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赐说完他顿了顿手中的手杖,蒋红忠抬头望着他苦笑了一声说“:老当家,您应该知道我不是怕死之人,只是今天确实是有些累了不想去了。钱多固然好,还是没身体重要。”说完他歉意地笑了笑,黄天赐一点头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
黄象已抢先说“:现在山上的人已被惯坏了,个个有钱,军政府的一个团长一个月才八个大洋。山上的十个大洋,个个过着养尊处优的老太爷生活,自然舍不得死,不敢冒险了。”说完这话他朝着蒋红忠,刘四牛,宋牵牛三个人露出了鄙视的嘲笑。
蒋红忠冷哼了一声立刻反驳他说“:我们确实是舍不得死,不敢冒险了,我们都是怕死鬼,只有你黄象是爷们。去年汉口我们都受了伤,就你一个人没有受伤,唐文顶还死了。我们这些人都是蠢货,该死,该受伤的奴子,我们身上的伤疤都是自找的。你黄象确实不该受一点伤,因为你黄象是爷。今晚这事我就因为你,我才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问完他双眼圆睁冒火地瞪着黄象,
黄象大吼“:我不是大当家,我要是大当家就一定要你去。”他的去字才出口,蒋红忠也大吼“:屁话,你要是大当家,老子早走了,老子讨饭也不会朝你这方向。”
黄象气得张大着嘴望着了黄天赐,黄天赐震惊了,他今晚已经是第三次听到手下喊走的事了。他不知道山上还有多少人有这种想法?手下人有这种想法意味人心涣散,山寨危危可及。并且讲这种话的人是他自已的心腹,这种后果更可怕,他想到这就背上冒冷汗了,他不敢再往下想。他双眼鼓鼓地扫向蒋红忠,宋牵牛,刘四牛三个人的脸,希望能从他们的脸色,眼神中找出一些因素。
可他们三个人一接触到他的目光都低下了头,这种情况与以往完全不一样。黄天赐顿时只觉怒火攻心,有一种被人欺骗,遭遇手下背叛的感觉。他真想掏出枪当时就处死这三个叛徒,可他身上没有枪,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带枪在身上了。他心里已对这三个人恨得咬牙切齿,但理智告诉他,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可杀了这三个人,只能利用好这三个人。
他抬手向上连连摸了三把头发后,大吼“:你俩给我闭嘴,真是乱套了,你俩谁再多说一句,我马上打死谁。真是气死我了,几个人居然吵来争去的,一点兄弟情感也没有。”吼到此他张大嘴一边直喘粗气,一边双眼目光如刀地在他们几个身上直扫。
众人低下头沉默了,黄天赐脑子转了两转,停顿了片刻,“咚”地一声往地一顿手杖,强压着心中怒火,放缓了语调说“:当土匪就是为了捞钱,这是个机会,虽然有点冒险,但几个人配合好了,这时候去取,易于反掌。什么叫机会,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时机,不想去算了,回旅馆去休息。”说完他把手向狗剩儿一招,狗剩儿过来刚扶着他,黄象也讨好地马上过来,与狗剩一左一右地扶着他向前走,众人无精打彩地跟在后面。
回到旅馆大家各自去休息了,担心山寨人马已人心涣散的黄天赐坐在床上唉声叹气。狗剩儿一边给他暖被子,一边笑道“:老爷,你干嘛这么不开心?你应该很开心啦?你已经知道了军政府的秘密。”
黄天赐一摇头说“:你真是个猪头,你没见他几个人不和吗?这么个捞钱的机会都放弃。我真不知道黄虎这两年是怎么管的山寨,弄得人心涣散,让我忧心重重。”说完他长叹不已,狗剩儿嘻嘻笑道“:我是个猪头,我不明白大道理,但我知道现在山寨上的人比你管着时更强。你是当局者迷,你是多虑了,其实他们都想去取这笔钱。不信你只要不让黄象去,你让黄浪去,我敢保证宋牵牛他们一个个高兴万分地去。”说完他的双眼望着黄天赐连连直眨,
黄天赐一怔冲口而出地说“:你不是胡说八道,信口胡说吧?你凭什么这么说?”狗剩儿肯定地一点头说“:你是没有与家丁们一起聊过,有些事家丁们也不敢同你说实话。他们都不像我这样的猪头,我连少爷也敢得罪,更何况黄象。你如果不信我,我现在去叫来吴星云,你问他有什么办法让宋牵牛他们心甘情愿地去广发花园取那笔钱。我保证吴星云会说:很简单让黄浪找宋牵牛他们去,不要让黄象知道,他们一个个会高兴得屁股尿癫地去。”说完这话他的眼睛又望着黄天赐连连直眨,
黄天赐一听他这话即有些高兴,也有些不相信。心想:如果真是狗剩儿讲的这样,那么说明山上的人没有什么问题,他们针对的只是黄象一个人而已。大家因为黄象放弃那么多的钱,可见黄象在山上的人心目中,连狗屎还不如。
想到此,黄天赐对狗剩儿一挥手说“:我有点不太相信,你把吴星云叫来。”狗剩儿一点头笑道“:事实就是这样,不由得你不信,黄象会坏大事的。”说完他扭身走了出去,黄天赐望着他的背影即感到吃惊,也感到不可思议地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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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黄天赐乱想着时,狗剩儿领着吴星云进来了,极度想证明狗剩儿刚才那些话真假的黄天赐不待吴星云开口,就抢先说“:吴星云我觉得丢了那笔钱实在可惜,你认为该怎么办才好。”
吴星云笑道“:这事太简单了,只要避开黄象,让宋牵牛他们取来就行了,现在应该还来得极。”黄天赐装傻地一摇头说“:可宋牵牛他们一个个说太累了,不想去,我总不能不顾他们的感受,强迫他们去吧?”
吴星云依然笑道“:强迫他们又有什么不好?这事你强迫他们去了,他们只会感激你,不会有点怨言。您可能真的有点老了,宋牵牛,刘四牛,蒋红忠什么人,您是很清楚的。我可以用我全家大小的性命,担保他们对您,对山寨的忠诚度,超过了你们黄家的子弟。”说完这话他的头朝着黄天赐自信满满地直昂,
狡猾异常的黄天赐马上对他一摇头说“:你怎么没有听明白我的这话,我对于你们是绝对相信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我觉得这二十多万取来了,你们几个人分了,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可宋牵牛,蒋红忠他们今天的态度实在让我感到不可思议,震惊。所以我又找你来问问,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说完他双眼直视着吴星云扬起了满脸关切,信任的表情。
吴星云笑道“:这事主要是他们不想与黄象共事,而黄象又是您侄子,他们不好挑明,只好放弃这笔钱。他们个个都是有原则,有底线,有个性的血性汉子,他们不可能因为钱而委屈了自己尊严。这样吧,我把黄浪,宋牵牛,蒋红忠,刘四牛四个人叫来。你就对他们说:让他们去把那些钱取来,他们四个人可以分一半,我保证他们个个高兴得屁股高翘地马上就会走。只是这事迟早会让黄象知道,他弄不好会怨恨您。”说到这他打住了话,朝着黄天赐坏坏地阴笑起来。
黄天赐叹息了一声一摇头,又装傻地说:“黄象这小子究竟背着我干过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为人竞然这么差劲,怎么你们以前都不告诉我,现在弄成了这样,居然让我尴尬难做人。你去把他们四个人叫来,我亲口问问,他们如果愿意去,钱取来了就是他们的。我不会因为顾虑黄象一个人的感觉而耽误他们几个人捞钱的机会。机会难得,我才不管黄象,他要怨恨我,他可以滚。我宁愿要宋牵牛他们,也不愿意要黄象,这小子太让我失望。”说完他对吴星云一挥手,吴星云一点头匆匆走了出去。
片刻吴星云就领着宋牵牛,黄浪,刘四牛,蒋红忠四个人来了。黄天赐对着他们脸一扳地大吼“:宋牵牛,蒋红忠,刘四牛你们三个家伙今天的事真让我伤心,失望到了极点。你们即然是因为不想与黄象共事,应该同老子明说,老子什么人?你们跟了老子几十年难道还不清楚老子的为人吗?老子岂能因为黄象一个人而耽误你们几个人发财。黄象这小子为人如此不行,老子要好好收拾他。你们现在同黄浪一起去把那些钱取来,就你们四个人分了。现在赶去还来得及,小心点,快去快回,取了白取,不取白不取,弃之实在可惜。”说完他眯着眼望着他们四个人,好像在笑,实际上他是在观察他们的表情。
宋牵牛马上走近他小声地说“:这么做会让黄象怨恨您,也会让他更恨我们四个人的,这事还是算了,不能因为一点钱,让您难为人。”宋牵牛口中人字才落,黄天赐一摆手说“:你们不要想这么多,这事我说了算,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会因他一个人,而影响你们几个人的利益。他是我侄子,可他对我的忠心远远不如你们,我虽然老了,但心里明镜似的。你们去吧,他要不服随时可以滚,我的山寨却不能少了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兄弟。快去吧!他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们无须为我顾虑,操心。”说完他抬起的手朝着他们四个人连连直挥,
黄浪马上接过他的话说“:快走,快走,不要再啰嗦,废话了。我干爹即然说了,你们就不要犹豫,顾虑了。在什么地方?到了那里我打头阵,你们掩护我就好。”说完这话他率头向外就走,宋牵牛三个人只好紧紧跟上他。
狗剩儿看着他们四个人出了门朝着黄天赐扑嗤一声笑道“:这回您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他们不是怕死鬼,他们只是不想与黄象共事而已,不想与黄象共事的人太多太多了。”说完这话他望着吴星云头直昂,咧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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