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柏林口中水字一落,黄遥哈哈笑道“:你真是不知死活,还找他要水喝,他就是我们少爷黄虎,你马上就要见阎王爷了。”说完黄遥放肆地哈哈笑了起来,雷柏林马上头在地上一边磕得“咚,咚,咚”直响,一边大喊“:黄少爷,饶命,饶命,饶命啊!我还不想死。”
黄虎想了想蹬下一伸手捏住他的嘴说“:只要你同我说实话,回答我几个问题,让我满意了。我不光不杀你,还可以送你去天津,因为与我有仇的不是你,是傅剑秋。杀了你对我没有半点好处,只是让你冤枉替傅剑秋送死了而已。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可以杀你,也可以不杀你,一切由你自己把握。这一点我可以发誓,我说话算话,告诉我,你见过黄翻译吗?他在东北哪里?”问完黄虎松开了捏着雷柏林嘴的手,
雷柏林轻轻摆了摆头小声地说“:我没见过黄翻译,不知道他住东北哪里,求求您给我一口水喝。”黄虎把手向后一扬,后面家丁提上来一桶水,黄虎伸手进桶里一边用瓢掏起水再往下滴,一边慢慢地说“:多清多凉多甜的井水,但你不知道黄翻译在哪里我就不会给你喝,我宁愿泼掉。”说完他一连从桶里掏了三瓢水,泼向墙上。
手脚全废了的雷柏林双眼望着墙上往下流的水,不停地伸出舌头舔着干裂,冒烟的嘴唇,他的这种表情已证明他干渴到了极限。黄虎点了点头用瓢掏了一点水往他头上淋下,雷柏林暴睁着双眼马上使劲地伸出舌头左右狂舔。可惜他的舌头不够长舔不到脸上的水花,只舔到了唇上唇下的一点水气。虽然只是一点水气,但他的喉咙结处却上下猛动,众家丁看着他那贪婪,饿水的极样哈哈狂笑起来。
只有黄虎没笑,他在瞪着雷柏林的眼睛,雷柏林眼神已露出了灰光,这就告诉了黄虎,他已彻彻底底漰溃,他已有死的心。黄虎马上掏了一点水放到他嘴边,黄虎还没有开口让他喝。雷柏林就已一张嘴使劲一下咬住木瓢头向上一仰,一点水全进了雷柏林嘴里。雷柏林跟着伸出舌头狂舔木瓢上的水气,黄虎这才哈哈笑道“:要喝水太容易,我可以把这桶水全给你喝,告诉我傳剑秋在哪里?黄翻译又在哪里?”说完他把木瓢一缩又伸进水桶里掏起水来,
尝过一点水滋味了的雷柏林马上说“:傳剑秋确实去了东北,不过他有可能会来湘西,你杀了他家那么多人,他恨透了你。黄翻译我真不知道他住东北哪里,我说的都是实话,傳剑秋会邀人来找你。”说完他翻起了一点有光泽的眼神企盼无限地望着黄虎,黄虎点了点头掏出一点水,递到他唇边,雷柏林一口就喝了。
黄虎不待他伸舌头舔就收了瓢嘿嘿笑道“:想喝水,就好好想想同我讲一点有价值的事,不告诉我一点什么,我是不会给你水喝的。”又燃起了求生欲望的雷柏林马上双眼发光发亮地望着黄虎,朝他叽里呱啦地讲了起来。黄虎一边点头,一边不时地给他喂点水,雷柏林话一完,水也喝足了。人有时的欲望真可怜,仅仅一点水就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与人格。当然没有经过沙漠的人,不会知道救命的那点水有多金贵。人在严重缺水时会产生幻觉,失去理智,眼前会呈现绿洲,清泉。
黄虎看着喉咙里打着饱隔的雷柏林哈哈笑道“:你好好休息,好好想想,想起了什么告诉我,我就会让你活下去,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说完他哈哈大笑着一扭身,带着众人走向最后一间地牢。
世界上即有人说:人性本恶,也有人说: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更有人说:穷则思变,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等等这些话其实就是简明一个道理:人的内心本质是自私的,所有的一切开始都是为了自己,只有在自己有能力,有条件的情况之下才会去考虑别人,顾及他人。当自己尚处于危机时,为了求生,人类是毫无原则与底线的。
世界名人丘吉尔在落魄潦倒时,也贩毒,吸毒,靠勾引富婆过日子。后来发达了他当上英首相,风云世界,成了令瞩世仰慕的人。人性就是这样,现实很残酷,为了自身的生存人类可能比丛林中的低等动物更凶暴残忍。因为人有脑子,脑子无时不在思考让自己今天的日子比昨天过得更好,更舒畅。黄遥把最后一间地牢打开,向里一伸手,黄虎一摇头说“:不用进去了,不会有什么价值,就傳家人而已,纯粹的武家子弟。进去一个人把他拖出来我看一下伤口就行了,问不出我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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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果字一落,刘伟华跨进去像拖死狗一样地将傳剑成拖到了门口。傅剑成昂着半头气息淹淹地说“:求求各位大爷赏我一口水,求求各位爷杀了我吧!求求各位大爷……”随着他的话,他露出了一幅摇头乞讨之相,黄虎不待他讲完,对后身秃鹰一努嘴说:“把水提过来给他淋几瓢,他已在发烧,彻彻底底地废了,成了废物,没用了。我们走,上去喝酒。”说完他转身就走,黄遥关上门跟在他后面笑道“:即然没用了,就干脆扔去喂虎算了。”
黄虎一摇头笑道“:别急,容我想想,看他俩身上的枪口子弹是从一洞里穿去,应该不是你开的枪,你的枪法还没有这准头。开枪是谁?与我差不多了。”黄遥嘻嘻笑道“:开枪的刘伟华,就刚才进去提人的,是个猎户的儿子,山上干了十年,院子里也干了十年,三十八了,我带上山的。早几年不打仗了,我就把他叫下来了。身手一般,枪法不错,只能打死靶,打活物不行。”
黄虎“哦”了一声没吭声了,大家走到上面,酒菜己摆好,黄遥笑道“:你是同我们吃,还是……”他的话只说到还是就打住了,黄虎一点头哈哈一笑说“:同你们一起乐乐,每个人赏一斤酒。同你去溪口抓人的十个坐一桌,不限酒量,能喝多少是多少,醉了也不怪,准备开席。”
黄遥一点头,双手向院子里的人一揺,高兴地大喊“:听着少爷同大家一起喝酒,每个家丁一斤,去溪口的十人围一桌,不限量可以喝醉。这一顿是专赏给家丁们的,下人,长工不要凑热闹了,开席吧!”随着他口中的吧字一落,家丁们高兴地忙碌起来,一盆盆的猪肉,羊肉,牛肉,鱼冒着热气端上了桌。
两缸酒也抬到了桌子中间,家丁们高兴地坐下。黄遥,黄虎,黄通,黄象,黄浪,花痴,宋牵牛一大帮人围了一桌与去溪口抓人的十个家丁邻座。大家高兴地胡吃海塞起来,全露出了一幅土匪的吃相。这也不怪,本来这个院子里的家丁就很特别,与别的大户家里的家丁不同。
这里的家丁有三种,极少的一部分是带艺招的之外,其余大部分是山上干过十年以上土匪的。还有极少的一部份是父辈在这里曾经干个家丁,辞退后,子侄可以由父辈担保送来的。家丁也要随主人打仗,立功之后可以在山上当官,或者要一些钱回家不干了,自已去当爷。家丁们经常与山上土匪一起生活,自然身上染有匪气。
黄家招家丁的条件十分苛刻,从入职那天起,家丁就同黄家签订了一份生死契约。黄家有权随时处死家丁,赶走家丁的权力,家丁毫无条件地服从主人,随时为主人卖命。家丁干满二十年,或者干到五十岁就退辞,东家补家丁十年工钱,也就是补你十年空缺的工钱,养你到六十岁,另外赏十亩地。
家丁从进黄家那天起,有老婆,孩子的都必须搬来黄家吃住。家丁一年有四季衣服发,有鞋,有帽发,工钱月底发清,不拖欠一天。黄家家丁正因为有这份待遇,所以不少人都争着想来干。但是不是你会三拳两脚就可以干的,还得要有地方头面人物敢用自己的性命担保你。
酒过三巡黄虎端起一碗酒对黄遥一努嘴问道“:是那几个进房开枪抓人的?叫来我给他们敬碗酒,表示一下。”黄遥马上笑道“:是我与刘伟华,冉文章三个人抓的。刘伟华,冉文章端酒过来,少爷要给你俩敬酒。”
刘伟华与冉文章马上端了一碗酒走到黄虎跟前,黄虎端起自己的酒碗站起来向他俩一举,一点头笑道“:你俩不错有种,刘伟华居然可以三枪从一洞里穿过,枪法不简单。赏你俩与黄遥每人五百大洋,吃过饭就去领。来,我们仨干了这碗。”说完他把酒碗向前一推,刘伟华与冉文章马上各自将自己的碗与他的碗一碰,三个人同时一仰头一口吞下了碗中之酒。黄虎放下酒碗对他俩挥了挥手,示意他俩去坐下后,
自己又往自己碗中倒了满满的一碗酒举起来大喊“:刚才大家都听到了,我赏刘伟华,冉文章,黄遥三个人一人五百大洋。五百大洋不算多,但可以买多少地,大家都清楚不用我说。如果刘伟华与冉文章不想干家丁了,明天就可以回老家去。我会派人送你俩回家,另外补你俩一人两百大洋的安家费,从此我们之间的主仆关系解除。
乐意与我做朋友,兄弟,我随时欢迎你俩来做客,我黄家的大门随便你俩进去。如果你俩不走,从明年开始每个月你俩的工钱翻一翻,每个月领十个大洋。我的观念就这样,你们敢替我拼命,我就有钱给你们。我对山上的人也是这样讲的,你能替我办事不怕死,我自然不在乎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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