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头上了他的钩,真认为吉川气力不支了,马上反击。吉川这只狐狸精马上一边退,一边调息养精蓄,不懂武术的观众们以为吉川要败了,就大喊大叫误导了猴拳老头。听着观众们为自已欢呼的老头更想快点打倒对手,忽略了对手,结果在短短的时间里发力狂攻,猛击,耗尽了体力。
在关键的时候脚踢在吉川身上也没有对他造成伤害,相反把自已摔倒,这就是他的大意。吉川算计老头,成功地耗尽了老头的体力后,自已又踩断了老头的一只脚,认为老头已失去了抵抗能力。他得意洋洋了,没想老头在最后关头还会对自已拼死一击。
他俩都输在了自已的大意与得意上,他俩的真实功力其实是吉川大郎要略微强点的,为人也要狡诈些。但较技是一项综合性的全能比赛,与检验,有时拼的不光是势力,还有心理素质,个人胆量,勇气,加上毅力和耐力,实战经验等等这些缺一不可,当然偶尔也有运气的因素包括在里面。
自古以来就讲两者相遇勇者胜,所以黄家人一直强调自家弟子与人较技,切磋就是拼命,以打倒砍死对手为目的。秋野竞雄看着吉川大郎鲜血直流地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过来了,他不光一动不动,相反只十分厌恶地瞪着他吩咐人将他架下去就行了。
这边孙绿堂,刘振声看着吉川大郎离开了,两人马上跑去搀扶起猴拳老头,走向后台。比赛就是残酷的,虽然表面说是互相较技,切磋,但在实际中动手时,都是在挖空心思地想办法打败对手。
不论是战争,还是比武,只要双方动手了,输的一方是很惨,很悲哀的,赢的一方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蔡六斤伤了后,由孙绿堂代为主持这场赛事,孙绿堂扶下猴拳老头后,走向秋野竞雄一抱拳说:“秋野竞雄,我们双方都有了伤残,我认为没有必要再比下去了,我们的赛事与你们日本人毫无半点关系。我劝你领着你的人回虹口道场算了,不要捣蛋,阻碍,破坏我们的赛事继续进行,你们请吧!”说完他向下挥了挥手,
秋野竞雄一昂头,哈哈笑了两声,大喝:“即然是比赛肯定就有死伤,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是不怕死的,你们怕了就服输。向我们赔礼道歉,登报承认你们武协输给了我们大曰本帝国的武士,承认你们是东亚病夫。我就放过你们,带着人离开,你们比赛也要结束,将擂台拆了。”随着他口中的了字一落,他朝着孙绿堂一边昂头,一边嘿嘿发笑,露出了一幅得意洋洋胜利者的高傲形态。
孙绿堂生气了也高声说:“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我们比赛关你什么事?碍你们什么了?我们是鸿扬我们的武术,是在我们的国土上,与你们亳无半点关系。我们不是怕你们,我只是不想死太多的人而好意奉劝你,你别执迷不悟,得寸进尺。我不会怕你,要不就我俩打一场,你输了带着人走,离开这里!”
秋野竞雄哈哈笑道:“孙绿堂你真幼稚,我即是副公使,也是社长,我是有高贵身份的人。你一个平民,老百姓,我岂能同你动手,你没有资格同我动手,你在我面前一文不值。你认为有点武技,但在我面前你就是个东亚病夫,一堆狗屎,我派人教训你,你滚开!”他口中开字一落,孙绿堂气得肺充血,真想扑上去一脚踢死他。
气极了的孙绿堂抬手一指他大吼:“你这倭寇,什么狗屁高贵,去擂台中间,老夫打趴下你,让你知道我的历害,有种跟我来!”说完他气呼呼地转身走向了擂台中间,孙绿堂本来也算个斯文人,他讲这几句粗话也是被秋野气疯了。
人就是这样,你想得到别人的尊重,你先要学会尊重别人,否则不管你什么身份,别人也不会将你当回事。秋野自持是副公使侮辱孙绿堂,孙绿堂就出言反讥他,侮辱他。秋野朝孙绿堂的背影抬手一指,向宫崎太郎一甩头。宫崎对着秋野一躬身,抽出东洋刀,蹬蹬蹬地跟着孙绿堂走向擂台中间。
孙绿堂一转身双眼鼓着宫崎冷冷地问道:“你带刀是同我切磋,还是拼命?”刚从日本来中国不久,不知道孙绿堂名气的宫崎欺孙绿堂年龄大,想吓唬他,一扬手中的东洋刀,面目狰狞地低吼:“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喜欢拼命,不喜欢切磋,你用刀我俩决一生死,你老东西准备受死。”说完他高举起刀连抖,对着孙绿堂嘿嘿直笑,一幅不把孙绿堂放在眼中的模样。
孙绿堂看着他对自已这样嚣张,心中十分生气,加上连续几场又出师不利。再输,再不打出威风,观众们会对武协失望。无论是为了维护自已本人的声誉,还是为了给国人,观众信心,自已都必须要好好收拾宫崎,扳回武协的声誉。
他一念至此,昂头走向兵器架取了一柄三尺长的单刀返回擂台中间,对着宫崎一举微微笑道:“我们中国人讲究礼仪,是十分欢迎客人的,但我们更是一个勇敢的民族,我们对待不友好的人也是毫不留情的。你要同我拼命就拼好了,你进招,我接下就行。”
年龄大了的孙绿堂本是在老家授徒,休养,他这次来是受蔡六斤,张占魁一班人的特邀前来的。他此时能讲这翻生硬的话,他也是与一些后台有过默契的,他的挚友蔡六斤重伤了,他十分窝火。蔡六斤与武协把赛事全盘委托给了他,他现在无论站在那个角度都没有了退路,他必须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全力维护武协的声誉。
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他已经站在了同日本人,俄国人相拼的风口浪尖,他豁出去了,所以他的话十分生硬,态度非常强悍,不然他无法面对武协,国人。他的话一完,宫崎张嘴嗷嗷嗷怪叫三声,双手握紧东洋刀就杀气腾腾地扑向了他,孙绿堂毫不迟疑地挺刀迎上去。
两个对手,一个心存杀念,一个豁出去了,两个人的动手自然是狂猛之极。两个人都是拼尽全力,都是想尽快打倒,砍翻对手,出招都是招招狠辣,指向对手的要害之处。两个人一个似凶狼,一个似恶虎,三十招不到,两个人就大吼,大叫起来了。只见刀光霍霍,寒光直闪,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年龄大了的孙绿堂知道自已不能与年轻力壮,体力充沛的对手宫崎相耗,必须以技巧尽快放倒他。五十招一过孙绿堂就不停变换着手中的刀法,将自已一生悟创的武术精髄尽情地绽放。他时而用虎形,而时又用狼扑,他把形意拳中各种动物的扑食之技,发挥得淋漓尽至。用形意拳中最高境界的各种招势劈头盖脸地往宫崎身上招呼。打得刚来中国不久,不是很了解中国武术的宫崎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七十招一过,孙绿堂就完全掌握了两个人相斗的战局,他指东砍西,在牵着宫崎的鼻子走了。刀刀砍得宫崎险象环生,头昏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整个人完全处在孙绿堂的刀光之下。吓得宫崎心慌意乱,心惊肉跳,怪叫连天,看得观众们心花怒放,高声呐喊欢呼不止。七十五招到,孙绿堂一刀削向宫崎握刀的手腕。
宫崎撒手慢了一点,他的右手齐腕之处被孙绿堂连皮带骨砍断,他的刀与手掌全掉在了擂板之上。他痛得连连惨叫着“啊!啊!啊!……”地左手捂捏着流血不止的右手向后踉踉跄跄地退,鲜红的血洒了一路。孙绿堂立在擂台中间,看着宫崎快到秋野身边了,左脚连踢两次,宫崎掉在擂板上的刀与手掌贴着擂板飞了过去。
孙绿堂的这几手功夫震撼了日本人,也震撼了国内武林同道。他的刀刚好砍掉对手握刀的手掌,从手腕处掉下,这是真正高难度的技术活。这是集刀法,眼法,手法于大成的技艺,砍掉对手整条胳膊,一条脚,一个头并不难。难的是恰到好处地齐腕处砍掉,这手功夫,没有几个可以做到。
黄虎自认自已的地灭刀法天下无敌,他看到孙绿堂露了这一手也是由衷地佩服不已。他在想自已可以用自已的地灭刀法一百招砍断孙绿堂握刀的手,但要齐腕处砍掉他的手掌可能就一千招也做不到。他这个武痴看了这手功夫后,回家练了一年才练成,试想他学黄凤岐的腾鹰九式也只用一年时间就练成了。
学地灭刀法半年也练熟了,而这一招就花了他一年的时间,足见这一招的技术含量有多高。当然这是一种技巧,而不是招势,与练招,练套路大不一样。这么讲来的意思就是说此时孙绿堂形意拳功夫已达到了升堂入室的境界,也可以说在这一门武学中他甚至可能超过了郭深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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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当时武术界的一种推测与对孙绿堂的评价,他与郭深云没有拼过,谁知道?只有天晓得。清未民初有文档记载的武林异人是黄凤岐,董海川与杨露禅,还有九指神魔。其中黄凤歧因为人不合民国历史,他的儿子又远去了南洋,正史对他记载稀少,湖南地方志与文献才有他不详细的记载。
九指神魔更少,他只有一个传人也早早死了,没有人替他修传。董海川有八大弟子,并且个个扬名立万,家世颇丰,因此关于他的记载与杨露禅是差不多的。
杨露禅的两个儿子杨班候,杨班健,都是在津门,北平开馆授徒,并且又有几个弟子家世不错,更有当高官的,关于他的记载还比董海川多。所以他俩的名气在社会上是超过了黄凤岐与九指神魔的。但真实武功他俩还不及余四海与卓不凡,更不及南方马帮帮主湖南安化的阎武。
继董海川,杨露禅之后,民国初年武林中名头最响的就是郭深云,孙绿堂,杨少候,张占魁他们这一辈了。当然这些也不是全面,真实的,有的人的武功可能还没有到一流高手的境界也被收录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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