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说完他朝卢小嘉一甩头,示意卢小嘉带他们走。卢小嘉一点头站起嘿嘿笑道:“三位我与黄虎是兄弟,我是他大哥,你们来看他,我非常感动,高兴。他动不了,我代他向三位敬茶,敬酒,敬大烟,三位请随我去客厅。三位请,请,请!”说完三个请字,他一边高昂着头对着孙绿堂三人嘿嘿直笑,一边对外连连伸手。
孙绿堂与蔡六斤两个人一听卢小嘉这话,看着他这幅吊儿郎当的表情,心里有点不舒服了。两个人即不站起来,也不回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向震东。
向震东不高兴地说:“卢公子,黄虎,我与蔡师傅现在身上都有重伤。孙前辈刚才这么对你黄虎讲要喝杯茶,或者喝顿酒,并不是真要喝酒,喝茶。他是在教你做人,为人,我们带着病体来看你,是敬重你是条好汉,是个英雄,你为人实在太狂妄,无知了。蔡师傅乐意把自已的武馆托付给你,力荐你当上海武协会长,是对你十二万分的信任与看重。
他这份心是出于对中华武术的传承考虑出发的,你年轻,武功高强,势力雄厚,你足可以保障上海武协不受外来势力的挑战。孙绿堂前辈虽然武功,声誉极响,但年龄大了,不适合再折腾了。他已到了养老归山的时间段,你身为武林后起的顶尖人物,你有责任,义务维护武林正义,领导武林人物更好地将我们的武术传承下去,发扬光大。
我们今天来不是来求你,是奉劝你,把这份责任移交给你,你应该义不容辞地挑起这个担子。我一直没有吭声,我一直在听,我对你的言词,表情十分不满,也可以说是十分愤慨。你心里有前辈,有我们,你懂为人处世,根本不需要去客厅招待我们,就在这里给我们上杯茶就好了。你为人真欠缺,虽然这里不是你家,但你目前躺在这里,我们是来看你,与你商议。我们不是来向你乞讨,乞求什么?我们是你的客人。
有古话叫做在家不会迎宾客,出门方知少主人,我来了这么久,茶水都没有喝一口,你黄虎不脸红,羞愧吗?假如你去我家,我也这样待你,你心里又会有何感想?年轻人做事,为人要设身处地替他人着想,你武功再高,势再强大,也是需要朋友的。”他越说越激动,说到这里时,一口气没有接上来,他张大嘴连连地大咳不止。
黄虎对几个徒弟马上说:“去给向师傅他们仨个前辈端杯茶来,廖云峰给向前辈揉揉胸口。有病的人跑来干嘛?不躺在家里,年岁不饶人,不服老不行。喝口茶,稳稳心,你们还是早点回家去躺着的好。上海不适合我呆,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上海武协能人辈出,刘振声就完人可以当会长,他能领导好上海武协的人。”他说着这几句话时,他的徒弟已经给孙绿堂他们奉上了茶,廖云峰也在给向震东揉胸口了。
卢小嘉一看孙绿堂已在喝茶,心里很不高兴了,他狠狠地瞪了孙绿堂一眼,一屁股坐下,摇起了二郎腿。
向震东刚才讲黄虎的话一半是劝黄虎接下蔡六斤的武馆,就任上海武协协会的会长职务。其它指责黄虎为人的部分则是针对卢小嘉的,卢小嘉昨天还同黄虎在向震东那里大吃大喝。可今天向震东来他这里却茶都不给上一杯,向震东与孙绿堂他们一样本来内心中就是看不起卢小嘉的人。
如果不是黄虎在这里,他们不可能来他的卢公馆,特别是与他仇的孙绿堂更不会来这里。可卢小嘉没有听懂向震东的话,他不知道向震东在责怪他,他坐下后在德洋洋地摇晃着他的二郎腿。他的这种行为表现不光让孙绿堂,蔡六斤,向震东三个人心里恼火,也让林桂生心里很不高兴。
她来了这么,卢小嘉也没有让人给她泡茶,刚才孙绿堂与向震东的话,让她感触太深,心生不满了。卢小嘉你再是个大帅公子又怎么样呢?她林桂生,向震东又不会有求于你,他们也是有名的人物,他俩都在心里想:你卢小嘉龟儿子傻蛋一个,不是黄虎面子,老子根本不想认识你。你奶奶的经常同黄虎在我那里大吃大喝,我到你这里却连茶都不会有一杯,你龟儿子太不通人情,脾胃了。老子走,老子不是乞
丐,老子不会看你龟儿子的脸色。林桂生与向震东都在这么想,只是林桂生先想到此而已。
林桂生一念至此,她向孙绿堂三个人再一次抱拳说:“三位都是上了年岁的人,黄虎为人确实欠缺,我希望三位不要与他计较。你们就当他是你们自已一个不听话,无可药救的子侄好了。蔡师傅你们各位对他的好意我代他领了,改日你们身体好了,我代他摆上一桌向三位赔个不是。
你们身体欠佳,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养病。他也身体受伤了,正在烦躁之中,过两天待我再好好劝劝他,总之你们的好意他会明白的。他只是倔强,一时反应不过来而已,一旦有人提醒,反应过来了,他会感谢三位的抬举。时候不早了,我也要走了,我和三位就一起走吧!”说完她满脸含笑地向外伸了伸手,
孙绿堂三个人听了她这话,心里好过了点,都给她面子。三个人对她一点头后,随即向黄虎告辞,同林桂生一起走出了卢公馆。卢小嘉望着他们出了门,才放下自已翘着的二郎腿嘿嘿笑道:“几个老不死的家伙,在老子面前还想摆谱,门都没有!一个武协会长,图有虚名的官位,他也想来诱惑你黄虎,真是白日做梦。”说完他对着黄虎头直昂,
已醒悟过来觉得自已刚才言词过份的黄虎看着卢小嘉这表情,听着他这些话,心里已十分反感了。他略微一想自已也不想刺激卢小嘉就笑道:“我有些头昏,心慌,大家出去让我好好休息一阵。吴星云把蔡六斤送来的药酒给我打开,我喝点可能好受点。”
卢小嘉一听他这话,马上让大家走,留下吴星云给他倒酒,黄虎一次将蔡六斤送的一坛药酒喝完就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他刚醒来尚文就走近他说:“叔,我们回去算了,我与芙蓉的婚事黄了,大叔不同意芙蓉他爹的要求,他爹的要求也确实太过份了。”
黄虎伸手摸了摸头笑嘻嘻地问:“怎么啦?杨幂雄又有什么要求?把黄象叫来,昨晚我太累睡了。”尚文一点头,片刻就同黄象进来了,
进来的黄象不待黄虎开口问就自已抢先说:“尚文的婚事没戏了,我拒绝了,我也劝通了尚文。这事你不要操心了,你把那些没有销完的木材委托人,我们回家算了。”
黄虎“哦”了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拒绝?你知道两个人相爱又不能在一起是什么滋味吗?”黄象嘿嘿笑道“:我昨天去同杨幂雄讲,我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我也是想成就这场婚事。可杨幂雄却狮子大张口说要在七重天摆三十桌订婚宴,还要尚文以后住在上海跟着他。他龟儿子杨幂雄是个绝户没有儿子的人,他就想尚文倒插门。
光三十桌就是六百大洋,以后还要六聘九礼,不知道会要花多少钱?在我们附近娶个财主千金也不过两百大洋,还挺有面子,这种事我岂能答应所以我一口拒绝了。尚文想结婚可以,你和我一人掏一百大洋,找个媒婆为他说个财主千金好了。凭我们黄氏家族的面子,大房子孙,多少人财主想同我们结亲的。”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才坐下对着黄虎头直昂,好像他这事办得十分妥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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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虎听着他这话知道他是心疼钱,不想自已掏大洋出来,黄虎心里很恼火,很想训他,吼他,揭穿他。但看到他脸上的伤与身上的还没有好,心中不忍了。他这次来上海名没有扬,差点把命搭上,落了一身伤,黄虎觉得他这种人可怜又可恨,更可悲。
黄虎想了想笑道:“哥,你要知道,我们黄家的子孙越来越多,不能老守在那山沟里,否则我们家会走向衰败。我为什么花钱送你家贵他们出外读书就是希望我们的后代走出湘西,在外面出创造属于自已的天地。我们黄家也有不少人到了外面,他们都不回来了,就是因为外面才有发展的前途与空间。我在竭尽全力改变我们溪口的面貌,给乡亲,给后代创造条件。
如今尚文有留在上海的希望,机会,我们俩必须义无反顾地成全他,钱不是问题,我一个人出了,你不用掏一个大洋。我知道你身上有伤,不能太辛苦,但我是完全动不了,才麻烦你。你脑子好好想想,我们大房的人比其它几房少,我们的后代必须要比其它几房有出息才行。你是明白人,其实这些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说到此他打住了话,长叹了一声气。
黄象马上接过他的话说:“我明白,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为侄子们好,我也一样。我刚才去杨幂雄家真讲了不少好话,赔了不少笑脸,我也想尚文早日成家立业,我们脸上有光。可杨幂雄的条件太苛刻了,我实在无法接受,我可以讲对尚文的婚事,成家,我是十分乐意出力,出钱的。我对别人是有点小气,对自已侄子,绝不小气,只要他们争气,是办正事,我全力支持。我不求回报,至少他们好了,出息了,扬名了,別人也会讲他是我黄象的侄子。
但这场婚事确实没有办法,我估计杨幂雄这条件,叔叔与谷香也不会答应。不信我俩打个赌回去同叔叔,谷香讲讲,他俩绝对反对,认同我的做法。尚文当时在场,我真是一直陪着笑脸在同杨幂雄夫妇讲话,我的心绝对是为侄子好,难道我还想害他不成?”问完这句他一手捂着肚子,连连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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