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走百来米黄虎就对车夫大喊:“我不去沿江路的张宅了,我改去英租界的王公馆。”车夫扭头看了看他笑道:“你朋友说张宅,你没有醉吗?”黄虎嘻嘻笑道:“肯定没有醉,我不装醉才非醉不可,也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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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哦”了声笑道:“明智之人,去租界王府,王公馆老天津人都叫王府,王秘书长的爹以前是王爷,所以大家叫王府。王家世代祖居大沽口,家大业大,人丁兴旺,王秘长就有八兄弟。个个文武双全,个个当官,王家天津首屈一指,历届市长来就任都要先拜会王家,否则市长干不长。市府就七八个是王家人,王家把持天津两三代了,你是王家什么人?”
黄虎一摇头说:“远亲,来天津干点小本生意。”车夫哈哈笑道“:看你这模样也不是干小本生意的人,王家没有做小卖买的亲戚,非富即贵。你年轻轻的,英武不凡一定是做大卖买的,要么就是当官的。我见过不少人,你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霸气,有种不怒自威的凌人之气,一定出生贵胃之家。人的衣着可以包装,但气质,气势装不出来,是天生的,从小养成的。”说完他对着黄虎头直点,
黄虎哈哈一笑说“:大叔,你看走眼了,我就是个干小卖买的,我去王家送礼,拉我到王家后花园门口就行。不要去大门,我不想让人看到。”
车夫一点头笑道“:我就没看错,你肯定是王家内亲,王家后花园是不开门的,你能叫开门就不简单。”说完车夫一扬马鞭,马鞭在空中“啪!”地响了一声,马扬起四蹄奔跑起来。黄虎闭上眼睛想今天的事半喜半忧,喜的是抓住了曾久,并捞了二十万。忧的是林菌不原谅自己,汪漫云去了日本……
他正想着这些事,半个小时不到马车就到了王府后花园,黄虎下车随手给了车夫五个大洋。车夫看了看手中大洋捏紧,凑上他小声地问“:公子爷,你会在天津呆多久?我从小生在天津,是老天津人,熟悉天津的各个小巷。如果您不嫌弃,我以后专门拉你,一天三个大洋就行。”说完老人双眼中充满希望地望着了黄虎,
黄虎笑了笑说:“我不一定天天出门,有机会就叫你,你明天上午九点到大门口等我,明天我会去一些地方。你走吧!”说完他对老头挥了挥手,老头一点头,一转身上车高兴地驾车走了。黄虎看着马车走了百来米双脚尖一点地身体向上直窜,他在离地一丈五尺左右时,身体一个倒翻似一只大鸟一样悄悄地落到围墙上。
他站在围墙上左右四周看了看,轻轻跃下又似猫一样窜近香阁。到了香阁他一跃上了围栏,走近韦容容的卧室,他隔着窗纸朝里看,只见韦容容正在卧室里皱着眉毛走来走去。他看了几分钟确定卧室里除了韦容容之外没有其他人,他才走到门口,抬手轻轻敲门。门刚敲两声,正在焦躁地走着的韦容容马上蹬蹬蹬三步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扑进他怀里。
黄虎把失去汪漫云的失落,林菌对自己的不满全部转化为愤怒发泄在韦容容的身上。韦容容则认为他这么狂猛是对自己爱的表现,高兴地迎合着他。两个人好似饿狼遇猛虎大战起来,一场又一场的肉搏,黄虎一直挺到韦容容精疲力尽,哭泣着求饶才放手。女人就是这样喂饱了她会很爱男人,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韦容容像个丫头一样小心地侍候着黄虎。亲自为黄虎穿衣,梳头,打洗脸水,唯恐他有半点不高兴。看着黄虎洗漱完又细声又语地问他吃什么点心,喝什么茶?黄虎说了声随便,她就带着两个丫头,一个婆子端来十几种点心,五种茶,显得极其淑慧。黄虎翘着二郎腿大吃大喝,她在一旁小心侍候介绍。
黄虎吃饱喝足要走,她反复叮嘱要早点回才送他下楼,极像一个温柔的贤妻。黄虎刚出大门,车夫老头就迎上他问“:公子爷出哪里?”
黄虎一边走向车,一边说:“今日出的地方多,先去华界顺丰码头,再出昨日的赌馆,再到长兴街,先走这三个地方。”说完他就登上了车,老头马上一点头,上车打马就走。马车到了码头,黄虎没有下车只掀开车帘对着立忠招了招手,立忠跑进问“:爷,什么事?”
黄虎一昂头说“:把刘利保叫来,我有事找他。”立忠摇头笑道“:不巧,刘利保老大哥刚陪一个老板有事去了,有什么事我转告他就行。”黄虎一点头说“:我今天有点忙,他回时告诉他中午之前来长兴街最好的酒楼,问刘军诚就行。我现在有事出忙,今天没空闲聊了,看紧点,有谁来捣蛋给我打就行。”说完他对车夫一挥手,随势拍了拍立忠的肩,立忠一点头,马车起动了。
马车得,得,得……很快到了福升赌馆,黄虎下车对着刘福升耳语一阵,又返回车上说“:大叔,去警察局。”车夫一点头打马奔向警察局,黄虎在车上开始想该怎么同张子卫讲这个事?车到了警察局,黄虎下车昂头朝里走,他到张子卫办公室门口伸手就推门。
门居然栓着,他抬手“咚,咚,咚”敲了三下,里面一个声音不耐烦地问“:谁呀?”黄虎高声回答:“我啊!张副局长,有事专门来访。”里面张子卫“哦”了起来三步走到门口打开门问:“你怎么出来了?”问完他嘴巴一翘,嘿嘿笑了两声,有点幸灾乐祸。
黄虎冷哼了一声,推开他三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他的椅子上,一翘二郎腿反问“:你问我怎么出来了?我倒想问你,我出了哪里?”问完他的二郎腿摇晃了起来,
张子卫嘿嘿笑了两声,一边给他泡茶,一边笑道:“你真有手段,有本事,张某人佩服得紧。犯了这么个家喻户晓的丑案,抓进了巡捕房居然还可以平安无事地出来。你真是命大,有钱能使鬼推磨,总共花了多少钱?”问完他递了茶给黄虎,在客坐上坐下,嘿嘿坏笑着望着他。
黄虎也冷哼了一声又反问:“你听谁说我被抓进了巡捕房?”张子卫哈哈笑道“:这事道上都传开了,人人都知道你抓进了巡捕房。我也亲自去向韦德宝打听过,韦德宝为了抓你还脚受了你一枪,你胆子真大,总探长你也敢下手。巡捕房监牢里的生活太差你瘦了不少,我找韦德宝花十万赎你他都不乐意,我够意思,够仗义了吧?”
问完他也翘起二郎腿摇晃起来,黄虎哈哈笑道:“你有向韦德宝打探这事我信,因为你想我死。你向韦德宝花十万赎我,这事我一点也不信,赎我出来你就无法霸占我的码头。我傻大姓傻,但人并不太傻,你肚子里有几根肠子,我都清楚。我现在告诉你,我从巡捕房走出来,一个大洋也没有花,这事你肯定不会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因为我根本没有强奸,我虽然关进去了,但我还有朋友,兄弟在为我跑。就算我服了,他们也不会服,他们一定会救我出来的。要整死我并不那么容易,简单,需要确切的证据才行。
如今巡捕房已经查清,那强奸案是陷害,污告,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韦德宝你师傅。我到昨天才知道你原来是韦德宝的徒弟,你千万不要说不是,这个秘密是韦德宝亲口告诉我的。他还同我说了不少关于你俩之间的事,信不信由你。”说完他低头端起茶来喝,掩饰着自己双眼向上翻着观察张子卫的脸色。
张子卫的脸果然红了一下,仅仅是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讪讪自嘲地干笑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说“:你误会了,我真的向韦德宝出了十万赎你,他确实不同意。他说你是公使指定的死囚犯,必须枪毙收回恶劣影响,以敬效尤。我没有想过霸占你的码头,你是个有胆有识有手段的人才,我需要你这种朋友,兄弟。你可以帮我捞钱,我为什么想你死?我俩可以互相倚仗,同共发财,
你就是棵最好的摇钱树,我只会保护你。你有任何事,任何想法都可以同我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无论是做生意,还是为官,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钱。我既没有糊涂到那种分不清事非的地步,也没有黑心到要独吞你的财产。我是个知足的人,我为人处事都有一定的分寸。说吧!今天来究竟有什么事?你我兄弟但说无妨。”说完这么多他朝黄虎努了努嘴,昂头直摇二郎腿,等待着他回话。
黄虎一昂头笑道“:你能这么想最好,千万不要犯傻,否则兄弟没法做下去,我今天来就是澄清强奸的事。我在长兴街摆酒你找十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去参加,我打电话让韦德宝也叫十几个英租界有头有脸的人去参加。我想还干点别的生意,光码头这门生意捞不了多少钱,我左……”他的话还没有完,认为他与韦德宝交好有了默契的张子卫听到此,心中吃惊了。
他担心黄虎靠上韦德宝就会甩自己,毕竟他自己刚刚当上副局长,正在与局长暗斗。而韦德宝在官场沉泘几十年,又曾经是局长的前任,他俩关系密切,如果韦德宝帮局长那么张子卫肯定斗不过局长。他听到此急急地打断黄虎的话说:“你请韦德宝来吃饭干嘛呢?他英租界的人,你住华界,华界有我就行了,什么事我也可以替你摆平。”说到此他仰起一脸疑惑之色地望着了黄虎,黄虎一摇头说:“你的能力还有限,通过我这次被英巡捕房抓我就知道了。我以后不光要在华界做生意,还要去租界发展,我需要更大,真正有势力的人同我一条心干。在这方面你比韦德宝似乎差太远,他那人贪。但贪得有理,他既能办事,也有背景,更有眼光,他能权衡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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