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翻话的黄天赐心里气得半死,心想:你杂毛,收个礼,受个贿还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臭讲究,臭显摆。如果你没有权力,谁会来给你送礼,老子就是有钱施舍给乞丐也不会给你这兔崽子。你奶奶的,你收老子的钱,还要在老子面前摆谱,唱高调,老子真想一枪打死你这龟儿子。
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但他脸上却堆满讨好的笑容,双眼眯眯地望着高厅长笑道“:我知道我请您帮的这个忙,对您这样的大人物来说并不难,只是目前可能因为此事来找您的人太多了,让您一时难己决策而已。我刚才已耹听过你的收礼理论与原则,知道您是个有底线,个性直率,敢作敢为,有担当,有体恤同情心,善良正直豪爽的人。我的个性也十分直接,豪爽,有什么事,有什么话从不遮着掖着,直来直去。我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您与杨高参,赵省长对盐业专卖权的最高期望值与底线是多少?我想请您同我交个底,让我心中有数。我想在商会的拍卖会上买下盐业专卖的权力,这十万大洋并不是我要您援手帮忙的礼。这仅仅是我向您讨个口风的开口费,如果我成功地拿下了盐业专卖权,我送您一百万大洋作为回报,您认为如何?”问完他也朝着高厅长伸了伸头,双眼眯眯地望着高厅长微微直笑,头直昂。
黄天赐的这话说得够干脆,够响亮,够分明,他的十万大洋仅仅只要高厅长向他透露军政府对盐业专卖权拍卖的底价。当然这十万大洋是十分值得有价值的,只要高厅长开口告诉了黄天赐想知道的事,就是高厅长泄露了军政府的策略秘密,也可以说是商业秘密。
高厅长一听完黄天赐的话,就知道今天自己遇到真正的高手了。他想:十万就要老子向你泄露,你太狡猾了,有了老子的这个口风,你就知道该怎么操作投标了。老子才不会这么傻,可黄天赐后面还说了他成功买下盐道后,有一百万酬金。这一百万就对高厅长有诱惑了,高厅长面对黄天赐这说话技巧与为人的手段一时犯难了。十万把口风卖给他太便宜了,可不把口风卖给他,他就不能成功地买下盐业专卖权,自己也就得不到他的那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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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天天有人来找高厅长,天天有人为盐业专卖的事给他送礼许诺。黄天赐开口一百万是这几天许诺人中开价最高的一个,他自己开口就是一百一十万,如果自己再使点手段,找他要一百五十万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此高厅长哈哈一笑说“:黄老先生画的饼够大,可惜高某位轻言微,军政府的决策权掌握在赵省长与杨高参手中,一切由他们两位说了算。高某只是个执行者,对你的这个大饼可能我吃不到,泄露军政府秘密是犯罪,高某有与你黄老先生交往的心,但没有那个胆。十万让我冒险犯罪我不会干,也没有那么傻。处在我这个位置上一年下来随便就可以捞上几十万。”说到这他打住了话,翘起二郎腿自信满满地望着黄天赐晃了起来。
黄天赐听明白了他的话,十万买口风他不干,他怕因此事而丢了官。自己必须给他压力,诈诈他,他才能就范,想到此的黄天赐哈哈笑道“:高厅长我刚才说的话可能有口误,您可能没有听太明白。我说的是先给您十万,不管我能否买下盐业专卖权,都与您无关。你只要给了我口风,你就是帮了我大忙,其它的有关事项我会找赵省长,只要我拿下了专卖权,你一百万,赵省长也是一百万。”说完他头朝着高厅长连连直昂,眼睛不停地眨,嘴角上挂起了自信的微笑。
他的这话,这表情让高厅长一时迷糊了,高厅长心想:这老东西难道找过赵省长了,赵省长答应他了吗?应该不可能,如果赵省长答应他了,告诉了他军政府的底价,他就不会来问我了。可这老东西的话明明是找过了赵省长,不然他的表情不会那么自信,那么洋洋得意……
高厅长脑子里正想着,还没有作出正确判断时,狡猾的黄天赐又马上趁热打铁地说“:高厅长我俩不认识,我俩是第一次打交道,所以你不了解我。但我认识赵省长与杨高参,与他俩都是交往多年的朋友。以前我经常来长沙,这几年由年龄大,脚又残疾就自已很少来长沙了。在长沙有什么事情都是由我儿子黄虎来办,年前时杨高参还去了我家一趟。本来这次也是我儿子来的,但他不在家,他出了美国,日本,一时回不来,所以只好我自己跑来长沙。”
黄天赐口中的沙字才落音,高厅长马上冲口而出地问道“:你是黄虎的爹吗?黄虎是去了日本,美国吗?”问完他双眼鼓鼓地望着黄天赐露出了即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太相信的表情。
黄天赐一听他这话,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自己与儿子的策略成历了,高厅长马上就会上自己的钓。他肯定地一点头说“:我就是黄虎的爹,你不认识我,但我却听我儿子经常提起过你,也听过你不少的事儿。知道你为官清廉,正直,为人热情,肯帮忙,所以才没去找杨高参,就来找你帮忙。湘西最大院子的就是我家,也只有我儿子黄虎才认识你们。不是他同我经常说过你,说以后在长沙有事找你最好,我怎么可能真冒冒失失无原无故地来找你开口帮忙。我又不是傻子,也是几十岁了的老头,对这事没有一点把握我这么远辛苦跑来干嘛?还不如在家喝酒,赌博,看大戏的好。”说完这么多,他伸左手向上连摸了三把头发,右手提起手杖往地轻轻地敲,双眼则鼓鼓地望着高厅长头直昂。
高厅长马上哈哈笑道“:你既然是黄虎的爹,怎么不早说了?我与黄虎虽然年龄上相差很大,但平时就是兄弟一般的关系。这事既然是你家想要,那没得说了。你就投五百万,这是我与赵省长,扬高参定下的目标。以前是八百万,我们仔细查过八百万,盐帮没有利润,干不下去。反正你投五百万,这事就归你家了,到时投标的结果商会全都要送我这里来的。我会同杨高参,赵省长说你投的标最高,他俩自然心知肚明的。”说到这他才抬头看了一眼,一直拿着大洋站在自己面前的黄象。机警,灵活,早站得不烦了的黄象马上将手中的大洋票往高厅长面前的桌子上一放,转身匆匆走回黄天赐身后垂手而立。
高厅长看着黄象放下大洋票走后,才朝黄天赐满脸堆笑地说“:黄老爷,其实你要拿下盐业专卖权,根本不用破费,打个招呼就行了。这大洋票你还是收回去吧,如果这事传到你儿子耳朵里会影响我与他的交情。凭我与你儿子的关系,帮你这么个的忙是应该的,不可以收你的礼。”
说完他左手拿起大洋票朝黄天赐甩了甩,黄天赐哈哈一笑说“:正因为你与我儿子交情深,我才来找你,这件事以后还有不少地方需要你周旋出力,收点辛苦是应该的。如果要我无原无故地让人为我出力,我于心不忍,那也不是我为人的个性。付出就要有收获,天经地义,这是你完全应该得到的。我的个性与我儿子一样绝对不亏待朋友,这件事过后,我真拿下了盐业专卖权。你与赵省长为我出了力的,你俩一个人一百万大洋我绝对不会少给,只会多给。我是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情必偿的人。”说完他豪气万丈地双眼鼓着高厅长,头连连直昂。
高厅长满脸顿时笑得像乐开了的喇叭花一样,咧嘴嘻嘻直笑地望着黄天赐头直点。黄天赐望着他的那笑,心里恨恨地想“:你们这些当官的老子太了解了,说一套,做一套。你想吃我门都没有,老子要……”
他刚想到此,只见守门的老头又匆匆进来跑近高厅长,俯身伸嘴在他耳朵边小声地说“:郴州首富,张大朋来访,求见,您见吗?”高厅长没有先回老头的话,而是抬头望着了黄天赐。
黄天赐马上笑道“:高厅长,黄某已打扰多时,该告辞了,不耽误你公干。告辞,告辞。”他说完两次告辞时,他身后的宋牵牛与黄象已上前扶起了他。
高厅长笑眯眯站起来笑道“:人在官场身不由已,有些事必须处理,有些人本来不想见,但也要见。这个张大朋的兄弟在军政府任军需处长,同僚,兄弟要给面子,昨天已约好了的。只是本想挽留黄老爷喝几杯的想法不能实现了,抱歉,抱歉。下次黄老爷再来时,鄙人一定摆酒招待,与黄老爷喝个痛快。”
已扶着宋牵牛与黄象肩膀站起来了的黄天赐待他口中快字一落,马上接过他的话说“:下次过府来,我们不在这里喝,我请你去天地酒楼喝,我一定让你喝醉。你公务太忙,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们走,我们走。”说完他朝宋牵牛与黄象努了努嘴,两个人马上一左一右扶着他向外走,高厅长送他们下了台阶才返回。
黄象与宋牵牛扶着黄天赐到大门口,只见左边停了三辆车,每辆车上坐着三个人。黄天赐瞟了一眼他们那帮人,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登上车就喊:“走,走,走!”马夫鞭子当空一扬,劈空“啪”地一声,马车“得,得,得……”地向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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