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知道他在担心自己会因为儿子开战,就喝了口茶轻描淡写地说“:我不会蛮干的,我当初让佩佩来土司城就考虑过,彭啸天也不会把他们母子怎么样?一个是他女儿,一个是他外甥,他留下他们就是想牵制我,不偷袭土司城,不向城里开炮而已。按我的个性根本不想理这事,就让他们母子呆在土司城。可我爹偏偏觉得丢人,有失我们黄家面子,什么狗屁面子,女儿,外甥呆姥爷很正常的事情,就他想不明白。”他口中白字刚落,勤务兵进来对黄通笑道“:旅长,已有了些菜,可以让大当家他们边吃边等,他们很饿了,花旅长老在催!”
黄通仰头看了看黄虎,黄虎一点头说“:快去,快去,大家都饿疯了。你把黄旭兵与冬生一起叫来,我们一桌人多热闹些,喝酒有味道。”说完他就站起来随着勤务兵走向餐厅,黄通命人去叫黄旭兵与冬生。
吃饱喝足了的黄虎站起来鼓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对大家一挥手说“:大家都累了,早点去休息,叶欢留下来我俩唠唠几句。”众人站起来纷纷告辞走了,黄虎对叶欢一昂头问“:你刚回来怎么又来了?”
刘叶欢一点头笑道“:老爷担心你,我就来了,中央总统派人来了劝你去北京为官,你去吗?”黄虎一摇头说“:我的个性不适宜为官,不宜与他们那些道貌岸然者为伍。当官的人越虚伪越升得快,特别是那些玩政治的更要具有两面性。要心口不一,做一套,想一套,讲的还要是另外一套,这些我做不来。官越大越心狠,无情无义,官场就是没有炮声的战场,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深渊。官场和我们土匪一样也是一帮一派的,各有各的山头,各有各的人马。你站错了队,跟错了人,也死得很惨,
他们玩的是心机,耍的是手腕。他们的为人比江湖上的人更卑鄙无耻,玩政治的人是没有底线的,只是他们伪装得好,冠冕堂皇一些而已。我不会去做官,我就在湘西为自己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做点力所能及的实事,保住一方的平安。”说完他哈哈直笑,
刘叶欢待他笑了几声说“:老爷,可能想你去外做官,看他对那特使的样,应该是那份心思。”黄虎一点头笑道“:你现在也学着揣测人心了,你比以前老练多了。你与吴海平,杨华雄一起来的,杨华雄死了,吴海平被我打残了,你对吴海平的事怎么看?”问完他双眼鼓鼓地望着了刘叶欢的眼睛,
刘叶欢一点头笑道“:杨华雄死了确实可惜,当初我们是走投无路了投奔了你们家山寨。老实讲老爷对我们是有知遇之恩的,我们永远会记得他。杨华雄在山上娶了两个老婆,生了五个孩子,如果他不投奔这个山寨,依他的个性在队伍上混成不了家。他忠于老当家,他死了你也对得起他,他的两个老婆与几个孩子都夸你。至于吴海平他是自己找的,你应该杀了他,不应该打残他。打残了他,再留他一条命,其实是害了他,这事你做错了。人都会变,我也变了,有了老婆,孩子后,自己逼着自己变。没有办法,现在不是一个人,凡事都有些顾虑了。你也会变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每个人都会变。”说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黄虎略微一想,脑子一转试探性地问“:我与小迎一块长大,形同姐弟,我不想你跟着我冒险了。不如我给点钱你,你带她与孩子回老家去好了。”
刘叶欢一摇头说“:不了,我老家早没人了,小迎娘家就在邓石桥,她也不会同我走,我就留在山寨干。干到老了,孩子们大了,下山来在溪口买个小院,或者去邓石桥也行。”说完他满脸扬起了憧憬,黄虎一点头笑道“:那要不等黄遥退了,你下来接替他好了?”
刘叶欢一摇头说“:这种事我干不来,那事看来简单,实际上很劳神,烦心。还不如呆在山上,山上人多热闹,打个牌,喝个酒自由自在。”说完他十分满足地笑了,黄虎跟着他笑了笑小声问道“:你知道这城西如水小旅馆吗?”
刘叶欢十分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黄虎笑道“:冯坚在那里等我,我俩去一下。”刘叶欢想了想说“:那旅馆虽然不大,但很乱,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是一个土霸开的。你不要去了,我去叫冯坚来就好,以免出错。”
黄虎一摇头说“:不会出错,冯坚不是一个人在那里,他的两个徒弟,夏新民与牟利安也在。我俩悄悄地去,不引起人的注意就不会有问题。冯坚老江湖他约我去,自然会考虑这些的,你不要担心,我俩走吧!”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刘叶欢略微迟疑了一下,抽出双枪打开看了看,也跟着站起来随着他向外走。
两个人出了旅部在街上转了转,刘叶欢叫了辆马车奔向城西如水小旅馆,他俩一到旅馆大门口,守门的胖子就拦着他俩说“:进去住宿吗?不住不准进去。”
黄虎嘻嘻一笑说“:住多少钱一间房?”胖子斜眼看了看他俩说“:一间房一个大洋,你们两个人,自然两个大洋。”黄虎还没有回他,刘叶欢已说“:我以前来住才十个铜板一间,今天怎么要一个大洋一间了?”
胖子抬手一指天上嘿嘿笑道“:客官,现在天上在下雪,房间紧张自然涨价,不住可以你就雪地里凉快去好了。现在天又这么晚了,你上哪里去找住的地方,我们这店有吃有喝,还有女人。这附近再没有店了,仅此一家,不住你们就走吧!”说完他咧嘴嘿嘿笑着朝外直挥手,
黄虎真想一拳打死他,但转念一想不好,就说:“我们不住了,找个人说个事就走。”胖子眼睛眨了眨说“:找人可以不准进去,我店里发有木炭火,你们不能进去沾我的热气。我的木炭都是花钱买来的,你们就站在这里喝点风,吹吹凉气,我让小二代你们叫人出来。说吧!找谁?”问完他高昂起了头,眼睛朝天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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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虎气得一咬呀说“:我们找长沙来的那个皮货商浮老板。”黄虎口中的板字一落,双眼朝天看着的胖子一低头仔细上下打量了黄虎与刘叶欢一遍,用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又带点不太相信的口气反问道“:你们也认识浮老板?”
黄虎肯定地一点头说“:认识,非常认识,我也是长沙人,你让人叫浮老板出来就知道了。”胖子略微一怔,推开门伸头朝里大喊“:伙计,外面有两个人找长沙的浮大老板,你叫一个浮老板的跟班出来认认。这年头江湖上坑蒙拐骗的人太多了,我这店不是谁都可以进的,老子要保护好店里每一个旅客财产的安全。”说完他又仰头双眼朝天望着了天空的雪花,伸手向上往下拉了拉他头上的那顶大棉花帽,跟着双手互相交叉伸进了棉花衣的衣袖里。
黄虎冷哼了声,双手向后一背嘿嘿一笑说“:御寒挡风保暖还是皮大衣好,棉花衣是挡不住刺骨的寒风的。”他口中的字才落胖子低下头望了望黄虎与刘叶欢身上披的皮大衣,冷哼了一声,带点讽刺的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装有钱人,一件假皮衣穿在身上也抖神气。”说完他嘿嘿笑了起来,
他刚笑两声,弁利安出来朝黄虎一躬身笑道“:少爷,您来了,辛苦了,掌柜在里候着您。”说完他跟着竖直身子朝胖子一昂头说“:邹二,这位是我们的东家少爷,我们有笔天大的卖买需要他拿主意,我领他俩进去了。”
胖子马上双手向黄虎一抱拳满脸堆笑地说“:浮老板的东家失敬,失敬,里面请,里面请!”说完他放下抱拳的双手连连躬身向里伸,弁利安一闪身靠向胖子一边,也向里伸手笑道“:少爷,您请,您请,二栋,二楼最后一间。”
黄虎伸手掏了五个大洋向地上一扔笑道“:胖子,眼睛放亮点,地上的大洋赏给你,你跪着把它拾起来。”胖子一看地上的大洋,马上仰头看着黄虎,扬起满脸不相信的表情,咽了口重重的口水十分惊讶地问“:我拾起来就属于我?”
黄虎肯定地一点头,一字一顿地说“:是,你,跪,下,去,拾,起,来,才,属,于,你。”他口中的话还没有完全落音,“扑通”一声胖子已经跪下去,并伸手抓着了一个大洋,黄虎鄙视了地上的胖子一眼,昂头向里走。
黄虎刚上二楼梯口,冯坚已迎上来,抱拳哈哈笑道“:少爷,一路辛苦!”他口中苦字才落,黄虎一伸手拉下他的拳,挰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真对不起你冯叔,天寒地冻,让您如此年老之人奔波,实在是我爹的固执与错误。快进屋去,快进屋去。”
冯坚哈哈笑道“:不许你在我面前说你爹的不是,自古以来儿不言父过,况且你爹是何等英雄,智慧的人物。如果不是腿残了,他如今照样可样叱咤风云,生龙活虎地行走江湖。他能让我来办事,就说明我还没有老,没有残,我还不是个废物,我非常感谢他老哥给我的这个机会。”说完老头爽朗朗地哈哈笑着把黄虎领进了自己房间,房间里一盆通红的木炭火上正沸腾着一股茶香。
夏新民一边给黄虎几个人倒茶,一边说“:少爷,我师傅正担心你不会来了。”黄虎一屁股坐下接过茶笑道“:我不来,你们师徒岂不是白忙活,辛苦一场了,我爹那人就是大惊小怪,喜欢折腾人。女儿回娘家,外甥进姥爷家太正常不过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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