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毛楚风在头昏脑胀之际告诉了黄天赐,他是军政府的外围密探头目。这次军政府就是利用竞标大会要铲除各地方豪强与帮派势力,巩固军政府的统治。主要目的就是对井岗山的袁文才,洞庭湖上的韦超,泗水流域的赫忠达以及湘西的黄虎。当毛楚风说到军政府要对付黄虎时,黄天赐大吃一惊急急地他为什么军政府要对付黄虎。
已昏头转向的毛楚风告诉黄天赐:冯玉祥正月十六来军政府告辞带人去北京时,向赵司令报告黄虎去年在北京直接投靠了中央。要求中央调走赵司令,自已取代赵司令,赵司令对冯玉祥的话此半信半疑。但赵司令对于黄虎绕开他,直接与总统接触买官的事十分生气。赵司令与军政府都明确了态度剿灭黄虎的势力不让其发展,为了以防万一,还委派起用与黄虎有仇的唐生智驻军常德监视黄虎……
毛楚风借着酒劲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关于杨高参与赵司令的部分计划毫无隐藏,滔滔不绝地告诉了黄天赐。吓得黄天赐头上冒汗,背上发凉,四肢打颤。
毛楚风说到后面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黄天赐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望着已趴下的卓镖师与毛楚风心里暗暗地想:幸亏自己精明发现了这两个人的倪端,自己又在他俩面前显露了财富,让这两人靠拢了自己,否则黄家马上就有灭顶之灾。他万幸之际反复地想:黄虎确实不应该避开赵司令去与总统接触要官,这犯了官场大忌,不得不让赵司令与军政府的人怀疑他心生二心。毕竟年纪太轻,阅历不足,留下了后患……
黄天赐抬起手连连向上猛摸头发脑子飞快地转过不停,他要苦思冥想采取措施弥补黄虎所犯下的错。有点喝高,又担心黄天赐放弃这次竞标的黄象看着黄天赐只使命地摸头发不说话。实在忍不住了的他小声地问:“叔,军政府要对付我们这怎么办?这很危险,弄不好会。”他只敢说到会字就打住了话,不敢再说下去了。
内心比他更急,更慌,更忧虑,更担心的黄天赐表面镇定地接过他的话大吼“:怎么啦?有什么了不起?逼急了老子,老子就真反了。邀袁文才一起进攻长沙,占领长沙。奶奶的,失败了也不要紧,守住溪口当山大王好了。张作霖也是土匪出身,他如今成了东北王,我们就是南方王。况且黄虎有中央政府撑腰怕个啥,为什么好怕的?看你怂样,老子就烦了,你闭嘴少说话。”吼完他狠狠地瞪了黄象一眼,又抬手向上摸头发苦思冥想起来。
黄天赐就是这种人他明明此刻心里害怕到了极点,但他要稳住军心,所以借黄象这话,证明自已不怕军政府,自己强大。黄浪,吴星云,刘四牛,蒋红忠,宋牵牛几个没有远见,不懂政治,不明时局的人一听他这么吼黄象,个个哈哈笑道“:好,好,好,打进长沙来,奶奶的,长沙这些兵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占领长沙,长沙就是我们的了,多少烟馆,妓院够我们玩,抽,多好!刘伯涛早就说可以打长沙……”
黄天赐听着他们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讲着这些话,心里气得要死,但他表面上却头朝他们十分赞赏地连点着哈哈直笑。他笑过一阵心里也想出了几个主意后,对刘四牛与蒋红忠说“:你俩一个租一辆车,分别将这两混蛋送到镖局与武协去。我们也该回旅馆了,黄浪去结账,吴星云去租车,我们走。”
刘四牛与蒋红忠一听他这话,一个背起卓镖师,一个抱起毛楚风先走了。大家出了酒楼大门上了车,黄天赐脑子转了转对宋牵牛一招手说“:牵牛你今晚辛苦一下,去排帮找彭立平要两支盒子炮,一个人摸进泗水帮。故意让泗水帮的人发现你后,你随便打死几个人,然后就朝定王台袁文才隐藏的米店方向跑。把泗水帮的人引到了米店附近,你再真正逃掉。泗水帮的人追到了那里不见你了,必然会查,他们不是袁文才人马的对手。他们不敢动手就必然会向军政府报告,军政府自然会去剿袁文才,袁文才有可能会逃跑,也有可能转移隐藏窝点。但他以后会更加小心,不敢暴露行踪,也会报复泗水帮。只要袁文才不敢公开出面与我们竞争,他又同泗水帮开了战,我们只需要对付洞庭帮与郑怀玉就容易了。
何况郑怀玉还指望与我结盟,我可以先利用郑怀玉与卓镖师,毛楚风的人在竞标大会前灭掉韦超,这样盐业专卖权就非我莫属。”说到这他得意地朝着宋牵牛头直昂,宋牵牛马上说“:这样不好,万一军政府的人把贺小姐伤了怎么办?这事我不想干!”
黄天赐一揺头说“:你傻子,军政府的人不要接近袁文才,袁文才就会发现的。他是头号通缉犯,他的米店外布下了不少暗探,伤不到袁文才与贺小姐的。这么做只是敲山震虎,告诉袁文才,军政府时刻想灭掉他,让他收敛而已。你用盒子炮去泗水帮杀人,我见袁文才与贺学敏都用的是盒子炮,而且你又跑到了他方向,泗水帮与袁文才这仇结定了。这是一箭几雕之举,你多杀几个泗水帮的人,杀了你就跑,一个人去好跑,好隐藏,不会有危险,你下车去吧!”说完他朝宋牵牛一努嘴,宋牵牛一点头跳下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黄天赐看着宋牵牛下了车,对着黄象一招手说“:你也去办件事,你去洞庭帮的驻地杀几个人,然后引他们去凉水井广发花园附近,让洞庭帮人怀疑是张大朋的人干的。张大朋已死,他的人与他兄弟正在找,洞庭帮的人此时去找他们的麻烦,正好是添乱。张大友一个军政府要员,他一定会报复洞庭帮,最好是多杀洞庭帮几个人,这种事你会办,让他们互相残杀,猜忌,我们才更有把握拿到盐业专卖权。”说完他板着脸望着了黄象,黄象一点头,也马上跳下车走了。
黄浪看着黄象一走,马上朝黄天赐小声地问“:干爹,黄象会按您所说的干嘛?”黄天赐肯定地一点头说“:他比任何人都想拿下盐业专卖权,他想当盐帮帮主,他一定会干。而且他擅长干这种事,他心胸小,为人谨慎,鬼主意多,他会干得非常漂亮的。”说完黄天赐嘴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他在想着黄象与宋牵牛按自己的计划干完这两件事后。各帮各派就会互相混战,并且将军政府也扯进去,越混乱对他自己就越有利,无人顾暇他。他这么干既在夹缝中保存了自己的势力,也探测出了其他对手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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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想法实在是绝妙,黄象与宋牵牛都轻功好手,干这种事太合适不过了。尤其是黄象简直就是干这种事的天才,他一下车就想:让我一个人去杀人,我必须小心点。即要把这事办好,达到黄天赐预期的目的,让黄天赐与黄浪他们看到自已的手段,又要绝对保证自已能够全身而退。
他一个人在路上仔细想了一阵,走近一辆两匹马拉的车,对车夫一昂头说“:去司门口,再到凉水井多少钱?”车夫沉思了一下笑道:“天这么晚了,三个大洋。”
黄象一摇头假装走,车夫马上说“:爷,你说多少大洋。”黄象竖起两根手指头晃了晃,车夫笑道“:天这么冷,又这么晚,你加五十铜钱怎么样?看您就是有钱的大老板相。”
黄象假装想了想说“:看你会说话,这样我就给你三个大洋,不过你把我拉到司门口后,要在司门口的左巷口等我半小时。然后才拉我去凉水井广发花园,我就住广发花园里,你认为怎么样?”车夫一点头笑道“:好,好,上车吧!”说完车夫一转头,抬手掀起了车帘,黄象抬脚蹬了上去。马车“得,得,得……”地向前跑,
黄象在车内抽出两支枪看了看,检查了一遍,插好。又抽出自已随身带的短刀用布一边擦,一边想开了。马车在司门口左巷头停下了,黄象跳下车,掏出两个大洋递给车夫说“:先给你两个大洋,等我来后上了车,再给你另外那个大洋。”
本份的车夫伸手接过大洋笑道“:你放心去,我就在这里死等着你。”黄象一点头,匆匆走向了巷子里,他一阵子就走到了洞庭帮暂住的院子外。他顺着院子围墙外的边沿一边悠闲地走,一边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走了一阵,他迅速地转头四下观察一眼,没人,他纵身跃上了围墙。
他像一条猫一样在围墙上溜了一圈,悄悄地跃下,伏在院子的假山后面。一会儿,两个洞庭帮巡逻弟子过来了,黄象屏住呼吸待他俩经过假山时,突然绕到他俩身后,阴阴地嘿嘿一笑。两个举着灯笼只顾朝前走的人突然听到身后这鬼一样的阴笑声,吓糟,吓怔了。两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黄象就趁他俩一怔之际,两手闪电般地砍向两人的后脑。两个人哼都来不及哼一声,“扑通,扑通”两声朝前扑倒了。黄象不急不忙先将他俩扔下的灯笼拿到假山后面,再把两人也拖到假山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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