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翻话听上去十分动人,得体,但却让彭铮名大吃一惊,惊得他半晌回不过神来。彭铮名心想:龟儿子,你的心太黑,欺人太甚了,你不光让盐帮停了老子的盐,还不许我的军队收盐税。我的地盘上归你经营盐,你是在抢老子碗里的肉吃,你吃人不吐骨头。湘西除了盐与鸦片有税可收,其它的一个铜板也收不到,你这是逼我走投无路,逼着我反抗了。
彭铮名想到此,一咬牙说“:黄师长,我的军队不允许收盐税了,那不就散了吗?他们谁还乐意当兵,站岗放哨呢?没有了军队,我怎么掌握地盘,我这王,这旅长没得干了。”说到此他朝着黄虎双手连摊,露出了一幅苦瓜相。
黄虎哈哈一笑说“:我知道这些,这些我也替你想过了,我也是养军队的人,自然知道没钱的苦。这样好了,我和你合作,我保证你赚钱有钱养军队。你种鸦片,你把鸦片按市场价卖给我,你种多少,我收多少。我是绝对相信你,不愿与你发生矛盾,冲突的,我是诚心诚意的。我不光不会赊你一个铜板,我还可以预付给你,这样你应该是心中无冷病,胆大吃西瓜了。我的钱放在你手中挰着,也就是你拿着刀把,我挰着刀锋,你应该放心了。如果我这样对你诚心诚意,你还不乐意,那我真是没办法了。不信你自己去一趟问问这次竞争盐业专卖权的事,为了这点盐,我死了不少人,花了不少钱,还差点将我爹的老命给搭上了。这一切为了什么?就为盐,就为帮郑怀玉拿下专卖权,如果不是这样帮他,他岂能供足我的盐。现在的事都是互相帮助才行的,互相抬举,互相绑着对大家都有利才会干。”说着他抬手向上连连摸着头发,含笑着双眼眯眯地望着彭铮名微微直笑。
知道自己打不过黄虎,又不知道黄虎在贩鸦片,没有社会阅历,出生王家的彭铮名一听黄虎这话,心想:自己种多少鸦片,他都按市场价格收购,而且先预付钱,这事确实可干。他想到这一昂头朝黄虎小声地问“:你真会像你所说的那样,我种多少鸦片,你就按市场价收多少吗?”
黄虎肯定地一点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洋朝他一递说“:这是一百万大洋,你先拿着,如果到时你的鸦片种好,收割了,我不来收,这钱我就没脸来找你要了。当然如果你种的鸦片不够一百万,我收了后,除掉鸦片钱,多的你必须退给我,少了我会一个铜板不少地给你补上。”说完他抖了抖手中的大洋票,往彭铮名手掌心上重重地一放。
彭铮名拿起手中的大洋票看了看,心想:一百万已经在我手中,到时你不要我的鸦片,你没脸找我要钱,我的鸦片还可以再卖钱。想到此,他朝黄虎一昂头笑道“:我俩要不要将今天的事形成一个文字协议?”
黄虎嘻嘻笑道“:我是绝对相信你是一个遵守自己承诺的人,你是个王爷。王爷与皇帝一样金口玉言说过的话就是圣旨,是不能反悔的。民间倘知道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何况你我之间。不过你如果乐意与我形成文字根据,那我俩就必须签字画押这样更好。到时谁不遵守诺言也有个根据在手中,这样就不会形成诽谤,污蔑对方了,你我都是要面子的人。”
他口中人字才落,彭铮名马上说“:好,好,好,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很乐意与你签字画押,你叫人来写。”黄虎一点头,让黄通叫了文书按他与彭铮名的意思写了一式两份协议,他俩签字画押后,各自收了一份装进自己的口袋。
彭铮名收了钱与协议高高兴兴地告辞就走,黄虎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哈哈直笑。他俩都很高兴,都以为自己赚了对方便宜。
黄虎以为自己很聪明,花点钱就迷惑着彭铮名为自已种鸦片,成为自己手下的一个货源点。让他放弃收盐税,以后自己马帮在湘西九百里横冲直撞。彭铮名同样认为自己很聪明,自己目前打不过黄虎,自己虽然放弃了盐税,却替自己的鸦片找到了销售渠道。他们俩都很高兴,殊不知世事变幻莫测,历史的轨迹不可能按他的意愿发展。
历史的车轮是滚滚向前的,任何人,任何一件事也阻碍不了历史的进程,社会永远向前发展的。他俩谁也想不到就是今天这份让他俩都高兴的协议,会拖着他俩进入无底深渊。让湘西最大的两个家族血流成河,土崩互解,灰灰淹灭。黄虎在怀化呆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为他灌血的神医,神医一家在元宵夜失火全烧死了,一个不剩。
这件事只有黄虎心中清楚是他爹派人干的,这件事让黄虎感到极度悲哀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真正不是黄家的血脉。他在怀化对两千兵力重新部署了一翻,就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返回溪口。沿途经过的大镇都看到了他写的通告,各个茶馆都在热议黄家少爷要重振南方马帮,黄浪的人在各条大道上狂奔。
黄虎的马车刚进溪口,刘长久就拦着他急急地问“:爷,您真要开马帮?”黄虎肯定地一点头,反问“:有什么不妥吗?”刘长久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回他说“:您办的事,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这时间您没有考虑好,还差五天,这溪口就来了不少人。这些人个个不是善良之辈,个个喜欢喝酒,烂醉,五大三粗,打架闹事,我昨天就抓了十二个打架的。还有在妓院嫖了不给钱的,一审都说是在加入马帮的,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几个妓院老板,酒楼,旅馆老板都要我派兵镇压。”说完他双眼鼓鼓地望着了黄虎,
黄虎马上说“:黄浪人呢?马上叫他来见我,就说我回来了,我要扒了他的皮,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你马上加强巡逻,我派家丁来帮你,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必须保证溪口的安祥。”说完他对秃鹰一挥手,秃鹰朝车夫一努嘴,车夫一扬马鞭,马车继续向前走。
黄虎回到自己家一下车就大喊“:黄遥,你派了五十个家丁去街上帮助刘长久围护秩序。”黄遥马上凑上他嘻嘻笑道“:一个小镇而已,一百多保安兵还维持不好秩序,真是一帮吃干饭的饭桶。老子十个人就行,以前没有保安兵也没有人敢在溪口生事儿。”
黄虎“嗯”了一声笑道“:你行,你就派人去,不要那么多废话,我只看现实。”黄遥一点头,黄虎让老鼠子与秃鹰扶自己进书房。他刚进书房坐下喘口气,喝口茶,黄浪就匆匆进来了。
黄虎朝他大吼“:你究竟在干些什么?刘长久讲溪口弄得乱糟糟了。”黄浪一咧嘴笑道“:这事是你没计划好,那个通告没有写明白报名日期,不少想加入马帮的人,看到通告就来了。这些人都是穷人,粗人,很多人以为来了这里就有饭吃。所以他们中间不少人没有带钱,结果就弄出了吃饭没钱给的事儿。我也替人给了不少饭钱,可人太多,我一个人招呼不过来,我的人都派出去贴通告去了。我想让多点人知道,一直找人在抄写,在到处张贴。”说完他无奈地向黄虎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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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虎“哦”了声,想了想笑道“:这么说来,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惹的祸,这样你带几个人从这里拖些米去,在溪口搭一个大棚,在那里开饭,凡是来参加马帮的人,登记后就可以免费吃饭。告诉他们五开后马帮正式焚香,祷天,开帮,让他们千万不要乱来,否则乱棍打死。”说完他从抽柜中掏出五封大洋向黄浪一递,接着说“:尽量让他们吃好,多拉些米去,必须保证人人吃饱,他们是我们未来的兄弟,你明白吗?”
黄浪一点头笑道“:我明白,我很明白,我家里现在就住满了人,我两个女人一天到晚就在做饭给这些人吃。也不知道怎么会来那么多人,到时候如果人实在太多了,只有采取比武的方式挑人了。”
黄虎一点头,一挥手让他走,黄浪刚一转身,突然又转过来说“:差点忘了个事告诉你,昨天李县长来了找你,我在溪口碰上他,告诉你不在,他就没有来大院了。他走时告诉我,你让他找道观的事,他没有办成,让你回来就去找他,一同想办法。”说完这话他才转身向外走,黄虎望着他的背影低头想了起来。
黄虎想了一阵,对老鼠子一挥手说“:让花痴,刘叶欢,今天别上山,同我去一趟县城,我要去会那几个臭道士。奶奶的,老子不信没办法收拾他们,软的不行,那老子就来硬的,弄得老子火起了,老子一把烧死他们。”说着他嘿嘿笑了起来,
老鼠子忙说“:不可以这样的,那道观几百年了,烧了可惜,也对你声誉不好。”黄虎“嗯”了声,一点头,一挥手,老鼠子匆匆走了。黄虎又想了想一抬手准备让秃鹰背自己准备下去,
黄象匆匆进来说“:黄浪究竟是想干什么?弄这么多没钱的人来这里,影响了这里的治安,吃饭都不给钱,真是笑话。很多商号老板对此很不满,都在议论此事。”
黄虎一点头笑道“:此事不是黄浪干的,是我在干,是我考虑不周,我已经在想办法补救。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我不是圣人,我做事不可能令人人满意。至于商号老板们的损失,我会补偿的,那又有几个钱呢?你可以告诉他们,让他们明天来找我,我现在没空,我还有事去办。”
他口中的办字才出口,黄象马上说“:你脚有伤,还跑来奔去干什么?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去办的。”说完他朝着黄象露出了一幅极为诚挚的相,黄虎一听他这话马上反应过来,他来的真实目的并不是讲溪口混乱的事,而是来找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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