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灯笑道:“少林掌门必须苦行一年十万里,化缘千万家,你与佛无缘。我听说你为了修学堂,杀了几个武当道士,你这是何苦?你这叫霸占道教圣地,武当会有人找你的。”
黄虎哈哈笑道:“不要吓我,我办学堂是为了开启明智,造福乡里,几个臭道士不买我的账,我自然要赶走他。我现在是尘事太多,否则我会打上武当。当年我杀少林门人,也有人警告过我,结果是我打上了少林,而不是少林来找我。废话少说,我告诉你真正的桃花源不在桃园而是在枚山资水上游的奎溪。我手上有他本人的手扎,你到我家来,我会给你看。我也是根据手札到过奎溪与手札描写的一模一样。”
海灯知道他不会撒这种谎,开这种玩笑,听完他这话一时唏嘘不已。
黄虎待海灯唏嘘了几声跟着又说:“你也是个有文化的人,还干过家塾先生,你知道历史是后人写的。人的一生其实做到问心无愧就行,无须管别人怎么评价,议论。我跟着杨度先生学习过古文,也受过杜心武,余四诲等几个前辈的教导,提携。如果我想沽名钓誉也不难,打着他们的旗号开创一派就行。早些年杜心武,黄兴等人也是一腔热血,想救黎民于水火,东奔西跑,现在他们也透彻了。
杜心武专注去务实做农业,黄兴消声遁迹,这些为什么呢?就因为他们已经彻悟,历史,功过事非并不是真实的评价。我现在也看得差不多了,只是没有到你遁入空门的境界。你范无病悟性比我高所以你选择离世,我的个性无法达到你们的那种层次,
我永不言败,永不服输,永远抗争。我依我的个性行事为人,尽自已最大所能造福乡里,关爱我的父老乡亲。明天可能蔡六斤会来找你,邀请你加入他们的比赛筹委会,借你们少林之名,撑撑门面。‘’说到此他打住了话对着范无病嘿嘿笑了起来,
范无病一摇头念了声佛号说:”我不会参加他们的筹委会,早些时候就有人告诉过我,我乃佛门中人,不会进入尘世纷争了。他们这次旗号扯得高,打得大说是为了教训日本人与俄国人,宣染中华武术,广邀了各路人。我不评价他们的事事非非,但他们是有背景,目的,企图的。蔡六斤身为上海武总的会长,可上海的武馆经常被曰本人,俄国人砸,他无力解决这些事情。所以他找了一个靠山筹备这场比赛,想借民间高手之手打击日本人的嚣张。
上海武协真正敢挑战,并且打败过日本人的只有刘振声,凡是带有企图性的赛事我不参加。我不是别人的打手,也不是别人的棋子。当然他们并不会因为我不参加而让赛事逊色,他们早就策划好了,但愿这次赛事不要像早年霍元甲那样武术没有鸿扬。相反,人却死了不少,还引来了真正的挑衅。名誉,真的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它会让人前仆后继。我明日五更就走了,黄英雄多多保重。‘’
黄虎立马问:“你去那?”范无病一含首说:“云游,行走,宣扬我佛慈悲,苦行渡劫。我这两年都将在外化缘苦行,不会在少林。”说完他单掌立于胸,低垂下了头。
黄虎“哦”了声说:“即然你五更要走,我就不打扰了,你休息一下,我告辞了。你化缘如果是为筹钱扩庙宇,就不必劳累了,我给你面子
,我可以捐款给你。”
海灯一摇头说“:少林产业多多,我化缘并非为筹钱,我为宣扬佛法,劳其筋骨,苦其心智。你的钱有多就去修桥,铺路,办学吧?十年育树,百年育人,教育乃民族之本。你捐一笔钱给同济吧,他们正在筹钱准备办医学院,培养医学人才。我们医术太落后,人才缺泛,令人痛心,钱都在少数人手中。”
黄虎一昂头笑道:“好吧,这事我听你的,我俩试试身手如何?”海灯一一摇头,黄虎站起来就走了。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有的人天天在一起吃喝,交流,沟通,但无法成为挚友。而有的人却只要三言两语就会成为一生的知已,心心相印,这就是那句诗所说的: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
范无病年纪轻轻就成了天下第一大派少林的掌门,可见他的文治武功都是绝伦的。当然他的眼光与为人也是有独特之处,否则他是难以服众的,少林高僧多如牛毛,他的脱颖而出就是一枝独秀。他的话暗示,提醒了黄虎,这次比赛是有内幕的并非外界宣传的那样,是纯粹的为了鸿扬中华武术,压抑日本浪人。
月光下的黄虎迎着风边走,边想这些武林人物为什么要这样做?霍元甲的宣扬引来了日本武士的挑衅,打死了那么多人,砸了那么多武馆
,他们还不吸取教训,名誉对一个人来讲真有那么重要吗?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有那么些人在挖空心思地挑起纷争,利用别人成就自已……他反复想,始终找不出答案,实在想不透彻明知是陷阱,可人民还在往里前仆后继地跳……
第二天,上海街头到处都贴有宣传搏击大赛的标语,各茶馆,酒楼热议的也是关于比赛的事谊。上海的几大报刊,杂志这几天刊登的也全是关于大赛的一些文章。黄虎听着民众的议论心里即感到十分高兴,也感到十分悲哀,忧虑。高兴的是大众都是有民族正义感,都是希望自已这个民族富强,振兴,强盛的。忧虑的是民众觉悟低,看不透事情的本质。跟在他身边的黄象却听得热血沸腾,雄心勃勃,跃跃欲试。在江边公园四周已挂起了不少横幅,标语,竖起了一杆杆彩旗。
十月十八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大清早人民就向江边公园湧。吃完早饭,黄虎看了看穿戴一新的黄象与众弟子哈哈笑道:“这是自由搏击赛,大家去了不要急,只要你真有本事,就可以上台去展示。这场赛事筹备已久,各地来的选手不少,向震东己经替我们报了名,我们的位置就在他们震东武馆的旁边,我们同震东武馆一起去。大家遵守比赛规则,不可造次,听从向馆主安排,吩咐。先定黄象,廖云峰,尚
文三个人参赛,其他人自已认为有能力,先经过我的允许与观察,我点头后才可以上台,否则打死了我不负责。”说完他双眼瞪了瞪周富贵,刘天一两个人。周富贵,刘天一两人赶紧低下头,
林桂生呵呵笑道:“你们大家要明白你们师傅的意思,这种比赛不是你们师兄弟之间平时的切磋,弄不好是会死人的。你们大家都还年轻只要练好了本事,以后多的是机会展示,不可急于一时。”她的话才到时,向震东与刘师傅,杨师傅三个人已领着他们自已的人来了。大家互相客气几句,黄虎让黄象领着众徒弟随着他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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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出了门四伢头急急地问:“哥,我俩不去参加吗?”黄虎笑了笑还没有回她,林桂生呵呵笑道“:不急,好戏还在后头,你哥在上海仇人太多了,他需要化妆一下,以免別人认出他来,暗害他。我们等卢小嘉来,坐他的汽车去,你与我一直一起别乱跑以免被人拐走了。”说完她对着四伢头呵呵直笑不止,黄虎对着四伢头微微含笑地头直点。
一会儿,卢小嘉来了,黄虎换上一身上校军官服,青杆子,叫驴子几个人换上军警服。林桂生给四伢头打扮成一个千金小姐,大家坐着卢小嘉的汽车开往江边公园。等他们喝了一阵茶到达江边公园时,公园里已是锣鼓喧天,人头赞动,彩旗飘飘,热闹极了。
上海武术协会会长蔡六斤亲自迎接卢小嘉,将他与戴副宽边大墨镜的黄虎,林桂生,四伢头安排在贵宾座上,并派人送上茶。八点过八分,随着八声礼炮朝天响,大赛组委会会长宣布完比赛规则,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走上台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身体武高武大,全身黑不溜湫的人。他上台先朝台上蔡六斤等人一抱拳,然后转身抱拳向四方揖了揖大喊:“本人刘仲秋,河南登封人氏,少林俗家弟子。今日第一个上台献丑,不知有那位英雄乐意上台与在下切磋一翻。不管输赢,鄙人都会感谢你的赐教。”说完他抱拳的双手对着四方连连直拱,
片刻就见精武门这边有个人走上台。也是先抱拳对着台上蔡六斤他们拱了拱,再对四周揖了揖,大喊“:本人周宪忠,精武门上海分馆弟子,上台迎战这位刘武师,望刘武师手下留情多多赐教。”说到此他打住话抱拳的双手朝刘仲秋拱了三拱,
刘仲秋双手抱拳还了他一拱手。两个人又客套了两句,拉开架势就对打起来。两个人使的都是少林硬派功夫,拳打脚踢虎虎生风,震得擂台板“呯,呯,呯……”
林桂生看了一阵朝黄虎呵呵笑道:“他俩这身手还比上刘喜子,也敢上台,纯粹是浪费大家的时间,早知道这样我让喜子也报名参加。”黄虎嘻嘻笑道:“想出人头,扬名立万的人太多太多了,谁能在这次比赛中夺魁,谁就成名了。名利会累死人的,谁也无法真正抛开名利。”
林桂生一点头问道:“你昨晚讲的那个范无病来了没有,他上台时你告诉我,指给我看,我看是何方神圣。”黄虎向少林那边看了看笑道:“他没有来,他云游做苦行僧去了,他已经真正看破了红尘,功名富贵。他是真正的高人,孙绿堂这些人这般年纪了,还来参加比赛,说明他们言不由衷。”说完他双眼望着台上的人发出了微微嘲笑,
林桂生一摇头说:“你的思维有些偏激,世上许多的事并非你所想的一样,孙绿堂声誉还是挺好,挺高的。他也可以称得上一代宗师,你的
武功虽然高过了他,但你的为人处世比不上他。你真的要改,你要向他学习,你不改,你还是我行,我素。无论你为大众做过多少贡献,人民都不记得怀念你的。你的个性真是太差,为人处世,我都很多看不惯,有时甚至十分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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