个人上了山,好像还有暗的人,
我们才二十个人是不是少了点?好像来了不少江湖中人,都在往山上走,不会是徐万春故意造出声势同你比武,引日本人与警察来抓捕你吧?要不你不上去了,由我代你同徐万春打一场算了。”
黄虎嘿嘿笑道“: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徐万春即想借与我比武之事扬名,他肯定在江湖上暗中宣扬了。【△網w ww.Ai Qu xs.】他也肯定通知了日本人与警察局,这是可想而知的,他打得过我就会凭他的势力除掉我。
如果他打不过我,警察与日本人才会出来抓我,不过你们不要担心,这些雕虫小技我早以料到,并且部署,安排好。你和你的人按原计划行事埋伏好就行,不听到我亲口叫你,无论发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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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后果难以预测,控制,弄不好今晚是一场大混战,会死很多很多的人,没那个必要,我不想死太多人。我只想找出一些与日本人
勾结的家伙,将他们一网打尽。你走不要跟着我,以免让人发现你,跟踪了你,你千万要小心谨慎,我们要上山去了。”说完他抬起手对着张军城连连直挥了几下,就与钟俊楠昂头向山上走去。
十五的月亮已在冉冉往上升,斜照在往山上走的黄虎与钟俊楠身上。走着走着钟俊楠突然小声地说“:我觉得这打扮怪别扭的,就十足的日本洋行里的那些二鬼子样,吴星云他们以后会笑话我的。”
黄虎嘻嘻笑道:“不会的,今天必须这么打扮,黄求名在今晚我们要会的这些人中间有名气。我怀疑这些人中间有人认识黄求名的,如果我说自已是黄求名,被人揭穿后,记住你就是黄求名了。
我们要搅混一些人的视线与头脑,打扮起二鬼子不要紧的,只要自已的内心不是二鬼子,汉奸,不干对不起民族的事就成。一个人不要太在乎别人对自已的评价,那样会活得很累,整个一生都在为名声,为了别人的眼光而生存。
其实人活在世上无掬无束,消遥自在,我行我素,快意恩仇才是最丰富的日子。人只要有了羁绊就会失去生命的本意,所以我从来不随波逐流,保持自已的独特立行。从不管别人对我的言辞,眼光,走自已的路,随别人去说。
我的日子才是我意愿中的生活,快乐,充实,无所羁绊的异类生活。我需要这种异类生活,渴望这种异类生活,我不受任任人的约束,
老子天下第一,我的人生,命运自已主宰。”说到此,他打住了话,得意洋洋地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双肩连耸,显得开心,狂野至极。
钟俊楠待他笑过几声才说:“你说的这样好是好,但不可能。我们不是神仙,我们无法超凡脱俗,毕竟我们生活在尘世中,我们必须面对现实,面对一切世俗,融入世俗,方能更好地生存。
太异类会遭到群起而攻,你爹以前就常说,我们虽然是土匪,但也是社会的一份,不可能完全脱离社会,脱离社会就无法生存。要生存下去我们就得入世,上结官府,下联各山头,各势力。
他老人家的话我总觉得比你的要对,民国初年,很多山头要么被灭了,要么招安了。唯独我们山寨即不要下山去接受招安,也没有攻击我们,我们在无风无险中渡过了。这件事你爹真是干绝了,
还有抢天子地金矿时,朝廷的军队,土司府的府兵都准备打我们了,你爹也化解了,他老人家的智慧高过任何人。有些事你真比不上他,你同他比还欠缺了些,我们周围的势力,山寨我就看到很多垮了。而我们一直没垮,和彭啸天打败成了那样,我们都没有垮掉,你爹真是了不起的。
山寨,黄家大院,排帮不是黄浪与黄象这两个草包在瞎折腾,都是黄豹那样也早起来了。你爹伤后,大家都希望花思领导山寨,可你们黄家的人个个反对,结果几年没有收入,几年没打仗。”说到此他露出了一丝惋惜的表情,
黄虎听到此,心一沉,一痛,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沉默的他内心何尝不想花思帮自已,有花思的帮助自已真是如虎添翼。
钟俊楠听着他的长叹,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内心在痛苦,不好再说了,就侧身抢过他走在他的前面。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赶路,很快就到了寺庙的大坪边缘。即将踏上大坪时钟俊楠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了听,回头对着黄虎一点头,竖
起右手弯下母指在掌心朝他晃了晃。
黄虎一点头,钟俊楠一边往台阶上踏,一边朗朗地开口喊道:“天下第一棍的徐庄主,你带的人真不少,你的面子够大,可我只来了两个人。如果你想要回篇,最好是与我单打独斗,我俩决胜负,否则你家这块篇也会同那块一样稀巴烂。
你家祖传的两块宝贝都在你手上毁了,你以后只怕没脸去见你地下的先人。我就湘西一个土匪,我什么事也干得出来,当然我也是说得上是个一言九鼎之人,言出必行,说一不二。
只要你徐万春今晚用子午棍打败了我,你家的篇完好无损地归还给你,从此各不相干。”随着他口中的干字落下,他与黄虎两个人已经到了大坪中间,并且并肩站在了一起。
此时姣洁如银的月光从半空照在大坪上,大坪中如同白昼一样通亮。黄虎与钟俊楠两个人的身影如两杆标枪,直直地耸立在大坪中间。钟俊楠的话落下片刻,寺院厚厚的大门在“吱咯,吱咯,吱咯……”声中打开了。
领头的徐万春带着一帮人一边走过来,一边高声喝问:“黄虎,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寻到我家行劫?你是欺天津无人,还是想与我徐家为敌?今晚你必须说过清,道个明白,我已于十年前就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你这么做就是太无视武林与江湖规矩了。
不要说我与你无怨无仇,就是有你也不应该在我退隐之再来找我,有什么事应该在我金盆洗手之前了结。今晚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划
下道来,当着诸多同道的面前,我俩将恩怨一一做个了结!”
随着他口中的结字落下,他人已站到离黄虎,钟俊楠大约五步之外,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三十二个三山五岳的江湖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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