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不到黄虎正在同吴星云下棋,守着王亚樵他们的一个兵匆匆跑近黄虎说:“爷,那个蒋非我一定嚷着要见您,您见还是不见?”
黄虎嘻嘻笑道:“他们三个人是不是一直都在吵?”当兵的一点头笑道:“对,对,太对了,那个王亚樵与郑青士一直在骂那个蒋非我,蒋非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好像疯了。”
黄虎一摇头说:“他的心智很高,不会真疯的,他是在装疯,欺骗王亚樵与郑青士。他能够骗过郑青士,却骗不过王亚樵,王亚樵表面上豪爽,实际上很狡诈,我查过他犯下的一些事。他没有亲自参加过一次,他一直只在幕后策划,他比任何人都怕死,连住的地方都是经常换。他帮中的人都难联系他,所以我才带人出砸他的茶馆伤那么多人,给他压力,逼他出现。如果此次他再不出现,他帮中的人就会看透他,他就会没有了威信,所以他迫于无奈最终乖乖地来自投罗网了。”说完他得意地昂头直笑,
吴星云马上笑道:“王亚樵再狡猾也比不过您,您这一招叫逼蛇出洞。”黄虎嘻嘻笑道:“他一个土包子出生,老子一个科班出生,对于这一行自然要高过他。不过他如此高的悟性也很难得了,也算人才,只是他同我们这些科班出生的人斗,他就死定了。”说到此,他对当兵的一努嘴说:“不要急,让他们三个人互相再埋怨,指责,最好是翻脸之后,我吃过中饭再带他来见我。”说完他向兵挥了挥手,当兵的一点头走了,
黄虎与吴星云又下了两盘才吃午饭。吃过午饭,两个兵押着蒋非我来到了黄虎面前,黄虎连看都不看蒋非我。当兵的凑上黄虎笑道:“他嚷着一定要见您,说有重要的事同您商量。”
黄虎朝蒋非我鄙视地看了一眼冷冷地问:“你鬼儿子什么东西,居然有事同我商量,你够资格吗?你现在是个即将面临死亡的人,你的小命就挰在老子手中,老子什么时候不高兴都可以随时随地取了你的命。你还大言不惭与我商量,有什么事跪下求我,老子高兴也许会同意。”说完他抬起左手向卞压了压示意蒋非我跪下,
蒋非我一怔之下,想了想,无奈地跪下,仰头望着黄虎小声地说:“你先放了我,我同你合作,我去找人杀徐国梁。事成之后,求你放了王亚樵与郑青士吧!”说完他双眼充满无限希望地望着了黄虎,
黄虎一听他这话,知道自己的计成功了,内心十分高兴。但他表面上却皱了皱眉头,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呵呵笑道“:我信不过你这种连自己兄弟都可以出卖的小人,我已改主意不杀徐国梁了,杀了你们也一样,我照样可以得到你们的茶馆。而且这么做,永无后患,杀了徐国梁只是能赶走你们,也许你们以后会偷偷再来上海,暗算老子,老子不干了。把他带下去,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对我老子没有一点利用价值。”说完他对两个兵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兵将非我带走。
跪在地上的蒋非我马上手脚并用地爬到黄虎脚下,双手紧紧地抱着黄虎的脚大喊:“英雄,好汉爷,求求你放了王亚樵与郑青士还有那个女人,你杀了我,我不怨你。只要你放了他们,我到了阎王爷那里也感激你。求求您放过他们,成全我,否则我出卖了自己的兄弟,做了鬼他们也不会原谅我,求您啦!求您啦!求求您啦!”他口中最后一个啦字一落,对着黄虎又是磕头,又是作揖起来。
黄虎待他做了几个揖,用脚尖一挑他下巴,嘻笑着问道:“你良心终于发现了,出卖自己的兄弟是一辈子寝食难安的,就算做了鬼,昨天死的那么多人也会盯着你。到了阴曹地府,那么冤魂找你,你永世也不得安宁。你这种人就是天生的贱骨头,老子好意给你弥补的机会,与你谈合作,给你面子时你不要。偏偏要老子不想干了再来求我,晚了,老子对这事没兴趣了,老子也不那么相信你这种人渣。”他口中渣字一出口,
蒋非我马上抬手“啪,啪”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说:“我是人渣,我不是人,我连畜牲也不如,我出卖自己的兄弟。好汉爷,好汉爷爷,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找人杀了徐国梁。你不信我,你可以派人跟着我去,还有不少同我们从家乡出来闯荡的人,是忠于王亚樵,我出同他们说,他们一定会听我,杀了徐国梁。您是当世大英雄,当世第一条好汉,您信我这次吧!”说完他泪水奔流地朝黄虎又“咚,咚,咚……”地磕起头来,黄虎知道他此刻已彻彻底底地崩溃了,再不答应,他走火入魔的心会得失心疯,真的会发癫,发狂。
想到此,黄虎伸手一把抓起他说:“看样子你鬼儿子有可能是真的良心发现了,不该出卖自己的兄弟,想弥补自己的过错。这么说来你小子还是挺仗义的一个人,老子就这个性只欣赏仗义之人,最恨出卖朋友,兄弟的小人。这样吧!老子就给你一次赎罪,亡羊补牢的机会,你去找人杀徐国梁,只要杀了徐国梁,老子马上放了王亚樵与郑青士,野玫瑰三人。他们获救了,也一定会原谅你,毕竟你还是仗义的。只是我怎么信你呢?你小子是连自己兄弟都可以出卖的人。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装仗义装可怜来获取老子的同情,老子一将你放了,你跑得无影无踪,我上哪里去找你小子?”说完他皱紧了眉头,一脸疑惑,双眼冒火地望着蒋非我轻轻直摇头。
蒋非我马上说:“好汉爷,你信我,你派两个人跟着我去钟鼓楼一趟就行了。”黄虎假装想了一阵,依然一摇头说:“你小子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你太狡猾了,到了街上你随便就可以跑掉,这样十个人也守不住你。你要老子信你也行,老子有七七毒筋丸你自己吃下一粒。如果你跑了不来见我,七天之后你会全身筋脉爆胀而死。这种痛苦会让你自己抓烂全身,血流干枯而亡,世上没有解药,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药吃下去无痛无任何反应,再高明的医生也查不出来,你敢吃吗?吃了我就信你,放你走,你不来也无所谓。”说完他向蒋非我得意地直昂头,微微地冷笑不止。
蒋非我一点头说:“我吃,我杀了徐国梁之后,你把解药给我,放过王亚樵他们行吗?”黄虎肯定地一点头说:“好,一言为定,大丈夫一言,快马一鞭。你杀徐国梁时,通知老子,老子会帮你,给你创造机会,并且保证你行刺之人不会死。只要你真心想救王亚樵他们,老子也是江湖中人,义气为先。”说到此他伸手一把扯过蒋非我的耳朵,伸嘴在他耳边嘀咕了好一阵。
他一讲完,蒋非我向他一竖大母指由衷地说:“我发誓,这一辈子不再与你为敌,只要你放过我们这一次,我会一辈子对你感激不尽。”说完他站起来向黄虎深深地躬了三躬,抱了抱拳,黄虎伸手掏了一封大洋递给他,向宋牵牛一努嘴说:“放一条小船下去,派人送蒋先生上岸。”
宋牵牛一点头,伸手一拍蒋非我的肩笑道:“少废话,跟我来!”说完他就拖着蒋非我向船后面走去,蒋非我回头朝黄虎抱了抱拳,黄虎点了点头,蒋非我一转头同宋牵牛走了。
吴星云看着宋牵牛带走了蒋非我朝黄虎嘻嘻笑道:“你那个血大丸白白送给他吃了,他不会听你的去杀徐国梁,他更不会相信你的什么七七毒筋丸,他这一走,就永无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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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虎冷哼了一声说:“这你就不懂了,人的本能是怕死的,他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他一定会相信我的是毒筋丸。在这种兄弟情感绝望的时候,蒋非我一定会去找人杀徐国梁。因为蒋非我这么做即显得他大义,知错能改,又显得他仗义,他为了救王亚樵,郑青士可以不顾一切后果。说穿了去杀徐国梁的并不是他蒋非我本人,而是别人去冒险,他只是去动动嘴而已。蒋非我是个心机谨密的人,他来见我之前就已反复考虑过了一切后果。杀了徐国梁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相反王亚樵与郑青士以及斧头帮的余众以后会更加信任他,崇拜他。认为他在这种时候还有能力救王亚樵出去,他是一个具有非常本领,力挽狂澜的人。信不信由你,我们试目以待,很快就会有结果。”说到此他伸手向上连摸了三把头发,又对吴星云一昂头笑道:“你去告诉宋牵牛,同他一人换一件长袍,我带你俩去大世界娱乐城逛逛,开开眼界。”说完他哈哈笑了两声,抬脚走向内仓,吴星云一耸肩马上去找宋牵牛。
过了好一阵,黄虎,宋牵牛,吴星云下了大船坐小船驶向码头,他们一上码头租了一辆马车奔向卢公馆。在卢公馆黄虎一见卢小嘉就说:“我已经将王亚樵抓了,就在这两天会杀徐国梁,你赶紧把我鸦片销掉,万一我出了错,我好带着钱跑路。”
卢小嘉一听他这话先是一惊,后是一喜,马上嘻嘻笑道:“你的鸦片不用担心,如果一时销不掉,万一你真要跑路,老子把我爹的军费挪给你,这样你该放心了吧!带我去见见王亚樵,让老子羞羞他,看他脸子往哪里搁?”说完他得意洋洋地朝黄虎直昂头,黄虎一点头说:“带我先去大世界玩玩,老子很久没有去了,既然要羞他就要彻彻底底地羞到家,让他以后见到你卢小嘉就害怕,走吧!”说完他昂首挺胸地向外就走,卢小嘉马上跟上他,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到了大世界外面,黄虎对卢小嘉一昂头说:“让你的军警守在外面,我的两兄弟跟着进去享受。”卢小嘉一点头,下车对几个军警叮嘱一翻,领着黄虎,宋牵牛,吴星云三个人向里走。
四个人在西餐厅吃了西餐,又到赌博厅去赌博,赌到晚上九点,黄虎趁他们几个正在专心地赌,一个人提着赢的一千大洋溜向歌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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