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赐知道他俩既然不想说,自己如果强问,他俩也只会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那样就会弄得以后尴尬了彼此主仆之间的关系。得不偿失,甚至会误导自己的事,他不会干,他哈哈一笑,招呼他俩坐下陪自己品茶,聊一些山上无关紧要的问题。
蒋红忠与刘四牛都是黄天赐自己挑选的马弁,两人对黄天赐是绝对忠诚的。他俩不敢说黄虎并不是因为不忠于黄天赐了,而是他们俩知道这父子之间个性大不一样。再加上最近花痴在山上乱讲黄象,黄虎两人之间血液完全不一样的事情,弄得山上的人议论纷纷,个个在心里乱猜测。他俩都知道黄天赐是什么人,心中害怕。既担心自己无意中说错话,引黄天赐去训黄虎,造成他们父子之间不和。也担心自己无原无故死于黄天赐手上,黄天赐杀人不需要理由,他杀的人太多太多了。
如今一听他不问黄虎的事,相反招呼喝茶,二人高兴不已,围着他瞎扯山上的一些风流事情,引的黄天赐哈哈大笑。就在他们三人开心聊着时,被黄天赐吼出了房的黄浪一个人在街上吹了一阵西北风,清醒了一下头脑。又溜进旅馆找到账房先生塞了他十个大洋问清楚了三十来岁做绸缎生意的唐姓客人住在西栋三楼三二九的二等房。
黄浪一咬牙围着旅馆转了两圈,纵身上西栋,在屋顶上迎着呼呼的西北像条猫一样悄悄地潜到三二九房间的上面。他像一条猴子一样,一个倒挂金钩双脚勾住屋椽,躬身贴在窗口,手指上沾点口水点开窗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往里瞧。只见房间里一个三十来岁,身体瘦得像条竹杆的人正搂着一个姑娘在一边调笑,一边喝酒。
此人双眼发蓝,脸上像被刀削过一样,除了一层皮,没有一点肉,脸上两边腮骨凸起。左眉上还有一道两寸左右长深陷的刀疤,刀疤刚好将一道剑眉从中分断,一分为了二。光看他这张脸就可以判断出此人非善类,是个典型的凶残家伙。窗外勾身而看的黄浪一见他就心中一惊,心想:自己的师傅仅仅凭入住这家店的时间,就判断出这人是行刺放箭之人。自己刚才被他吼出房间心里还不服,还十分生气在街上晃荡。如今一见此人,他就想师傅怎么这么神算,而自己却想不到。难怪师傅一直看不起自己,只欣赏黄象,黄豹,……
他勾着身体一边看着房间里的一男一女,一边在想着。通过断了一只手后,黄浪已经开始遇到问题用脑子去想了。死里逃过一劫的他不再大咧咧,他已经知道自己太渺小,难怪黄天赐父子看不起自己,黄象也看不起自己……他在想,风却在呼呼地刮,已将挂在空中的他吹得冰凉,冰凉了,而屋里的一对男女却还没有上床。只有一只手了的黄浪不敢贸然动手,他担心自己不是房间里那男人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女人。他进房间就必须要以闪电之势擒住那男人,控制女人,否则会闹出动静,又要遭黄天赐的吼骂,黄象的嘲笑,兄弟们的看不起。
他不能再失误,不能再出错,否则黄虎父子真会彻彻底底地抛弃自己。一旦被他们父子所抛弃,凭他自己的本事不光没有办法发达,风光,连生存养活一家大小都难。他已经清楚自己本事了,连个团长都当不好,自己再被抛弃,族人,黄象就会唾弃自己……
他不敢想象那种可能会沦为乞丐的后果,没有一点把握的他挂在窗外任凭呼呼的风吹,他不能失出这个立功的机会。他要干出一点成绩最好是超过黄象,黄虎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重用自己,否则自己将会被黄象永远看不起,踩在脚下。
呼呼的风好像与黄浪做对似的越刮越大越刮越猛,挂在窗外的黄浪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不能贸然行事。坚持,再坚持把握这次机会,让黄象与兄弟们看看自己的本事。贸然行事不光会坏了黄天赐的计划,弄不好还是打虎不成,反被虎伤,自己小命不保。他闻着从小洞里透出的酒香,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这两人快上床了,只要他俩上床去疯狂,自己立功的机会就来了。男女在床上疯狂时会忘乎所以,自己就可以翻上屋顶点燃迷香扔进去,迷倒这两人。
自己立功了就可以压倒黄象,他为了压倒黄象坚持着,再坚持着。可屋里那个男人只是喝酒,乱亲,乱摸女人,弄得女人呵呵直笑,花枝乱颤。女人已叫了几次要上床,可男人只喝酒,只乱摸,乱亲,就是不抱女人上床去真刀真枪地操练。黄浪已对房间里喝酒的男人恨得咬牙切齿了,在心里想:这家伙该不会是太监,不能真上女人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白白被风吹了这久,白白被冤枉冻了一场。自己应该早点去叫黄象来帮手,不叫黄象,叫宋牵牛也行。他在心里乱想,一遍又一遍地催,骂:该死的家伙你快搂着女人上床去疯狂,你奶奶的太监了不成?老子快冻僵了,老子都坚持不住了,你奶奶的肯定是太监……他一边骂,一边牙齿咬着嘴皮。
风实在大,冻得他受不了,他的嘴皮已咬破了,在渗着血,他还在坚持。他一直在鼓励自己,坚持,不能放弃这次立功的机会,超过黄象,自己以后的出头之日就来了。风呼呼不停地刮,他咬着嘴唇的牙齿越陷越深,嘴唇上已满是血渍。
黄浪看着房间里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咒骂,可那男人就是不抱女人上床,黄浪勾着屋檐的双脚已经开始有点抖了。这时他知道糟糕了,双脚如果抖就会引起声音,甚至自己会掉下去。无法再坚持,沮丧到了极点的他心灰意冷地吸了口气入内,准备翻身上屋顶去叫黄象来。
奇迹发生了,只见屋里的男人终于抱起腿上的女人走向了床边。黄浪心中一喜,无形中又充满了精神,他马上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听,他在等待那男女发疯发狂的声音。可是他失望了,几分钟过后,床上毫无动静,他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差点把他吓尿,吓傻了,只见那个男人已把女人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条毛巾,他正在勾头舔女人的下身。
此时黄浪真泄气,头昏了,他万万想不到会遇上这么个男人,这么档烂事儿。他怨自己运气不好,倒血霉,碰上了一个太监,他又吸了口气,准备翻身上屋顶。更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只见勾头舔着女人的男人突然一昂头,嘿嘿嘿笑了三声。把女人翻过来,抱起她的身体在后猛烈地狂挺。他一边挺,一边高昂起头哈哈狂笑不止,看到这幕的黄浪先是一惊,随后明白今晚遇上了一个变态鬼。
他猛吸一口气入内,沉入丹田翻身上屋顶,拉开皮衣,背着风在皮衣里点燃迷香。悄悄地揭开一片瓦,用绳子将迷香放下去,然后等待着。屋顶上的风更大更猛,吹得他趴在瓦上的身体深身直打冷颤。他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老天,不要折磨他,不要再吹风,他担心被风吹的身体受不了,会抖出声音引起下面男人的警惕。也许是他一遍又一遍祷告感动了上天,或许是下面那个男人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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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浪祈祷十次后,风真的停了,黄浪马上连连吸气入内,用气驱赶全身的冷气。如果再不停风,此时已冻得全身在发颤的黄浪可能会冒险下去了。风停了好一阵,等到再刮风时,黄浪抖抖地掏出怀表一看,快半个小时了。他心中一阵激动,窃喜不已的他伸手悄悄地揭开一片瓦往下看。只见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已经没有动了,他满头大汗地正在张大着嘴猛喘粗气。看着他垂头翻眼的样子,黄浪知道他快倒下了。
黄浪开始高兴地在心里数数字,当黄浪心中数到一百时,只见半搂,半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眼一闭,头一垂,双手一松就一头栽倒在了女人的身旁。高兴不已的黄浪立起身来,又双脚勾住屋檐,一个倒挂金钩下去。放心胆大地用手撕破窗纸,打开窗,像条猴子一样,一手在窗框上一抓,身体飘进了房间。他走近床边一看,男人与女人都已被迷倒了。
他不急不忙地灭掉迷香头,放进口袋里,抽出短刀将床单划成布条把赤裸的男人绑成了一个麻花,再把女人口中的毛巾取出塞进男人嘴里。然后把男人绑在自己背上,背起他从窗口跃下,他背着男人顺着墙角悄悄地溜。他溜到了黄天赐二0八房的下面,仰头像猫一样急急地向上呼唤了几声。
房间里的黄天赐,蒋红忠几个人马上停止了闲聊,黄天赐手朝已回来了的宋牵牛一挥。宋牵牛一点头走出房间,先左右看了看,再勾头朝下看。他只看了两眼,马上折回房间,扯下床单几扭,走出去放下。下面黄浪伸手抓住床单一抖,宋牵牛猛向上拉,十几下就将黄浪拉了上来。
背着男人的黄浪一进屋,一边解绳子,一边笑道“:就这家伙射的箭,我把他迷倒了,搜到孥弓与箭。”随着他的话落,他背上的男人“啪!”地一声掉到了楼板上。宋牵牛看了看男人的脸对黄天赐嘿嘿一笑说“:肯定是此人无疑,比老子还丑,还恐怖,还瘦,天生一幅歹徒相。”
黄天赐一点头,一挥手说“:趁天黑用袋子装了,带回我们的船上去审。这种人不用手段,他不会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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