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赐一盖盒子,往他背上一趴笑道“:就依你,先去书房好了。”狗剩儿马上背起他就跑,进了书房狗剩儿刚给他放好坐下,拿起茶壶准备给他冲茶。黄天赐一挥手说“:等下冲茶,你打开窗,冲大门口问问,杨院长來了没有?”
狗剩儿一点头,几步走到前窗口,推开窗朝大门口大喊“:古劲忠,老爷问杨院长来了没有?”门口的古劲忠马上回答“:刚来了,来了。”狗剩儿一扭头朝黄天赐笑道“:来了,刚来的。”
黄天赐对他一招手说“:来了好,背我去正院餐厅。”狗剩儿走过来一弯腰,黄天赐趴上他的背,狗剩儿背起他就走。等狗剩儿背着黄天赐到餐厅推开门时,只见黄虎,黄象,黄遥与杨院长几个人正在大吃大喝。
黄天赐还没有下狗剩儿的背就喊“:杨院长,你应该先给我儿子看病。”杨院长伸手向上推了推眼镜架子说“:我是要先看病的,但少爷说他饿慌了,要先吃饭。看他这么能吃能喝的,估计没有病,只是受了刀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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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已字才落,已被狗剩儿扶着坐下的黄天赐马上说“:他从小到大就一直能吃能喝,可他现在脚不能动了,你等下要好好仔仔细细地看。”
杨院长头连点地笑道“:看他脸色惨白,应该是受伤流血过多,身体虚弱,脚不通筋络而已。老爷您不必太担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治,您也来一起喝两杯。”黄天赐一摇头,一挥手说“:你们快吃,快喝,吃饱喝足了,看病我就在这等着。”
他口中着字才落,只见四伢头一掌推开门,王妈,刘妈扶着芳秀进来了。黄虎抬头一看面容焦粹,无精打彩的芳秀大吃一惊,立马冲口而出地问“:四伢头,娘怎么啦!”
四伢头一边走向他,一边翘嘴回他:“娘病了好多天,从大姑妈家回来就病了的。听说你伤了,她要来,你伤了哪里?”说完她走近了黄虎上下打量他,
黄虎朝她双眼一瞪大吼“:你怎么没给娘找杨院长来看?你就这么蠢。”吼完他不待四丫头回他,对杨院长一挥手说“:你别吃了,先给我娘看看。”
杨院长一点头,还没有站起来,已被王妈,刘妈搀扶着走过桌子边来了的芳秀马上向杨院长小声地问“:我儿子伤究竟怎么样?你告诉我实话,你仔细看了没有?”问完她连连咳了起来,已站起来了的杨院长还没有回答她,
黄虎“叭”地一声放下碗筷,朝王妈,刘妈大吼“:王妈,刘妈快扶我娘坐下,让杨院长好好看看。你们怎么搞的?她都病成了这样,也没有人给她找杨院长,所有丫头,婆子扣三个月工钱,不服的马上滚!滚得越远越好!”吼完他脸唬地拉了下来,双眼冒火地瞪着了黄天赐。
黄天赐马上扭头看向一边,假装没有看见他。平生第一次被黄虎这么吼的刘妈,王妈,一听他这么吼,心中一沉。两人同时偷偷瞟眼看他,见他唬黑着个脸,双眼冒火地瞪着他爹,知道他是想找他爹的麻烦了。赶紧低下头,屏住气,唯恐自己不小心闯下大祸。
连连咳了好一会的芳秀一听他这么吼,马上张大嘴猛喘了几口气说“:这不关王妈,刘妈与丫头们的事,是我不让她们去找杨院长。”说到此她就气喘不止了,又张嘴出气,黄虎一扭头看着她大喝“:您不要说话好不好?杨院长给她看啦!”
杨院长马上抓起芳秀的右手,扣住她的脉,芳秀猛喘了几口气,又问“:我儿子究竟怎样?你还没有告诉我。”杨院长笑道“:少爷没有什么事,倒是您真有事,您有几天没有吃饭了吧?”芳秀没有回他,只张大嘴喘气,
王妈马上说“:四天没有吃饭了,只喝水,说心里慌,这咋办?”杨院长一点头让芳秀张大嘴,他对着芳秀嘴里看了好一阵,又伸手掰开她的双眼看了看,皱紧眉毛,低下了头。
黄虎看着杨院长那表情急急地问:“杨院长,我娘究竟是什么病?要不要紧?你说啊!”杨院长抬手向上一推眼睛架子,一抿嘴说“:太太的病有点麻烦,一时恐怕难治好,主要是看迟了,时间拖久了,早两天让我来看就好了。你太大意了,上了一定年龄的人,身体有病千万不能拖,不能扛,要及时对症用药。太太的病首先是急火攻心引起的,加上这几天冷,体虚严重感冒了,就形成了多发症的肺炎。她的肺部已严重感染,彻底根治的话需要一个月时间。不过你放心我能治好她,我先给她开一些治理脾脏的中药,先吃十天。十天有好转后,我再根据她的身体与病的状况调整药方。她身体上的病我有绝对把握治好,她心理上的病就靠你们家人的配合了。只要让她保持心理舒畅,开心,不忧虑,少惹她生气,焦虑她的病就会慢慢地好起来。”说完他对黄虎充满自信地昂了昂头,
黄虎一点头说“:你马上给她开药,只要是对她身体有益的药就开,钱与药你都不必担心。这里没有的药长沙有,长沙没有,上海,天津有,上海,天津还没有,国外有,老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治好她。奶奶的,养了一院子的死人,吃闲饭的东西,惹毛了老子,老子将他们一个个赶走。”说到此,他抬手一指站在门旁边的老鼠子跟着说“:老鼠子,你去把杨明慧与小侗给我叫来,老子就从她俩身上开刀。一个婆婆病成这样,她俩不会找医生,这样的媳妇儿娶了干嘛?顺便把马鞭给我带来,今天给她俩一点家法尝尝。”
他口中尝尝两字才落,芳秀胸部急骤地起伏了几次,喊道“:虎子,女人也是人,你只要对杨明慧与小侗动了手,开了药我也不会吃的。她们跟了你就是把命押在你身上,你只能对她们好,不可以打骂。我自己身体差,年龄大了,有病正常,不关她俩的事。”说完事字时,她又脸色惨白,喘不过气了,张大嘴喘气不止。
王妈,刘妈两人马上一个给她捶背,一个给她揉胸地劝道“:太太您少说话,别急,少爷是明理之人,他不会乱来的……”她俩的话还没有完,芳秀又张大嘴猛咳起来,随着一声声的咳嗽,她的头连连下垂。
黄虎马上焦急地喊“:杨院长,你先给她吃点止咳的药,她太难受了,你快点行不行,别磨叽。你治不好,这年不要过了,我马上送她去长沙,天津,上海。”
杨院长看了看芳秀一点头说“:要止住她的咳很容易,把你爹的烟枪拿来,刮点烟油让她吞下就行了。只是这种东西千万不可经常吃,容易上瘾,再要把握好量,吃多了会死人。烟油是鸦片的精华,比鸦片更有药效。现在英国,日本在泰国,缅甸提炼这种东西,就是鸦片的浓缩。”说完他双眼看着了黄虎,
黄虎一点头对狗剩儿一努嘴说“:你快出把烟枪拿来,让杨院长刮烟油。”狗剩儿没有动,他双眼看着了黄天赐,黄虎冲口而出地大喝“:你看他干什么?他就是一个死人,我娘都病成了这样,他居然坐在那里心安理得。简直就是没有一点人……”说到人字他紧急刹住了,双眼中火光直闪地瞪向了黄天赐与狗剩儿。并且一手撑在桌面上,撑起了身体,一手放到了腰中的枪把上,露出了一幅要吃人的凶相。
狗剩儿吓得身体猛地一抖,黄天赐对他一瞪眼吼道“:你干嘛?怕什么呢?她生病又不是你与我害的,关你什么事?她又不是小孩子,又有那么多人侍候着,老子有着忙不完的事,都忙疯了,去取烟枪。只要是人就会生病,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太正常了。”他的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僵硬,说完了还露出了一幅莫不关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气极了的黄虎抓起桌上的一只海碗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啪!”地一声脆响,偌大的花瓷碗顿时摔了个粉碎。惊得餐厅里所有的人身体都一抖,狗剩儿拔腿就跑。
黄虎跟着抬手一指黄天赐,脸红脖子粗,一字,一句地急急大吼“:你,你,你太过份了,我娘侍候了你几十年,你这样对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他口中了字才落,黄天赐一顿手杖也大吼“:闭嘴,你居然敢对老子这么吼,这么说我良心被狗吃了,畜生,你简直就是畜生。她是老子花十亩地买来的,老子想对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吼到此,他气呼呼地把手杖一抬指着黄虎不停地抖。
黄虎张了张嘴正要顶他,杨明慧与小侗匆匆进来了,杨明慧一只脚刚踏进门就喊“:远远地就听这里在吼,在闹,什么事儿?这大过年的,家里吵吵闹闹多不好。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坐着轻言细语说……”她的话还没有完,还只说到此,
黄虎朝她一昂头大吼“:你们俩来了正好,少废话,给老子跪下,老子今天要收拾你俩。你俩太不像话,我娘病成了这样,你们俩连医生也不去给她找,真是岂有此理。”说完他的脸拉黑,拉长了,伸手朝着地上连指,示意她俩跪下。
杨明慧身体略微一抖,怔了怔,将目光投向了芳秀。小侗则吓得身体似筛糠一样地连抖,眼泪汪汪直流地扯了扯膝盖裤头,准备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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