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梭子弹十发打了过去,过来的人又有十个人脚中弹了。倒在地上的王亚樵一手捂着冒血的额头,一手对跟来的人连摇着歇力斯底地大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呀!不要过来。快回去,快回去,快回去。”他口中的第三次回去一落,
吴星云双枪朝斧头帮的人一甩大吼:“瘪三们,听着,听清楚,现在你们的三个头都在我们手上,老实点,乖乖回去,也许他们不会死。如果我们要灭掉你们,你们一个也活不了。我们爷说了,只是找王亚樵聊聊,不会杀他。千万不要激怒我们,否则明天就烧了你们的茶馆,杀光你们,滚,滚,滚!”他三声滚字一出口,举着双枪缓缓走向斧头帮的帮众。
躺在地上被蒋红忠一脚踩着腰的王亚樵松了捂着额头的手,仰头向自已的帮众一边双手连摇,一边大喊:“回去,回去,他们不是上海滩混的帮派,赶快回去,兄弟们赶快走,他们不是帮派中人。快走,快走……”斧头帮的帮众看着吴星云举着双枪过来了,扶起中枪的兄弟,一步步走开了。
吴星云着他们一走动,哈哈狂笑了几声,收枪往腰一插,走到王亚樵身旁昂头笑道“:你很聪明,不亏是干帮主的人,居然看出了我们不是帮会中人。上海滩这个人渣当道的地方,才能容忍你们这样的狗屎帮,但同我们做对,你们就死定了。”说完他手一挥大喊:“把那两个人也带进去,不用绑在外面了。”减完他向蒋红忠一努嘴后,自己匆匆跑了,蒋红忠弯下腰,双手一伸抓起地上的王亚樵一声大吼:“起!”腰一挺,双手就将一百七八十斤重的王亚樵举过头顶,缓缓走向小宅里。
蒋红忠将王亚樵举到黄虎面前,把他往地上一摔,“啪”地一声掉下地的王亚樵双手抱着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横叼着雪茄在“叭,叭……”抽的黄虎,双眼冒火地瞪着他问道:“你们是哪个山头的好汉?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对我们这么痛下毒手?砍死砍伤我斧头帮那么多兄弟。”
黄虎左手取下嘴上雪茄,一翘二郎腿,右手文明棍一指王亚樵额头嘻嘻笑道:“老子最恨,最看不起的就是上海滩的帮派中人,你们这些人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瘪三。一个个好逸恶劳为了贪图享受,举着江湖义气的旗帜纠集到一起,欺压平民懦弱百姓,收取老实人的保护费。所以我要灭掉你们,当年老子一个人就打过几个帮,几个派,你们这些人就是狗屎,人渣,不配活在世上。上海滩的平民百姓本来就要遭受外国人与本国官僚,资本家的剥削与压迫,再加上你们这些人的敲诈勒索,他们的日子就是雪上加霜。所以老子要除掉你们这些社会恶势力,毒瘤,让老百姓过几天舒心日子。”说完他向王亚樵昂了昂头,
王亚樵马上一下爬起来大吼:“我这个帮会就是替老百姓撑腰的,为工厂劳工向资本家讨要工资的,你除掉我干什么?你是不是被资本家收买了,来替他们当打手的走狗?你不要上他们的当,他们就是……”他的话还没有完,还刚讲到就是两个字,黄虎手中文明棍向他双眼一晃,假装要钻他眼睛,王亚樵头一摆,黄虎文明棍往下一滑伸进了他张着的嘴巴里。
王亚樵右手一把抓住文明棍一顶想抽出嘴里的文明棍,黄虎略微一用力笑道:“你两只手,一只手试都不用试,站起来,如果你两只手能顶我的一只手,能够挡住我的文明棍不进你的嘴,我马上放了你们兄弟三个人。如果你挡不住,那你只能由我摆布了,你这个人渣,就你这三脚猫的手段也敢拉帮立派,纯粹是愚弄那些愚昧的瘪三,利用他们的血,人头捧红你,你真阴险,卑鄙。说完黄虎手一用力,王亚樵似黑狗吃屎一般一头向前栽下了地。
黄虎脚尖一勾将王亚樵勾转身,用文明棍一下顶着他的胸口嘲讽地笑道:“你这号货色能在上海混到现在真是个奇迹,你凭的不是本身武功与真本事。你奶奶的你凭是手段与口号,你打着为穷人谋利益,讨公道的旗帜,让别人替你冲锋陷阵,自己躲在阴暗角落里策划,敛财。你这种人玩的是心机,,骗子,骗着别人出流血牺牲。一个地地道道的土包子,居然用心如险恶,你该死,起来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同老子比一比枪法。你要赢过老子,老子也放过你,你要再输了,那你就活到头了。”说完他对秃鹰一努嘴,秃鹰一把抓起王亚樵。
黄虎抽出秃鹰的两支枪打开,放在王亚樵面前笑道:“每支枪里有二十发子弹,现在把它放到围墙上去,我俩站在一起同时从这里奔过去抢枪。谁也拿着就可以向对方开枪,打死打伤各安天命怎么样?你敢比吗?”
王亚樵一摇头说:“你这是土匪逻辑,逞匹夫之勇,我不会同你比。现在这个时代需要的是团队,整体力量,才能改变这个社会,这些你不懂。当今的社会只有三民主义才能改变,你究竟是谁?”
黄虎一昂头说:“你少同老子讲什么整体力量,什么三民主义,老子比你孙子还先接触三民主义。三民主义就是为你们自己敛财,孙大炮从袁世凯手中骗了大笔钱说要修铁路,结果钱一到手,他带着钱跑了,铁路一段也没有修。老子年幼无知时也追随他,信任他,替他暗杀对手。后来明白了他就是个独栽主义,杜心武,黄兴等都看透了他不跟他干了。你们就是愚弄老百姓的一丘之貂,你们利益熏心,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你奶奶的一个穷小子,搞了斧头帮有了钱就搞歌女,蒋非我养舞女,你们良心何在,于心何忍?还在老子装腔做势,自命不清高,道貌岸然,我呸!”他的呸字一出口,一口浓痰吐到了王亚樵脸上,
王亚樵伸手连摸了两把,擦掉了痰,双眼瞪着他说:“你个性偏激了,还没有弄明白三民主义的真正含义,你究竟是谁?为何如此野蛮?”
黄虎哈哈笑道:“老子就这个性,老子野蛮吗?老子替老百姓办实事,一下就可以拿出几千万赈灾,老子连眼睛也不眨,老子就是你们的克星,专治你们这些虚伪的人。张学良那小子也在上海被老子治过,何况你这个土包子,老子要彻彻底底地灭掉你,以免你祸害百姓。”说完他得意洋洋地向王亚樵直昂头,
王亚樵听到此已知道他是谁了,马上点头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个湘西土匪黄虎,你既然有胆量,有势力你应该去同军阀开战,解救劳苦大众。你那次干嘛不杀了张学良那小子,那小子坏,在同傳作义将军开战时,居然不顾国际公约在同胞身上使用生化武器。你确实是条好汉,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十分佩服你,仰慕你。但你的行为只是个人英雄主义,凭你的能力你可以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为天下苍生谋利益,造福百姓。”他口中姓字刚落,吴星云匆匆走到了黄虎身边,重重朝他一点头。
黄虎一脚扫向王亚樵双膝,王亚樵“啪”地一声又倒下了地,黄虎手一挥说:“把他们几个全部绑好蒙住眼睛,装进袋子里,我们准备走。”说完他走到偏院大喊:“李老头出来。”
李老头匆匆出来走到了他面前躬身笑道:“爷,你有什么吩咐?”黄虎掏出一粒乌黑的药凡向他一递说:“你年龄大了,我不为难你,这是解药你吃了,马上收拾东西离开上海,上海不适合你混,老子给你一百大洋,你找个地方养老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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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头马上伸手抓过药凡一口吞下,“扑通”一声朝黄虎跪下仰头望着他大喊:“公子爷,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但我身体很好,我会炒菜,养马,你人多,良心好,你就收下我吧?我这个年龄了,无处可去,有钱也没有用,有饭吃就行。”
黄虎一把抓起他大吼:“你奶奶的,难道还要老子替你养老送终不成?”老头马上笑道:“一幅薄棺材板,两个大洋不到,你不会这么小气吧?”黄虎冷哼了一声,一点头笑道:“好吧,老子就答应你,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他口中了字一落,老头高兴地一点头,扭身跑进屋里去了。
秃鹰凑上黄虎笑道:“这老头很精明,一下就看上你,要你替他养老,你给他吃的什么东西,真是毒药吗?”黄虎一摇头笑道:“老子最可恨那些用毒,用暗器的卑鄙之人。老子光明磊落之人,岂能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这老头也怪可怜,就带上他,给他一碗饭吃而已。老子养那么多人,也不在乎他,他跟了我至少不用挨冻挨饿。走,走,招呼大家走,斧头帮的人知道了这里,大家迅速离开以防遭暗算。”
秃鹰马上笑道:“我们有枪怕他们干嘛?他们已被我们打怕了,不可能来偷袭我们的。”黄虎一摇头笑道:“小心能使万年船,斧头帮人多,王亚樵在他家乡声誉高。我这么做是以防万一,我们人手有限,我既不想自己的兄弟出事,也不想杀太多人。”说完他叹息了一声,昂头向外走出,一帮人紧紧跟着他出了小宅,登上一辆黄军车驶向军港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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