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吃晚饭时,大家都回来,罗道明夫妇也来了,林菌对他们一家更不高兴了。罗道明坐下就朝黄虎一昂头笑道“:我今天至少联系好了五十个人,告诉了他们你重新开码头,让他们互相转告以往的兄弟。”
黄虎对他满意地一点头,朝他举了举酒杯,又举向高顺笑道:“高顺告诉你一个好事儿,刘利保认为你不错,乐意把自己女儿嫁你,你好好珍惜。明天码头上会来不少人,你就不要出去拉车了,去码头帮忙。”他口中忙字才落,另外几个人马上急急地问“:我们呢?”
黄虎一摇头说:“码头的工作还不如拉车赚钱,你们继续拉车,辛苦点争取多赚钱,好早日取个女人成个家。大家依然是兄弟,你们依然住在这里,只是工作不同而已。”说完黄虎对着大家头直昂,
高顺却苦笑着说:“我现在除了一辆黄包车外,什么也没有,我拿什么结婚,我拿什么养女人?明天找老刘说清楚我不想害人,不想害了他女儿。”他口中儿字才落,黄虎哈哈一笑说“:你结婚我借钱给你,不要大操大办,邀几个好兄弟吃一顿乐呵,乐呵就行了。林菌那里有个小屋送给你当新房,你可以结婚的。”
他口中的字才落,林菌一摇头说:“那房子我已经租给别人了,一家人六口住在那里,我们赶他们走,既违背了当时的协议,也于心不忍。让一家老小六口流落街头,那种缺德事我不会干的。”说完她十分生气地瞪了一眼黄虎,怨恨他自做主张将自己祖业拱手相让,心里没有她,没将她当回事,这等天大的事居然都可以不同自己商量。
正在林菌想着之际,高顺已放下酒杯,朝黄虎一抱拳说:“兄弟,真感谢你对我的这份情义,我也活了几十年,第一次遇上你这么有情义的人。我真希望下辈子都还能遇上你,我们依然可以坐一起,一起吃喝,一起笑,与你在一起就是开心。”他口中心字一完端起酒杯站起来举向了黄虎,其他几个乞丐也跟着他站起来朝黄虎举了酒杯。
黄虎一举杯子哈哈笑道:“大家能在一起就是缘份,情义是靠兄弟们互相信任,彼此珍惜来维系的。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朋友,兄弟之情也一样,你真我更真才能长久。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我只求今生,不求来世,来世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大家且行且珍惜,过好眼前的每一天,珍惜眼前的每一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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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来!一口干了这杯。”说完他将杯子与大家一碰,大家一饮而尽。随着这杯酒尽,喝酒的氛围高涨了,除黄虎与高顺没醉,罗道明与几乞丐都喝醉了。高顺把几个乞丐背下了楼,黄虎,林菌送罗妈妈一家出门。
黄虎折回来时把高顺叫到院子里,抬手一指天上的星星笑道“:每一个人就是一颗星,都有着自己最终的宿命,生活取向的不同,才凸显了千奇百怪的人生。你也是个读书人,年龄比我大,阅历也比我丰富,对社会,对人生你比我认识更深。如果你想成家,我个人认为刘利保那个女儿行。刘利保乐意将自己女儿嫁给一无所有的你,他的这份心胸,豁达在当今这个社会已经是少之又少的。”说完他从口袋子里掏出一封大洋递向了高顺,
高顺手一揺手没接大洋而是说“:这段时间你正需要钱,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明天找刘利保谈,如果谈得拢,我就干脆去倒插门。感谢他的看得起与照顾,反正他家只有一个女儿,你不会因此而瞧不起我了吧!”
黄虎抬手对着他肩上重重地一拍,十分肯定地说“:我对你这翻话,这种想法,这种不顾世俗,敢于挑战传统的心与豁达彻彻底底地佩服得五体投地。什么倒插门,都是娶老婆过日子,看不起倒插门的人其实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那类货色。通过这件事让我知道你是个真正重情义,心胸开阔的人,真正值得交的兄弟。”说完他朝高顺一竖大母指,十分肯定地连连点头。
高顺一昂头笑道“:我有这种想法,其实得益于与你的相处,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你许多的优点,也看透了一些世事。你年龄比我小,但对人生的领悟远远超过了我,你就是我的良师益友。”说到此,他打住了话朝着黄虎躬了一下身,抱拳拱了三拱。
黄虎一摇头笑道:“也许是我的思维与一般人不同而已,我讨厌虚伪的事与道貌岸然的人,我力求本真。我不骗任何人,也不希望别人骗我,如果这社会人人都不骗不坑,世道就安稳了。你好像也有点喝多,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高顺一点头,笑了笑走向自己的房间,黄虎走回楼上只见林菌正在起劲,开心地逗着女儿希希。他估计这母女俩还要玩好一阵,就返身下楼走出了院子。
他在路口叫了辆车坐向华界张子卫家,在门口一下车,只见张宅门庭已装饰一新,门口也请了个半百老头的守门人。黄虎走近老头笑嘻嘻地问道:“大叔,张副局长回家了吗,我是他亲戚。”
老头看了两眼仪表堂堂,气宇轩辕的黄虎,问都没有问是什么亲戚就头连点地笑道“:张局长正好回来,少爷里面请!”黄虎一点头伸手掏了三个大洋往老头口袋子里一放笑道“:大叔买几瓶酒喝。”说完他不待老头谢他就抬脚向里走,
他走到正屋台阶前。只见张子卫正闭着眼睛,斜靠在一张太师椅上,摇晃着二郎腿,跟着收音机在哼黄梅戏。黄虎放轻脚步悄悄地走过去坐到了他对面才伸手拍了拍桌子笑道:“张局长,你好春风得意,好雅兴啊!”
太师椅上的张子卫一听黄虎这声音,抖了一下身体,马上放下二郎腿坐直身体侧头望着他急急地大吼“:你这闯祸也不怕捅破天,这段时间躲在哪里?老子还认为你再也不会来天津,差点把老子坑死。”
黄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老子怎么坑了你?”张子卫立马双眼一鼓,脸色一板对着他大吼“:你小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老子现在是主管刑事侦查的局长,你杀了那么多兵,牛旅长自然要我们警察局协助他抓你。老子既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也不想你死,只好让所有警察虚张声势地到处张贴通缉你的布告。在大街小巷到处搜你,那些阴暗藏身之处却不去查,老子这么做其实就是提醒你快跑,快离开天津。
你却躲在那个破土庙里,幸亏是老李与老子的几个亲信发现了,他们知道我俩的关系没有报,要报了你死定了。从那天起,我不准任何警察去那边查。你胆量太大了,害得老子提心吊胆过了这么久的日子,你应该去死。以后你我这兄弟不交了,我不想被害死,牛旅长走了,老子才松口气。”说完他对着黄虎头直摇地朝外连连伸手,示意他走。
黄虎一听他这话还真是出了一身汗,心一沉,略微一想嘻嘻笑道“:兄弟之情,结义之义不是凭你一句话就可以没有了的。你处处关照我,我心里时时感激,你在替我想时,我也在心里替你谋划。你现在这身份住这个院落已经与您的身份不配了,我把从关长子手中买的那新别墅换了你这院子。你如果乐意就这两天搬去,你搬去了我把产权证给你,你补我一个大洋就好。”说完他对着张子卫头直点,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张子卫冲口而出地问“:此话当真?一个大洋,老子给你十个。”黄虎肯定地一点头笑道“:老子就只要一个大洋,别人三四十万我也不会给他,你同嫂子商量一下,选个黄道吉日搬过去。那里被牛旅长的兵打坏了几扇门,你明天找人去修修就行。马上就堂堂局长了,住处当然要华贵些,这院子只适合我们这些老百姓住。过几天我的码头重新开工,到时你来凑个热闹,给我撑个面子。码头被东北军这么一折腾差点坑死了我,我现在手头上没钱给你,我的钱要维修码头,等过年再来送个红包给你。”说到此他长长地叹息了三声,
张子卫脑壳一转,嘿嘿一笑,朝着黄虎一昂头问道“:你叹什么气?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你码头究竟是花多少钱从关长子手上买的?”
黄虎一听他这话知道有点眉目了,就一昂头笑道“:四百八十万,目前还要投几十万维修才能开工,开工一天还是有些收入的。你放心,你给了我面子,过年红包我少不了你的。”
张子卫一摇头笑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要红包,我是看你叹气,你要有难处就告诉我。我俩兄弟之间没有什么不可以说,不可以讲的,要钱,要人我都是可以帮你的。我认识不少生意人,我可以让他们的船都停你那里,这点面子他们会给我。”说完这些他对着黄虎头直昂,露出了一幅极为自信又得意洋洋的笑脸。
黄虎一摇头笑道:“江面上被东北军霸占了这么久,生意人这么久没有跑船,只要码头一开,货源多的是。你目前不用帮我去同生意人打招呼,如果你真有心帮我一把。我现在只想多招点工人,但资金周转不过来,你借我二十万,我出高利年底还你三十万如何?”问完他朝着张子卫一努嘴,
张子卫嘿嘿笑道“:我俩之间借点钱,还讲利息就不好了,这样会破坏我俩之间的兄弟情义。我是个清官,我自己只有五万块钱全借给你好了,不要一分利息,你要二十万,我还得找别人去借。”说到此他对着黄虎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了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能为力的表情。
黄虎一点头笑道“:如果你在明天能凑齐二十万给我,我就当你投股,码头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后这个码头就是我们俩人的。如果你乐意,我就不必去找别人借钱了,懒得去找别人开这个低贱的口了。”说完他朝张子卫昂了昂头,双眼死死瞪着他的眼睛,观察他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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