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进来的这几个动作,这几句话就充分显示了他不是等闲人物,是个会来事,会审势的老江湖。只可惜他今天交上了背运,倒霉到了透顶,他在劫难逃。
他的话一完,许开福就对他一摇头说“:老哥,你是个明白人,就不要我多说,你今天的事儿招得有点过火,过头了,我保不住你了。往昔你调戏个小户人家的媳妇,姑娘,我这个总探长还可以保住你。我只能给你治治小感冒,小伤寒一类的小病,我这个地方郎中医术有限,你犯了大病我就治不了。
大病就需要外国医生治才行,我没有办法,今天真帮不了你,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今天也是犯混,犯傻,犯贱了,到处有妓院,暗娼
。你有钱,你要显摆,随便你去那家妓院都可以行乐的,你干嘛都行,没人管你,说你。
你为什么今天就要同自已过不去,偏偏要招惹日本太君的女人呢?招惹日本太君的女人就是犯贱,是你自已找死。你告诉我,这么大年纪了的人为什么还这么犯混,犯贱?”问完他对着龙虾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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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虾马上说:“许探长,这是冤枉,这是莫须有的栽赃,我极少同日本人打道,更是从来不找日本女人。我这个年纪的人自然知道什么事可以干,什么事是绝对不可以干的。我怎么可能去招太君的女人,我看到日本人就躲避的,我不可能傻到去招日本女人。
我又没有神经病,.我是一个非常正常,清醒的人。你看我好端端的,我没傻也没病,这种事肯定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我。你我平时是兄弟关系,你是总探长,你与日本人关系好,日本人听你的。你帮我同日本人沟通,沟通把这事替我澄清醒,晚上我请你去行乐。”
许开福又对着他一摇头说:“老哥,老兄弟,今天你犯的这事我替你澄不清楚,扛不了,抹不掉,我已告诉了你。小病,小痛我可以帮你医,替你治伤。
大事,特别是扯到了日本人的事我就无能为力了,更何况是司令官的女人,你招了我真没有办法替你沟通抹掉。解铃还须系铃人,今天这事还是你自已同太君与夫人说,但愿你能得到他们的谅解与宽容。
我在日本人面前是身微言轻的,你没有来之前,我已经替你在司令与夫人面前讲了不少好话,赔了不少礼,道了不少谦。他们一再要与你面谈,如果你与他们夫妇谈不拢,反正我是插不上手了的,你别侥幸指望我能帮你,罩你。
我今天就只能替你收个尸,送个信给你家,让你的家人带你的尸体回去,也算是我对你最后的兄弟之情。”说到此他打住了话,再次对着龙虾头直摇,连连叹息起来。
龙虾这下有点慌,有点急了,他马上又说:“许总探长,我真没有招过日本女人,你信我,你要帮我,你我多年的兄弟之情,你不能见死不救。我这次真是冤枉,无辜的,我今天一直呆在公司,我根本就没有出过公司的门。
你信我,你赶快派人去查查我公司的人,他们可以替我做证的。我这个年纪了,我知道日本人不能惹,我不可能招日本女人。”说到此他朝着许开福露出了一幅急急的表情,
许开福哈哈一笑,抬手一指与松木并排坐着的花花小声地说:“闹了半天,你还没有清醒,我也没有对你说太明白,是这样我详细同你说好了,你听清楚,听明白些。
花花姑娘早已经从良了,她原先嫁给唐之龙,现在又是松木太君的夫人了。她虽然不是日本人,但她嫁的是日本人,而且是日本宪兵司令官。今天司令官夫人有去你的公司找你,以你老哥的秉性,你不可能是圣人,你不会没有对夫人动一下手脚吧?这事应该不要我说
太明了,说太明了司令官与夫人面子上挂不住,你就死得快,死得惨。
你自已对司令夫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你最清楚,没必要我提醒你。你想活命,留着脖上子的脑袋继续吃饭,就别惹夫人与司令不高兴。
司令当时听了夫人的控诉马上就要亲自来抓你,将你在你的公司门口五马分尸。是我死死拖着司令苦苦劝他千万不可以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了对夫人名声不好,只能将你带来这里悄悄地做了你,保住夫人的名声要紧。
事儿我己同你说清楚,敝开了,你自已看着办,你自已去松木太君司令与夫人去说吧!”说完抬起的手对着办公前的松木连连直点,松木双眉一皱,双眼一鼓恶狠狠地将目光瞪向了龙虾。
龙虾顿时就吓得身体一抖,脸皮惨白,额头冒汗地低下了头。
许开福抬起手在龙虾肩上轻轻一拍又小声地说:“松木太君是日本人,他不是那么好说话,你要想不死,想保住这条老命最好就是同夫人去说。
她毕竟是我们的同胞,你与她又是熟人,熟人好说话些,女人没男人心狠,你说动了她的心,保命可能没有问题。去吧!去吧!关键时刻容不得犹豫。”说完他在龙虾肩上拍的手,改为了向前轻轻地一推。
龙虾被许开福推得向前碎了两小步,他停顿了一下,双眼珠一转,向着花花一边挪着小步,一边措词措句小心谨慎地说“:花花姑娘,我们认识可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人了。
大家这么熟悉彼此平时是有来往,有交道,可以说是彼此之间什么玩笑也能开的。我知道你不是生意人,但你今天来找我,我还是念及往昔的交情答应以市价收购你推销的一千方木材。
一千方木材少说你也可以赚几百大洋,几百大洋不是几十个更不是几个。一个小商小贩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忙活一年也赚不了多少大洋。
你来这天津也不少年了,你也应该知道这天津的钱并不是那么好赚的,我一天就让你赚几百大洋,这种交情已经不浅了。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以后再遇到有木材推销的事,你还可以来找我,我尽量让你赚钱。
我的为人在你面前做到这份上,算是够仗义,够交情了的。我们老熟人之间有什么事其实很好说的,单独讲几句就行,何必要弄成现在这样,好像对薄公堂一般,真没这个必要。
花花姑娘我们长话短说,快刀宰乱麻,没有必要再东扯西说弄得彼此尴尬,以后我们还要长见面的。如果你认为今天上午的事我怠慢了你,你没有达到自已的目标,那么你就直接了当开个口多少大洋,我让你心满意足。
我是个干脆人,也这般年纪了,公司事又多,我不想同你们耗,磨叽,我就花几钱让你高兴高兴,我好走人。”说完这些含含糊糊模棱两口的话,龙虾脸上泛起了一些自信对着花花微微一努嘴示意她向自己开口要钱。
龙虾之所以此时还有自信,有信心。他认为妓女出生的花花今天找自已来此就因为自已上午非礼了她,她要诈自已几个钱而已。自己是个有钱人,花花不会太直接了当,露骨地得罪自已,她以后还会找自己要钱,还会有求于自已的。
因此他说完了话还自信满满地对花花一努嘴,他想花花开口说个钱的数目,他给了好走人。他即是个有钱人,心里也有点怕日本人,他想花几个钱消灾,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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